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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不干。他一边洒水,一边给闻如是发消息:我房间水洒了,这两天睡夏珏那儿?其实他不特意解释还好,现在特意解释一句,反而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闻如是无情地回复:别乱用别人房间。储藏室有新床品,拿去换。闻骁问:新床垫也有?青山:有。闻骁继续道:但新床品不能直接用吧。青山:那你不会开空调?洒水而已,很快就干了。闻骁总算停下了手里幼稚的举动,颇理直气壮道:可我已经搬过去了。闻如是不理他了。闻骁就对夏珏道:jiejie已经同意了。夏珏万万没想到,闻骁居然真的去和闻如是商量这件事。他臊得厉害,也不想理闻骁了。然而他做不到。踌躇半晌,夏珏还是没忍住,难为情地打字:那你别对我的床……太过分。闻骁忍俊不禁:什么叫过分?我可不会半夜还吵醒它,敲它的门,对它动手动脚的。夏珏要气死了。夏珏:我睡了!闻骁语气也变得很快:休息一下,正好。凯哥应该在家了?到时让他去站里接一下你。年关扒手多,路上小心。夏珏:……知道了。他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得慌,感觉自己真的拿闻骁一点办法也没有。但这种被对方吃得死死的感觉,又让他心里淌出蜜来,很满很满。夏珏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甜滋滋地闭上眼。另一边,闻骁在家打扫了一遍卫生。闻如是过了好久才给他发来一条消息,让他去康复医院接闻征明回家过年。这是个不怎么愉快的差使,可不做,也不可能。距离上次和闻征明见面,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如今闻骁对他的情感依旧很复杂,虽说没有了极端的报复心理,可对于面对面相处,以及在同一屋檐下生活,还是会心生抵触。尤其是在这个方琴心存在过的家里。方琴心离开五年多了,他们一直没有搬过家。闻征明没有再娶,也没再闹出过桃.色绯闻,可这又还有什么意义?人都不在了。闻骁出门打车,一路到句州市康健院门口。办暂离院要走一系列流程。值班的护士见多了这种平时把父母丢在医院,过年才来做做样子的晚辈,没什么好脸色,完全是看在闻骁外形的份上,才愿意和他说几句话。“你爸的情况还好,就是记不住事,认不清人,但只要有心照顾,离院生活是没问题的。看你还年轻,别学现在有些子女,整天就说自己忙,几个月都不来一次……”闻骁签完最后一张表,打断她:“这样可以了吗?”“……行了,带你爸走吧,过个好年。”闻骁带着闻征明走出医院,用手机叫了辆车。等车过程中,他发现闻征明一直在看四周的环境,眼神充满新奇,像是很久没接触到外面的世界了,有些孩童般的兴奋。而曾经的闻征明,走遍天下,见多识广,意气风发,对待任何环境都能波澜不惊。“骁骁,我们这是去哪儿?”朝周围张望了许久,闻征明问。闻骁淡淡道:“回家。”闻征明听了,忽然视线转向他,说:“骁骁,你怎么了,心情不好?”闻骁抿紧嘴,有点烦躁,没回答。闻征明却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不惜凑上前来。闻骁一避,快速躲开;闻征明则来不及反应,脚下绊了一跤。闻骁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很奇怪地,明明他对闻征明丝毫没有好感,但看见闻征明即将摔倒,他下意识的举动还是扶。车来了。回去的路上,闻骁突然意识到,他面对闻征明时的烦躁与不适,其实本质上是出自一种无力感。——他明知道闻征明做过如何恶劣的事,是如何虚伪的人,可现在拜他所赐,闻征明成了彻头彻尾的弱者,而他狠不下心落井下石。以前他还说过夏珏,觉得夏珏过于心软,听不惯夏珏的“算了”,其实他自己和夏珏也是一样的。他们都过于心软了。他们都不是电影里那些“很酷”的人,可以张扬果决,爱憎分明。他们都只是十丈红尘中的凡夫俗子而已。两个凡夫俗子,在异地分别的日子里,日复一日加倍地想念着对方。除夕夜里,照料闻征明睡下以后。闻骁在二楼窗边的花架旁看远郊的烟火会,等夏珏的电话。闻骁的家庭背景,决定了他的年往往会过得冷清而轻松。夏珏则不同,他要和徐成凯一起在城中村走亲戚,何况夏树民还有三个jiejie,一个弟弟,由于夏树民很早就被骗光了钱,所以一直不来往,但过年总要见一面,这是风俗。夏珏已经说了,电话会在十一点半后。现在才十点,可闻骁除了等以外,也不想做别的。身后传来脚步声,闻骁回头,看见闻如是端了两杯热牛奶上来。自从上回胃出血,闻如是就很少喝酒了。恰巧闻征明的公司有固定客户,应酬也少。这面窗的角度视野最好,他们一起喝着牛奶,看烟火,聊天。附近有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只要不开窗就不会冷。只是玻璃会浮起雾气,时不时要抹一下。“小夏什么时候回来?”难得悠闲的时刻,闻如是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在又起雾了的玻璃上写写画画,随口问。闻骁回答:“初五。”“所以一个人在这里发呆,是舍不得了?”闻如是侧头看他,打趣道。闻骁没有否认,笑了笑,说:“在等电话。”闻如是稍稍一怔。“怎么了?”闻骁问。“没什么,”闻如是放下手,轻轻呵了口气,像是在试图把画出来的痕迹掩盖掉,“只是刚好我也是。”闻骁看见她画了一个小太阳。“姐,”他忍不住说道,“那个楼山关……”闻如是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闻骁懂了:“当我没提。”这是他们的习惯,一般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