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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与家长陆续离场。闻骁离台阶近,先一步到通道口,等待与夏珏和徐成凯汇合。过程中,他听见有人在讨论讲座的内容,大意是感慨LGBT板块的数据,觉得所谓的“性少数”其实并不如何稀奇、如何特殊,而就是生活在大家身边的普通人。同时也不可避免地提到了邵雨枫。“听说邵雨枫都住院了!”“这么严重?他爸下手是真狠,有暴力倾向吧?”“而且还想动手打老师,什么人啊……”……邵雨枫其人,在学校的人缘相当好,学习刻苦,待人真诚,外形也十分俊秀。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孩,却因为性向,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亲生父亲打到吐血,而且听他当时的话,在家的遭遇恐怕更惨烈。尤其在一中,满地好苗子的地方,这件事的冲击力太大了。哪怕是不想与孩子在这个话题上深入的家长,都忍不住感慨,觉得邵洋“不太像样”。他们之中必然有人与邵洋观念相似,如今目睹了一个极端例子的丑态,或许会有所改变也未知。只可惜邵雨枫,在某种程度上成了牺牲品。就像曾经的陶桃,以一段噩梦般的遭遇,在常县商学院引发了一时的“退学热”,以及校领导层的大换血。好像人们对世间的诸多乱象总是麻木的,除非牺牲者的血终于直接溅到了他们眼前。身侧是落地窗,闻骁望向窗外。近日天阴,天上只有茫茫的白色,偏灰,不见阳光。“闻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使他精神一振。夏珏总算挤出人潮,喊了他的名字。闻骁抬头,看见夏珏和徐成凯并肩站在一起。其实距离没多近,但他还是快步过去,横插.入他们中间。夏珏发现了他行为的刻意,有些无奈。“凯哥。”闻骁倒是若无其事,主动与徐成凯打招呼。徐成凯的表情瞬间有一丝纠结,可能是没决定好,究竟是把闻骁当作和夏珏一样的“弟弟”来看待,还是认可他作为“夏珏的男朋友”的身份。“都是自己人,”最后他选了一种含糊的说法,“客气什么?”闻骁笑了笑。他们一边聊,一边打车前往闻骁家。闻骁已经和闻如是与家政阿姨都打了招呼,就说夏珏的哥哥会来家里做客。闻如是原本在公司忙,得到消息,特地抽时间赶回来一趟,和他们一起吃了顿午饭。几人一起待到下午一点多,闻如是被十几通电话连环轰炸,充满歉意地先行离开。她走之后,闻骁注意到,徐成凯明显放松了许多。而在此之前,从踏进闻骁的家门起,徐成凯的话就格外少,神经紧绷着,有两次差点碰掉筷子。阿姨在庭院里打理花木。他们三人坐在沙发上,闲聊,主要是徐成凯和夏珏在说话。“这是元旦晚会,在体育馆,”夏珏给徐成凯看手机里存的照片,“和你说过的,我们排了歌舞剧……”徐成凯凑过去看。“物理卷子写了多少了?”闻骁倏尔问夏珏。“……叫,”夏珏正与徐成凯说到一半,闻言噎住,抬头,神色变得郁闷,“还没写呢。”闻骁淡淡道:“去写。还有半个月期末考。”——期末考。夏珏立刻想到自己的理综小目标,乖乖听话上楼了。徐成凯旁观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没说话。“真的不多待几天?”剩下闻骁与徐成凯两人,静默片刻,闻骁开口问。徐成凯摇摇头:“不了。李锐那边忙不开。”和夏珏说的一样,徐成凯确实是当天来回,乘傍晚五点的高铁去江西的某座小城市。他和李锐在那边做了点茶叶生意。“创业很忙吧,”闻骁状似无意道,“还特地跑一趟,麻烦了。”徐成凯古怪地看他一眼:“也麻烦你,照顾小玉这么久。”两人之间莫名地有些紧张。“吱呀”一声,家政阿姨推门进来,愣了一下。连她也觉得气氛不太寻常。“要不要加水?”她试探地问,看见茶几上两人的纸杯,都凉透了。闻骁礼貌地道了谢,说:“不用了杨姨,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杨雪淑识趣地走开。她做家政多年来,学到最重要的一条准则就是少管主人家的闲事。徐成凯盯着杨雪淑离开的背影,忽而问:“这是你们家……佣人?”他用了个挺“复古”的词,倒把闻骁听得愣了愣。“是我姐请的家政,”随后闻骁道,“她平时忙,没时间打理家务。”徐成凯笑了笑:“挺好的。”他的笑并没有讽刺意味,反而是在自嘲。室内又安静了许久。闻骁缓缓道:“我和夏珏在一起的事……”“我没什么好说的,”徐成凯回应,“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凯哥,”闻骁顿了顿,问,“你对夏珏,你是不是——”徐成凯快速道:“你不用问我那些。从前有些事是我自己没想通,没做好。我和夏珏十多年的感情,我照顾他已经是习惯了,我也乐意,只要他当我是他哥,我就一直是。你听懂了没有?”闻骁望了他一会儿,说:“我知道。”“你知道就好,”徐成凯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杯,喝了一口,“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小玉是个宝,你也就勉强配他。要是被我知道他受了委屈,我可不会对你客气。”他说这番话时,眼神中透露出威胁,还是以前的样子。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人总会成长,又总会在同样的事情上幼稚。“对了,你们这茶不行,回头把地址给我,我寄点好的过来。”说完,不等闻骁回答,徐成凯又道。闻骁说:“好。”不知是在回答哪个问题。“那我就先走了。”徐成凯站起身。闻骁有些意外:“时候还早,不再坐坐?”徐成凯道:“不打搅了,我刚好去见个经销商。”“等等,我和夏珏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