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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得跑

    厉仲平被俘,他娘得知大势已去竟一头撞死,冯姨娘吓得小产,早清还井井有条的激浪山庄,这会儿如凋零的夏花再无生机。

    徐清玉为了查清活尸怪的来龙去脉,打算在此庄驻留一些时日,江月眠趁着他忙公务,去找林舒枝正商量要紧事。

    “阿枝,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想找个住处安置下来。”林舒枝歉意道:“jiejie的身子需要静养,外甥女们也需要安抚,我得陪着她们,不能跟你一起去苗疆了。”

    “没关系,事有轻重缓急嘛。”

    “就是不知楚世子会不会答应。”她愁容满面,“厉仲平那厮做的事忒得大逆不道,按大周律法我姐、还有我那外甥女们会不会被连坐啊?”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说完,江月眠把宝丰钱庄的玉牌子递给她。

    林舒枝忙推辞,“我姐她有钱。”

    “你拿着。”江月眠抓着她的手,把玉牌硬塞到她手心上,“也不是全都给你用。我曾托人帮忙购置房产,前些日子收到阿庆嫂的消息说是买了一座山头,可随时入住了。那地方刚好就在长安西面的永安镇附近,你可以带咱姐和外甥女们去那里静养,顺便给她些银钱置办些家什之类的。”

    “阿眠!”林舒枝一把搂住好友,“我——”

    她哽住,豆大的眼泪滴在江月眠的身上,被浸湿的粉色布料瞬间变成桃红色。

    “煽情的话就甭说了,咱们可是拜过把子的好姐妹。”江月眠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真挚:“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

    听完meimei的提议,林舒柳露出欣慰的笑意,“阿眠meimei待人赤诚,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份得之不易的情谊。”

    林舒枝郑重地点头,“我省的。”

    姐妹俩开始收拾细软,等江月眠把事办成了立马就启程出发。

    两人的脸上荡漾着对新住处、新生活的憧憬,从始至终都没有跟对方提过回药王谷。

    *

    到了傍晚吃饭的时候,徐清玉看着眼前快堆成小山的菜碟,他放下玉箸转头问道:“你又想打什么歪主意?”

    “什么嘛~”江月眠眸光一闪,微微噘着嘴表示不满,“人家就是想跟你亲近亲近,不喜欢就算了。”

    说着伸出手想把那菜碟拿走,却被男人一把握着。

    他的拇指摩挲着嫩滑的手背,笑着说:“是我误会小眠儿了。”

    江月眠哼了一声,“没诚意。”

    “那小眠儿想要什么赔礼?”

    “嗯——”江月眠佯装思考了片刻,而后才道:“那明天我跟好姐妹去城里买些衣裳首饰,花你的钱。”

    徐清玉瞅着她身上半新不旧的裙裳,以及头上仅一根素得不能再素的银钗,颇为赞同地点头,“是该买了。但我抽不出空陪你,不如叫首饰铺和裁缝铺的人过来一趟,也省的我担心你又跑。”

    “我哪敢啊。”江月眠抽回手,阴阳怪气道:“某个人会打断我的腿。”

    “记性不错。”

    江月眠气得起身要走。

    “让你去。”徐清玉拉着她,“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

    她哼哼两声坐回圆凳上,“吃饭吃饭,都要凉了。”

    饭后,江月眠生怕对方要留宿在此,正琢磨着是给对方下迷药还是找借口回绝时,男人却起身似要走的意思,还叮嘱她:“明天别玩太久,太阳下山前就回来。”

    “你去哪?”

    “继续处理公事,你早些睡。”

    江月眠“哦”了一声,抿嘴忍笑,真是太走运了。

    但她这样看在徐清玉眼里是难言失落,舍不得自己,男人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以前那些烂账我就不跟你算了,好好将养身体,等三个月后再说。”

    虽然气江月眠给他戴了不少绿帽,没见着时恨不得想抓到她后亲手掐死罢了,可真的见着了又舍不得伤一根汗毛。

    思来想去只能把一切罪名都怪在她身上那难以抑制的媚欲上,想着等回到雍都让太医院的人瞧瞧,将此怪病给治好许就消停了。

    至于那些旧账,如果三个月后江月眠没有害喜,他就权当一笔勾销了。

    江月眠没有听出男人的隐晦表示,也懒得去琢磨,等徐清玉一走她立刻去找林舒枝,跟好友一起计划如何跑路。

    ……

    翌日一早,江月眠早膳都没怎么吃就要出门。

    徐清玉派了几个手下跟着,其目的即是保护又是监视。

    江月眠当即表现不爽,叫林舒枝把四个小萝卜头带上,说要给四个外甥女们也置办几身行头。

    手下将此事报给徐清玉听时,男人无奈地摆手,“都依着她的意思,主要看好人别伤着、别跑了。”

    “属下明白。”

    那人走后,徐清玉继续拷问已经变成哑巴的厉仲平,待他终于了解清活尸怪的来龙去脉并让心腹去查乌衣教的来历时,突然想到了江月眠真正的意图。

    不过,此时已经临近黄昏,他看着独自回来的江月眠,脸色微沉。

    “你想放她们走,直接与我明说便是,左右不过些孤儿寡母,难不成我还非要她们的命!”

    江月眠心知他真动了怒,不敢再如昨日般拿乔作妖。

    她低眉垂首,一幅知错害怕的可怜模样,“我知玉郎不是那毫无气度之人,只是人家本就是戴罪之身,怕开口求情会遭拒,一时着急便想了这招……”

    男人依旧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也不说话,似有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其身,江月眠适时地瑟缩了一下。

    过了许久,徐清玉问:“她们去哪了?”

    江月眠忙道:“回药王谷了。”

    她刚说完,下巴突然一痛。

    不同于昨日见面时那带着挑逗的力道,这次男人下手很重,感觉骨头都快要被碎了。

    “是么。这个案子有些棘手,需要传厉仲平之妻问话,不如让手下去药王谷请人再过来小住几天?”

    徐清玉的表情好似真的在询问她的意思,但江月眠敏锐地察觉此时不该继续插科打诨,她忙承认自己撒了谎,,“我让她们去蔡州,暂住我师父那里了。”

    随着话音一落,捏着下巴的力道渐松,徐清玉的拇指揉着那块浮现的红痕,柔声道:“小眠儿,偶尔的恃宠而骄可以,但前提是不能越过我,懂吗?”

    能屈能伸的江月眠立即点头,“我错了,以后改。”

    才怪!

    得赶紧跑,这回跑苗疆去看你怎么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