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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

    下了船,脚踩在实地的那一刻,江月眠顿有种归心似箭的急切感。

    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师父。

    火急火燎地赶到钱庄,有了银钱傍身也顾不上犒劳自己了,路边随便买点吃的,跟青禾一边吃一边向路人询问城里的镖局怎么走。

    不多时,二人来到一家镖局的大门口,江月眠把最后一个小包子塞嘴里,随便咀嚼两下咽进肚,这才拍了拍手走了进去。

    一男掌柜见来了人,迎上前问:“二位,上哪去?”

    江月眠说:“邕州乌蒙寨去不去?”

    邕州是苗疆纳入大周版图后的官方地名。

    男掌柜面色迟疑,“去是能去,就是费用贵了点。”

    “多少?”

    他抬起右手将五指展开,“一人五十两。”

    “这么贵?”江月眠不解,“总共也就十来天的路程,连蜀道一半的险峻都谈不上。”

    “客官有所不知。”男掌柜耐心解释:“近期苗疆那边不太安生,这往返的行商减少,故而收费就得高了些。”

    “怎么个不安生?”江月眠下意识猜测:“莫非路上的毒虫变多了,或是一些古林里的毒瘴扩散到了官道上?”

    “都不是。”男掌柜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是闹鬼,还是青天白日里!”

    “就这么一回事啊。”江月眠向来不信鬼神论的。

    “客官别不信,有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甚至还有人凭空消失连个线索都没留下。”

    “那这事官府不管管啊?”

    “他们才不管这事呢。”男掌柜摆了摆手,道出缘由:“苗疆虽归顺了大周又改了名,但仍是各路部族及势力分裂占据,那儿的官署只设武官不设文官。他们只管苗人是否有逆反意向,别的啊,一概不关心。”

    江月眠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事,了然地点点头,而后又问:“那你们怎么能保证我们行客的安全呢?”

    男掌柜忙说:“官府虽然不管这事,但有别的人管啊。我们镖局请了个德高道士,他可以做法镇压恶鬼,但人家也不能白干活,所以这成本上来了,收费也就高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江月眠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青禾,心道身边跟着个佛门子弟她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于是道:“那我再想想吧。”

    一想到俩人要花一百两银子,江月眠就跟割rou般难受,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还是能省则省吧!

    而且比起相信世上真有鬼神,她更怀疑否有人在故意装神弄鬼。

    “二位慢走。”

    出了镖局,江月眠问青禾:“会骑马么?”

    青禾摇头。

    她“啧”了一声,把想去置办两匹马的念头改成买一辆马车。

    虽说置办这些也花不少钱,但不用了可以转手卖掉,赶上运气好的话还能赚点差价,怎么着都不亏。

    也是运气好,刚置办完马车准备找家客栈住店,就碰上了准备前往邕州巴乌镇的一支自建车队正在招募,江月眠一问得知路途经过乌蒙寨,当下就提出加入车队。

    “明早西城门,卯时出发,过时不等。”招募的人提醒道。

    他们这些人前去苗疆不是探亲就是做些小买卖,就算近期没出这闹鬼的事也很有可能会遇上打劫的山贼,所以没钱找镖师的他们只能自发联系同路的人壮大队伍,人多力量大,总比落单上路安全得多。

    “好嘞。”江月眠应下,为了方便出行直接去西门附近找了家客栈入住。

    要紧的事全都搞定,心情愉悦的她吃了顿丰盛的晚饭,又美美的洗了个温水澡。

    到了就寝时间,见青禾还坐在圆凳上默默念经,她把擦完头发的潮湿帕子丢过去,“别念了,赶紧睡觉,明儿还要早起。”

    青禾拿开落在手腕上的帕子,看了眼房里唯一能躺下的床榻,斟酌着说:“你睡吧,我守夜。”

    江月眠打量他那身板,“坏人来了你有本事把人揍趴下么?”

    “我……”

    当然不能。

    他并非弱不禁风,毕竟打小就在寺里天天干苦活,身上的肌rou并不比习武之人少,可就算如此他敢打人吗?

    走路都要留意别踩到蚂蚁的家伙。

    见青禾面色讪讪的,江月眠哪里还猜不出他的顾虑。

    她下床,慢慢走过去,瞧着他越发坐立不安,眼中的笑意更胜。

    “小师傅~”

    青禾一听她这般喊自己,腾地站起身就想躲远点。

    虽说对方的语气并无丝毫挑逗的意思,可他就是没出息的升起一股燥意,浑身都不得劲起来。

    “上哪去?”江月眠双手摁住他的肩,使其重新沾回凳子上,而后岔开腿坐在他的腿上。

    如此亲密接触,青禾吓得身子后仰,面容失色,语气慌乱又带着些许哀求:“别、别这样,男女授受不亲。”

    “知道了。”江月眠笑眯眯道:“我不亲你。”

    他一噎,“女施主明明知道小僧的意思。”

    本以为刻意换上称呼,对方会有所收敛,谁知她竟嗔道:“你个死鬼,怎么又扮演起俏和尚跟女施主的戏码,莫不是话本子看多了,起了瘾不成?”

    青禾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那我......”江月眠攥着他的衣襟把二人的距离拉近。

    她垂眸看着青禾光洁的下巴,脸一点点靠近,唇快要碰到对方的唇时停顿下来,就在青禾以为她要亲自己时,她却突然抬眸。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猝不及防的他心跳声比方才还要大。

    “可以亲你了吗?”她问。

    眼神却给青禾一种“我允许你亲吻我”的赏赐错觉,让他下意识产生想要臣服于她的冲动。

    但他仅存的理智拦住了自己,一时间气氛变得沉默起来。

    被无视的江月眠并没有恼,而是捏着他的下巴,大拇指摩挲着他的唇,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属于皂角特有的青草香味从她半干的发间飘入青禾的鼻中,叫从品尝过酒的他感到一股醉意,于是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不待他开口反悔,嘴巴被柔软的唇覆盖上,他嗅到了更浓郁的皂角香气,紧跟着更浓烈的醉意叫他把一切都抛至九霄云外去了。

    渴望她,他满脑子只有这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