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小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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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清醒过来,还是在窗边。 纸夭黧刚才直接晕过去了。因为太过激动,情绪波动太大,rou身承受不住这等刺激,应激了。 醒来后,她想起了自己的出身。她的母亲,神之夜.黑桃.暗金,是吸血鬼,来自深渊最古老的名门望族;父亲是纸上万皇.子辉,龙族,是世界树圣龙一脉的王族,是至高无上的那一人。 虽然不知道这两货是怎么凑成一对的,但木已成舟,她已经出生了。 爹妈的等级和天赋,却是一个也没继承到。所以说真是倒霉透顶。 唯一的哥哥死后,纸夭黧危机感爆棚。清醒过来之后,意识到自己身份尴尬,还落单了。像是受惊的小猫,决定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暗中观察一波,以免遭人谋害。 在披帛的帮助下,她颤巍巍抬起左手,并拢食指与中指。两指举高,靠近鼻尖,没有碰到,留了一点空间。在缓缓分开指尖时,吟诵简短的咒语。 走流程施法后,岔开的食指和中指间,便出现了一支毛笔,刚好架在两指之间。 这支笔,是穿越世界必需的【密钥】,就像回家的钥匙,或者说通行证。 只要沾点指甲上的鲛珠粉,用笔写下恶魔语的‘春’字,即可开始传送。 这房间表面普通,内里别有洞天,扭曲了数层位面。 层层加密,每一层都需要手执密钥,写一字。 第二层位面是“江”,第三层是“花”,四是“月”。五,同时也是最后一字,是“夜”。 春江花月夜。 这五个字什么意思,她不知道,只记得应该是这五个字。 突破至最后一层位面之后,她还是在这个房间里,但空间已折叠数次,法则也变更得不成样子。 到这里,就剩最后一步了——只要说对密码,就能正式进入异世界。那是一个私人小世界,是她和哥哥秘密基地。也可以理解成保险柜,是家里最安全隐蔽的地方。 然而纸夭黧飘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 她不记得开门密码是什么了。 有没有备忘录、记事本之类的东西,抄写了密码? 好像没有。只模模糊糊记得男孩曾经说过密码是什么,亲口对她说的。 殷红的舌头。 锋锐的龙牙。 开合间清晰可见。 一字一顿。 她想起了这一幕,但是听不清声音,怎么也想不起他到底在说什么。 唇形……这样的嘴型是在说什么? “七……亲?”她费力地跟着念,沉浸在泛黄的记忆中:“爱?亲爱的?” 亲爱的——什么。 剩下好像还有四个字。看发音方式和音节,像是龙语。虽然听不见声音,但依然能感觉到那一层威严感。 这个有点麻烦了,得给她一点时间理解一下。 她思考了足足一分钟,因为龙语学得实在太烂,想得脑袋都快宕机了,在精神海内反复回播这一段记忆,才终于凑出来那四个字。 “……哥哥、大人?” 旧时的声音浮了上来,带着急促的笑声。还记起了更多的片段。 “真记住了?完整来一遍?”(已经切回恶魔语) “不错……今后随机抽背。嗯,跟那些咒语一样。” 而她那时在搂着他,跟他学说话。那姿势、那口气、那眼神,无论怎么看都很像是在……撒娇。像是脑子不怎么好使的样子。 纸夭黧震惊了多久,就犯了多久恶心。花了一点时间才调整好情绪,甩开那些突如其来的黏糊糊、甜蜜蜜的心情。 “亲爱的哥哥大人。” 她飞快地念出了密码,嗓音依然稚嫩清甜,但是面无表情。反正那个不要脸的哥哥死了,没什么好尴尬的。 好像是叫纸鬼白? 没错,是这个名字。纸—鬼—白。 真是贱人一个。竟然趁她以前听不懂龙语,这样玩弄她。 念出那个rou麻恶心的密码之后,纸夭黧就又晕倒了。一激动就晕,一用魔法就晕。醒来的时候,她很愤怒。 她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密码输对了,魔法就彻底完成了。收尾时,会结算耗费的总能量。要付完钱,才准进门。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但是她其实没几点魔力可供支配,几乎一穷二白,这几年攒下来的魔力,全都人间蒸发了。就是赌一把,试试看能不能逃进去而已。 另一件让她感到愤怒的事情是—— 她正躺在纸鬼白这个贱人怀里! 她怎么会跟死人见着面。这下她是真的搞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醒了?”男孩第一时间抬起了头。 他刚才一直垂着脑袋,跟她脸贴着脸。 贴得很紧,又轻又慢地磨蹭。 这会儿忽然抬头,表情不是很好。眼尾和鼻尖都泛着清透的红,像是哭了一场,介乎于妖艳和凄惨之间。盯着她的眼神,也透着股关切和忧虑。看上去,竟像是真对她有点子感情在。 这孩子漂亮是真的漂亮,见到真人,比梦中来得震撼百倍。 他现在看上去,又可怜又迷人的。 小恶魔余光瞥向窗外,天色已暗。这次好像晕了几个小时。 这么说她一个人在空中飘了几个小时……好蠢。 更愚蠢的是眼前这一幕。 他们就这么突然见面了?她还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回来了?”她讷讷地盯着他,心里好像悄悄松了口气。 虽然他看起来娇娇柔柔、弱不禁风的,一见到他,她内心却立时安定了下来。那种让她着急躲起来的危机感,也跟着跑光了。 色彩也全都回来了,恢复如常。世界不再是水墨画,之前所见,仿佛只是幻觉。空气中还飘荡着某种诡异的甜味,这也是之前没有的。 他擦了擦眼角的水珠,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嗯,哥哥回来了。” 比起手足,眼前的男孩,更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起码,他长得几乎跟她一样。她跟他,就像是同一幅作品。 但是他有着男孩的浅色短发,龙族的巍峨黑角。他的耳朵更长更尖更窄,像是精灵耳。五官形状、面部轮廓也更犀利锋锐,似乎比她更有力,更威严。一看就知道是男性。 这点区别,极其细微。总的来说,用着她的脸,他的长相还是偏柔。 比起俊美,或许应该用娇美来形容。仿佛花朵,让人本能地想捧在掌心呵护。 这娇美的幼子也打量着她,神色担忧。 “还难不难受?尤其是这里,”他的视线缓缓下移,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胸口:“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心口被哥哥的指尖压着。 虽然隔着衣物,力道也极轻,她却莫名有些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