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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我们刚认识,这人说话有点奇怪,你可别当真。解决这档子破事我就回家去。”阿欢俯身去嗅那朵三色堇:“你还真一点意思都没有,这么断然就走?这小哥好像对你很感兴趣,我看得出来。人条件不差,都许诺给你一个花店了,我觉得ok。”珞瑜拖着这个花痴往里走:“我觉得不行!别乱说话。”卓刀泉站在里边,他对珞瑜“很感兴趣”不假,不过目前只想着完成月老的交代,把这姑娘骗进门来。看她的反应,得下点猛料才行,这家伙拿下主意,有点恶作剧的小兴奋,就差没和电视剧里的反派一样嘎嘎嘎地偷笑。珞瑜进来,也拿下主意。第一是挑明那卷书册的赔偿问题,其次是询问那到底是什么文字,写的是什么。卓刀泉要去泡茶,路珞瑜赶紧制止了他。他从善如流,笑道:“那就失礼了,暂且不管那名册,我有一幅古画想请一观。”“我们不懂看画。”珞瑜很诚实。梁欢欢说话心直口快:“你家怎么这么多古董,是做古董生意的?”姑娘还懂得一些分寸,没说出倒卖古董之类的话。卓刀泉摇摇头,不知从哪个角落拿出一卷画轴,在宽大的木桌上徐徐展开。这是一幅山水画,用丹青着色,约有两米长的横幅。两个姑娘凑过去看,先看到空白处的题字——,整个画幅色彩浓淡相宜,云遮雾罩中可见石磴古道、村舍掩映、红树似火、白水如练。此外亦不觉有何稀奇地方,正待起身,珞瑜忽觉晕晕乎乎,目迷五色,竟不知身在何处。等她清醒过来,还没仔细看,顿时觉得冷风吹面。仔细一看,自己站在一条山路上,脚下是一片浮云,翻腾如浪,山风瑟瑟,红树萧萧。一时间姑娘有点懵,刚才还在九月炎热的江城,怎么突然来到这深山之中?她有点恐高,向下望去什么也看不到,吓得原地蹲下来。冰冷的石块和不知何处的淙淙泉水声,一切都无比真实,姑娘依旧穿着夏日的小裙子,又一阵凉风吹来,她打个寒噤,赶紧穿上外套。随身的小包并不在,左右环顾,枫树云霞,再无人迹。唯有那条磴道直入天云,不知通往何处。珞瑜开始慌了,不带这么玩的,她感受着清冷的山风,无比确定这一切的真实性。恍惚间开始怀疑刚才在江城不过是一场梦?哪个才是真的我?坐了片刻,她强打精神,思索之后,沿着这条山路往上走。云雾追随着她往上走,回头看去,刚才停留的地方已经不见,越往下的云雾颜色越接近乳白,如果不是她心中慌乱,这难得的风景堪称仙境。夹道红树、脚下白云,珞瑜走了不到五分钟,开始觉得云气变得稀薄,视野逐渐开阔,山风阵阵,凉意袭来。等到向上的石道趋于平缓,她知道自己来到一处山顶平地之上。云雾退散,那边有人临风而立,衣衫猎猎。他笑着问他:“感觉如何?可有出尘之意。”路珞瑜见到他,心中的慌乱早去了大半,哐哐哐走过去看着他一副淡然的脸,真是气得不行:“这是哪?别说和你没关系!”“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问题。”这家伙笑得可憎,珞瑜生平第一次真的想揍一个人。平心顺气,在人屋檐下,路珞瑜深吸一口——好凉好凉的风——“感觉很坏,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卓刀泉看着姑娘发丝间云雾凝成的小水珠,脸蛋带着山间湿气,秀眉瞋目,无端觉得快活得紧。“云生满谷,月照长空,潭涧注泻,翠羽欲流,浮云出岫,绝壁天悬。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蒙笼其上,若云兴霞蔚——这就是山yindao,是不是很漂亮?”路珞瑜紧紧外套,吐出一口白气:“不管是哪,能送我回去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小气鬼!珞瑜暗骂一声,放眼望去,的确是一派好风景:云雾如水水如烟,红树白泉,山石峥嵘,藤蔓枯枝,世间万物俱是一片茫茫,只剩得这两人立在山崖高处。真是一对璧人。不似画中人。卓刀泉没有等到她的回应,接着道:“等到太阳落山时候,就能回去,不骗你。在这之前不如先听听我说的闲话聊以解闷。”珞瑜心中平静了很多,身处云天之上,真有几分出尘之想。且当做一场梦,再看这山崖绝壁,云树青天,哪里看得到日在何处?他稍微靠近这女孩儿,山风小了些,依旧吹动着她柔柔的发丝,睫毛都在轻颤着。“你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么?”卓刀泉声音不大,因为离得近,每个字珞瑜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世上有鬼神么?路珞瑜回味着这句话。她二十三年的生命里,童年和奶奶住在乡下,晚上奶奶会和她说些精灵鬼魅的故事,到底也是乡野村言,谁有真的见过鬼怪呢?后来一直在读书,接受的都是正统的教育,长这么大一个姑娘,即便想象力极其丰富,性格跳脱聪慧,可鬼神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她只摇头,很细微的动作。抿着唇,不发一言。现在呈现在她眼前的又是怎样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女孩儿感到世界观都要崩塌了。卓刀泉想拍拍她的肩膀,手抬起来最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事,都是障眼法罢了。”他声音温和:“与其说是鬼神,不过是人心中的念头,所以说信则有。执念就是鬼神,也许是怨念,也许是善念,一念之间。”他接着说:“世间哪有念头通达的人呢?所以佛家求放心,求顿悟;儒门想不惑、随心所欲。没有谁真的能跳出三界外,不堕轮回中——哦,这是佛家的说法,按理来说我们应该是道家才对,失误失误。不过管它什么,殊途同归,都是要让人念头通达,哪怕是用假的去迷惑他人,只要你觉得自己通透,何须物外求?”珞瑜有在听着,听不懂。卓刀泉换了一个说法:“简单的说,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一些执念消除,和心理医生差不多,都是做的修补工作。”他指着脚下变换的云气,这些云雾仿佛通灵,像是一锅沸水加入热油,开始剧烈翻滚。等到稍微安静下来,形成一个大大的棒棒糖形状高高耸立,看着可爱极了,这乳白的棒棒糖立在一片云雾中,需要两人仰头去看。“世间由气保持万物生灭通畅,盘古开天,清气上浮为天,浊气下沉为地。气行就是风,聚则为云为雾,一年四季东风熏风秋风西风各自吹佛,天地为之透彻。风有清浊,都是气息,吹箫管为人籁,吹孔窍为地籁,无气自鸣为天籁。这是因气成声。”他再一挥手,万壑风松飒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