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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就永远都说不出了。可正是因为如此明白,才如此心痛。“不会的,不会的。”他握着秦离的手,想要给他力量一般。“有以后,我们还有好长的时间,很多的以后呢。”可秦离只是扯了扯嘴角,恍惚地笑了笑。眼神已经渐渐涣散,但却依旧坚持着不肯昏过去。“呵……当、当初……难得……想……要,相信……”说到这里,他艰难地喘了几口气,咳出喉间涌上的血,继续道:“传……言……果然……都……骗人……”陶夭一时没听懂他说什么,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片段,是——“你有那天晚上的记忆!”陶夭实在没想到,原来人格融合后,秦离是保留了次人格的记忆的。那是不是说,其实那之后,秦离性格里一直是有次人格的存在的?但一想到在摩天轮上那个轻浅的吻,陶夭的心又扭了起来。是啊,不是早就知道传言都是骗人的么,可是当初,为什么潜意识里竟然还信了呢?以至于现在让他这样痛苦不堪。“眼睛……”秦离的声音已经虚弱得快要听不见了。陶夭连忙俯下头,细心捕捉着他的每个语句。“……捐……让我……能……永远……看见……前辈……”——既然不能永远在一起,但总可以,留下我的眼睛,永远看着你。因为他这交代后事的语气,陶夭眉深深地拧在一起。“别胡说,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你会没事的。你的眼角膜自然还是由你自己保管。”“前、前辈……拜……托……”望着秦离努力聚焦的恳切的目光,陶夭怎么还能狠心拒绝,口上应道:“好。”实则早已心如刀绞。救护车终于开了过来。陶夭连忙站起来,看着匆匆下车的医护人员把秦离小心地搬上担架,支着发抖的双腿跟着上了车——狄孔赶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还没有熄灭。他之前叫人把车上的东西处理干净时,才想起要打个电话给陶夭说明一下情况。但电话打过去,却是通话中。之后再打,虽不是通话中,却怎么也没人接。他心生焦虑,却也想不到是发生了什么。只认为陶夭秦离没等到他,先打车回去了。他终究还是忍受不了自己那辆被弄脏的车,虽然只是车盖,而且已经被清理得一点痕迹都没有了,但他觉得总有一股子怪味。于是他就向一个下属借了车先开回去,在路上看到了一辆车停在马路中间,已经被交警围了起来,车前还有一滩血。他当时只是瞥了一眼,并没在意。可他回到家里,发现陶夭秦离并没回来,疑虑心慌中突然想到了什么——那辆看着有些眼熟的车,是郑广的!之前在停车场里他还看了一眼。车上的呕吐物、打不通的电话、马路上的血泊……一切串联在一起,狄孔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让他害怕的想法。该不会……他虽然拼命在心里反驳事情不可能那么巧,但却还是开车往最近的医院前去。一所所医院,一间间手术室……当狄孔看到瘫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墙,满脸失魂落魄的陶夭时,身心都已经非常疲惫了。找到了人,他本应松口气,可是想到现在所处的是何地,心却提得更高了。狄孔快走到陶夭面前,提着他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小离他……”剩下的话语在看到陶夭脸上的泪痕和血迹后顿时无声。狄孔松开手,扭头看了眼头顶的“手术中”的指示灯。所有的惊恐愤怒都化作自责无力。俯视着重新瘫软在地上的男人,狄孔神色有些狰狞。“我把小离留在原地,就是因为还相信你,可你为什么总是无法保护好他!”陶夭失神地抬起头,眼神直直望向狄孔身后的手术室,声音轻若呢喃:“别大声……会吵到他。”见他这番表现,原本还抱着些许希望的狄孔突然意识到,或许秦离的伤势,要比他想象的重得多。但他却是没有力气再对陶夭吼什么了。靠在墙壁上,闭了眼,脸上难得显出颓唐的神色。不知过了多久,手术门终于开了。狄孔猛地睁开眼,看着率先出来的主刀医生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迅速走到连口罩还没来得及摘下的医生面前,什么沉稳内敛都丢掉了,急声问道:“我弟弟怎么样了?”医生半张脸隐藏在口罩后面,但眼睛却流露出同情的神色。“抱歉,病人送来时生命体征已经趋于微弱。而且病人内脏大部分都已破碎移位,大脑也受到了严重的撞击,所以……请节哀!”狄孔眼里的光迅速地灰暗下来。不说,也不动。原本挣扎着起身的陶夭也像是被抽去了剩下最后一丝生命力,僵硬在原地。几位护士拉着手术台走了出来。手术台上的身体已经盖上了白布——双手插兜站在众人旁边,却没有一人能看见的秦离看了看各人脸上的神色,笑了笑,就欲离去。手术台上的身体自然不是秦离的身体,而是和上个世界高家发现的尸体一样,是金手指做的。上个世界由于秦离任务失败,金手指只能简单依着他的相貌做了个身体,导致最后被高钺拆穿了。但现在金手指有了更大的能力,便按着他的基因做了个身体,一切都与秦离毫无差别,任谁也看不出来那不是秦离。那具身体既然是金手指做出来的,他自然怎么处置也不心疼,况且把眼角膜捐献也是做好事,还能让陶夭一看到被捐献者就能记起他,两全其美。[您就这样离开吗。]秦离勾起嘴角:怎么,难道你想让我诈尸?金手指为自己刚刚的嘴贱保持沉默。“他”怎么能忘了这个男人究竟有多么渣呢!然后又安慰自己:不过这个任务也就是需要这么渣的人嘛。但“他”这么一说,秦离还真没急着走。先是走到陶夭面前,伸手抚摸着陶夭脸上已经干涸的泪和血,嘴里轻声道:“再见咯,前辈。”是真的,再也无法相见了。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陶夭也慢慢伸手覆上自己的脸,正好和秦离无形的手重叠。“是你在说话吗……”他突然笑了起来。神色有些癫狂。“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旁边的护士对病人亲友的这种表现也是屡见不鲜,但还是生起几分感叹。哎,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