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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动作。这个动作往往预示着情绪崩溃,陈新岳可以及时收住,夏珏却好像是隐忍了太久,也持续了很久。闻骁不确定他是在哭,还是没有。夏珏整个人一动不动,像一座痛苦而沉重的雕像。闻骁的心也那么重,直坠到底。一对小情侣过来开房,看见门口的形势,迟疑了一下,似乎认出了闻骁,一边绕行进去,一边频频回头。这下前台的两个中年男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其中一个出来探头喝道:“哎,有什么事上旁边处理去,别挡着我们做生……意。”闻骁面色不善,冷冷的眼神一扫。那男人看见闻骁结实的胳膊,尾音一轻,头缩回去了。安静。闻骁松开口袋里握着戒指的手——这时戒指已经变得温热。他伸出去,手掌朝下,盖住夏珏交叠在头顶的手背。夜风吹得夏珏的手背有点凉,可闻骁的手心那么热,又那么宽,似乎可以源源不断地一直朝下传递着暖意。“有什么事进去说。”闻骁在他头上拍了拍,语气平缓。过了好久,底下传来夏珏闷闷的声音:“嗯。”闻骁拿开手。夏珏起身,深吸一口气,脸上没有泪痕,也没有太失神,只是显得疲倦。他垂着头,先一步转身准备进门。闻骁忽然叫住他:“等等。”夏珏回头。闻骁走到他背后,俯身给他拍屁股上的灰。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夏珏愣住了,直到闻骁拍完,他都半天没抬脚,总觉得其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亲昵。闻骁却神色如常,直起身问:“怎么了?”“没。”夏珏回神,摇摇头。他深吸一口气,感觉一股力量注入身体,心情在变得舒展。两人在前台的注视下走上楼梯,进入二楼的一家大床房。这家宾馆居然都没有房卡,用的还是钥匙。房间整体色调是红色的,土到掉渣的装修,透着一种恶俗的情趣感。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夏珏之前入住过,开了窗,所以室内的霉味已经散了不少。闻骁找了张椅子,拉开坐下。夏珏直接把外裤脱了,搭在床头柜上,自己坐在床沿。他皮肤那么白,衬得这套颜色不正的劣质床品都靓了一些。两人隔着一小段距离,面对面。这时夏珏的情绪已经完全收住了,神情变得和平时没有两样,轻轻松松的样子。“如果以后你有了女朋友,你得记住一件事,”他说,“像刚才那种情况,绝对不能对她讲道理。”闻骁说:“我没有女朋友。”“以后嘛,”夏珏笑了笑,“以后会有吧。”“你怎么知道?”夏珏顿了一下,轻声问:“不会吗?”闻骁没有回答。夏珏也只是一问,和之前类似的问题一样,没指望能得到什么回答。他把双手撑在被子上,这个动作使他的肩膀微微耸起,显示出锁骨漂亮的形状。闻骁等着他开口,把对话引入正题。“……我知道你说的没错,”过了一会儿,夏珏叹了口气,说道,“因为社区里、学校里,知道我那些事的人一直都有,李智威不是第一个李智威,包鸣也不是第一个包鸣。用你的话来说,我应该就是吃烂苹果长大的了。”闻骁问:“所以冯坤也不是第一个冯坤?”“这个倒是难说,”夏珏想了想,“我没上过幼儿园,但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我一直是班里第一名,初中开始是学校第一名……虽然还是没能考上高中,但老师都挺喜欢我的,也护着我。直到后来我硬要报名高考。”闻骁很难理解,为什么坚持报名参加高考也会成为一项不被老师喜欢的理由。“我想考本科,那就必须参加你们的普通高考,”夏珏说,“中专生参加普通高考是要学校批准的。那一年全校只有我一个人想报,学校估计我没希望,班主任也劝我,说他们也是好心,因为我肯定考不上,如果真的想镀金,可以和其他人一样选择三校生高考,将来一样能拿全日制学位。”“……这是好心?”“他们觉得是吧,不过没说动我。我当时的想法是他们谁也不能替我做决定,我就是要考上本科,我非报不可。后来学校当然还是给我批了,不过老师之间难免要说几句闲话,具体内容你应该想得到。”闻骁说:“我想不到。”他想不到一个竭尽全力为自己争取未来的学生,竟然还要背负什么非议——这个世界有什么毛病?夏珏于是边回忆边说道:“大概就是说我痴心妄想……说我好像个泥娃娃,要是安安分分在泥堆里和苍蝇老鼠混在一起,还勉强能看出个人形,但真要放到外面去,就什么也不是。”闻骁一只手无意识地握拳,指甲狠狠掐痛了自己的手心。“不过都是背后说说的,他们当面对我其实不算坏,”夏珏说着,眼神柔柔地看向他,神情安静,“你呢,觉得我像吗?”一瞬间,某种冲动在闻骁胸口奔腾翻涌。他突然做了某个决定。闻骁说:“你过来。”夏珏一愣,有点不解,但还是听话地起身,朝闻骁走近。他半开玩笑道:“怎么了?你才想起来要好好看看我?”闻骁抿着唇,没有回话。夏珏更加疑惑,走到闻骁跟前,忽地轻呼一声。闻骁拽了他的一条胳膊,猛地将他抱住。夏珏的身体那么柔韧,又那么瘦,身上的味道甜甜的,又有些酸涩。闻骁不自觉地用力。他抱得太紧了,夏珏甚至微微感到疼痛,不过是那种被快乐挤压着骨骼、满心欢喜的疼痛。两人都在沉默,但呼吸声代替了一切,在交流。夏珏心想:原来之前感受到的亲昵是真的。他恍惚地把脸贴在闻骁的脖子上,低头,试着在闻骁肩膀上落下一个吻,闻骁也没有马上松手。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木椅抗议地响了一声,两人分离。夏珏双腿打开,以一个相当暧昧的姿势坐在闻骁大腿上,他们近距离对视。“……你抱我。”许久,夏珏梦呓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