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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暴风骤雨,事发的这一天这些简直只是带了点悲怆意味的序曲罢了。少荆河顿住脚停下来,转过身摸了摸他的脸,深邃的目光担忧地凝望着他:“您要是觉得不舒服咱们就不谈这个了。以后慢慢说,没关系。”梁袈言对他勾唇一笑,表情一如他们第一次在办公室里的见面,淡然得看不出对经历过的那些还有一丝耿耿于怀:“不,虽然回忆那些事是让我有点不舒服,但最难熬的部分已经过去了。”“迟天漠在办公室对您……”“对,就是那件事。之后的事虽然龌蹉到让我当时愤怒得根本睡不着觉,但我这个人大概是真没什么积气的习惯,再大的气到了今天也淡了。”少荆河专注地望进他眼睛里:“真的?”梁袈言还是笑,转身继续往前走:“之后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一个晚上之后,事情不仅扩散了出去,而且发展得很迅猛。简单地说就是形成了两派骂战。一边是骂我的,一边是维护我的,听说吵得很激烈。但我在知道这些之前,早上打开手机就收到了一连串短信通知,有院办也有校办,还有院长本人,总的意思都是要我保持冷静,不要回应网上论战,暂时也不要主动公布事情细节……说得再直白一些,就是最好別上网。”“所以您就一直……”梁袈言转脸对他笑:“当然啊,我从来都是很听话的学生,工作了又是很听话的员工。老师、单位嘱托的事我向来不疑有他,一定执行到底。”少荆河不愿单方面增加凝重的气氛,他既然笑了,他就陪他一起笑。于是也歪头望着他温柔地一笑:“所以到现在回头去看,您觉得这是好还是不好?”梁袈言点了个头:“我庆幸自己听了这话,也庆幸自己是个不爱凑热闹的人。”“哪怕是自己的‘热闹’?”“对。如果我像别人一样忍不住上网去为自己声辩,那应该活不到现在,早就气死了。”“嗯。”少荆河深以为然。当时那个情形,网上充斥的那些不堪入目的咒骂,博人眼球胡编乱造的细节,就算是梁袈言折中平和的性格,估计看到也能气个半死。“听说还有人要人rou您?”“有啊。之后几天我把手机关了,又有学生偷偷跑上来泼漆。不过好在我们那是教师公寓,保安被学校下了命令严防死守大门。好在一直没有受害人出来答腔,闹腾了几天大家的注意力就被其他新闻转移了。”对,缺少被害人是这场闹剧没有持续下去的关键。少荆河一早就觉得事情还有其他隐情,皱起眉寻思:“所以您后来睡不着觉不是因为迟天漠?”梁袈言缓缓摇头:“迟天漠固然是始作俑者,但这件事里伤害我最深的并不是他,是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学校。”电梯迟迟不下来,电梯口又等了一大帮要上去上课的学生。他们看着匆匆跑进来的梁袈言,有人张嘴习惯性地想叫“梁教授好”,但也只是张了张就闭上了。面前的目光从惊讶到玩味,还有鄙视、轻蔑、冷酷……梁袈言没空去一一分辨,他有更重要的事,一转身冲向了楼梯。他从来没有爬楼爬得这么快过,哪怕累得气喘吁吁,再用力吸气空气都似乎进不到肺里,他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一步也没停冲到了院长办公室门前。外间秘书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从电脑前抬起头来,才刚起身叫了声“梁教授--”,还没等她跑出来阻止,梁袈言已经直接拧开了院长室的门把。然后看到了一屋子的人。那些人听到动静,也转过头来看他。都是院里的几个领导,还包括许立群。大早上院长室里一下来了这么多人,也是不多见。梁袈言没时间管他们是不是在开会,甚至是不是还在商议他的那件事,他只咽了咽口水,勉强平复跑得太急的呼吸,叫了声:“院长,我有急事!”院长坐在办公桌前,从一个副院长背后探出头来看向他,目光深沉,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梁袈言没有多想,因为院长平时大多也都是这个眼神,铁面无私,铁腕管理,只要有人犯错就算是自己以前西语系的老友也一样不讲情面,所以大家都很怕他,但又对他很信服。院长看了他片刻,对其他人说:“请大家先出去吧。许教授留下。”于是一屋子人又哗啦啦地都走了。经过梁袈言身边的时候,有叹气的,也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梁袈言也没空去回应这些领导们。等人都走完了,他主动走到院长办公桌前,面色惨白,却不光是因为跑得太急:“院长,”他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颤抖,连眼神也是惶恐不安的,“那份认罪书是怎么回事?我没有签过那种东西!”要不是有学生发信息来问他,他还蒙在鼓里。院长抬起头看了眼许立群,许立群还是那副笑模样,眯着眼睛说:“学校的处分通知是昨晚上会议之后做出的,你也别太难过,毕竟--”梁袈言两手往办公桌上用力一拍,声嘶力竭地喊了声:“我说的是认罪书!我从没签过那份东西,更没承认过上面说的事!院长、许教授,我明明是把被猥亵的那个!昨天我说得很清楚了,我是受害人!怎么会有一份凭空捏造的认罪书出来?!”他一个平时脸说话声都不大的斯文人,头一回这么脸红脖子粗地在他们面前叫嚷,许立群也有点像被吓到了,略微向后退了一点,又看向院长,边像在寻求支援,边又笑笑说:“梁教授,你--签过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在保卫处办公室里签字的时候我和院长都没看到的呀。”“我没有签过那种东西!”梁袈言眼睛里迸射出愤怒的火光,也看向院长,“院长,这件事我是受害者,为什么会有学校的处分通知?”院长抬手对他压了压:“梁教授,你先冷静一下,你这样我说什么你听得进去吗?”梁袈言脸上的线条紧绷,努力放缓呼吸,才向后退开一步,勉强点了个头:“好,您请说。”院长手指在桌面上点着,像分析战时局势一样平静地开口了:“是,昨天你一开始确实说了你是受害者,是迟天漠对你下的手。但是迟天漠不是这样说的呀。他说的是你们两情相悦。”梁袈言眉头微皱,迟天漠是这样说的?还没等他发出质疑,院长又说:“然后到了下午,你是不是又给保卫处打了电话要撤案?”梁袈言只能先把迟天漠的问题暂时搁在舌头底下,如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