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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蛇(48)这句话像是当头棒喝,不管水心初内心有多麽抗拒靠近乔振刚,这时也顾不上了,像上了发条似的死命冲过来,脸色苍白著。惊慌失措地抱住朱红,望见他惨白扭曲的面容,神情顿时惶恐的好象世界倒塌在他面前。“红,红,你要不要紧?我错了,你别生气,不要这样。”水心初的声音虚浮,还带著颤音,狼狈虚弱的样子哪还有蓬莱北区老大的风范。乔振刚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慨,差点就要甩他两巴掌。“你镇定点!扶好朱红,我去开车。不会有事的。”乔振刚把朱红交到水心初手上。再磨蹭下去,朱红非得把孩子生在他家门口不可。而眼前这位面白如纸,看起来比产夫本人更慌张,更需要人安慰的“准爸爸”是无法依靠的了,作为唯一一个还有自主行动能力的人,乔振刚感到责任重大。他不可能知道水心初从昨晚在酒吧看到他後就处在极度混乱,非常不好的心理状态下,要不然不会失控的和快临产的朱红争吵,还完全没有发现到他的异常;也不会在此刻失态到六神无主,紧张的手足无措。从来没想过会有这麽一天啊!红灯是一个接一个的闯,可是拼命踩的油门还是比不上朱红腹中胎儿想要挣脱束缚的决心。朱红没有发出一丝呻吟,但是呼吸却越来越粗重。水心初已从最初的慌乱中镇定下来,在打了电话联络好医院後便一直轻声安慰著朱红。偶尔,乔振刚能从後视镜中看到他那温柔的似要滴出水来的眼神和让人心安的笑容。“红,再忍一下,马上就要到医院了。我会一直陪著你,直到宝宝出生。”他说,轻轻擦去朱红额头的冷汗,并抚慰的亲吻他的唇角。乔振刚感到嘴里发苦,视线也模糊、晃动起来。从隧道穿出时,朱红突然发出一声极度压抑的惨叫,双手紧紧抓住水心初的双臂,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初,初,对不起,我没办法再……”凄厉的呐喊从喉咙深处迸出,像某种兽类的咆哮,瘫软的躯体猛然紧绷、扭曲……乔振刚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变故,担心著回头去看。後座上,水心初怀中的黑发始人类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白色异族生物,体形修长、柔韧,以奇妙的角度蜷曲著。苍白的皮肤上密密覆盖著婴儿指甲大小、闪著珍珠光泽的冰冷鳞片;绢丝一般的银色长发水草般凌乱的散落在水心初怀中;十指纤长,指甲长而锋利。只一瞬间,朱红已经完全现出他龙族与始人类混血儿的原形。这是乔振刚首次见到真正意义上的“龙族”,这个柔软而冰冷的人形生物令他很自然就联想到那两条蛇,突然就很想吐。水心初再度慌张起来,似乎朱红原形化是件非常可怕的事,“刚哥,请您再开快一点!”这是他隔了七年後第一次和乔振刚说话,开口就是恳求。“你抱紧他。”乔振刚沈声说道,用力踩下油门。这是种分不清是感动还是痛苦的复杂感受,或者两者都有。到达医院时,三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朱红马上就被等候的龙族医生送产房,三人之中,唯有他还得继续遭受苦难。水心初发呆般的站在产房门口一动不动,他的样子与其说像个饱受惊吓的准爸爸,还不如说更像个茫然无助的孩子。乔振刚远远地看著,心就收紧了,他是多麽地想上前搂住水心初的肩,将他拥入怀中好好安慰、给他以支持。但水心初专注的神情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不需要他。他现在挂念的只有朱红和他腹中正挣扎著要来到人世的孩子,其他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分不了他的神!包括他乔振刚!多麽的残忍,又多麽的无辜。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地撰紧一般,痛的失去了跳动的能力。水心初明明就近在伸手就可握住的只尺,却令乔振刚感到从没如此绝望的遥远……像逃走一样,乔振刚悄悄从这个压抑得几乎令他呕吐的地方退出。秋天带著枯草气息的风从脸颊旁掠过,囤积在眼中的泪水差点就要落下。他不该有怨言的。能够站在水心初身边已是老天给他最大的恩赐,他为什麽还恬不知耻地还想要得到更多?这麽贪婪而又怯懦的他,又怎麽真能如誓言那样默默地守在水心初随便,就算遭他漠视,被他唾弃?他果真是一种名为“男人”的丑陋兽类。永远逃不出内心自私的欲望。可是如果真的无私,又怎能算是“爱情”?妖蛇(49)既然做不到回去待在水心初身边接受煎熬,乔振刚决定离开,况且他确实累了,蛇族索取无度的结果就是他体力不支,精神倦怠。刚走出不到五十米,迎面就碰上了闻讯急匆匆赶来的白云。乔振刚对他的出现并没有感到惊讶,白云也同样。但很明显的,白云有疑问,不过时间、地点都不对,所以他没有问出口,这让乔振刚松了口气。“你要走了吗,刚哥?”“对,我有点不舒服。”乔振刚说的是真话,却有种找借口的心虚,“阿初一个人在里面,你陪陪他。”“这个你放心。”白云并未对乔振刚的话有任何质疑,“刚哥,你脸色很差,开车小心点。”“我会的。”虽然知道这只是场面上的敷衍,乔振刚还是很感激,现在的他需要这种温情。“还有一件事,刚哥你母亲向我要了你的手机号码。对不起,没经你同意就……”白云小心的观察著乔振刚的脸色。乔振刚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但很快,他就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反正迟早要知道的。”乔振刚轻描淡写地语气令得白云再次咒骂自己的不慎举动,但他又怎麽能忍心拒绝一个病重母亲对儿子的渴望?所以,就算明知是错的,而且很有可能错得离谱,他还是……他真的该好好检讨了。医院大门就在正前方,乔振刚的脚步却变得犹豫,最後转了个方向。刚才和白云分手的时候,白云下定决心地拉住他,孤注一掷地说,你妈住在C病区,有空去看看!这条路通往C病区。就去看一眼,就当还了白云的人情。乔振刚这样说服自己,刻意忽略掉这理由的苍白与无力。手握住门把,却无力去转动,各种纷乱记忆走马灯似的一一掠过脑海,太阳xue突突地跳,眼前鲜红一片。用力咬紧牙关,肺部却得不到一丝氧气。够了,已经忘了!已经没关系了!努力靠仅存的意志令自己保持清醒,但呕吐感却越来越强烈。是落慌而逃的,努力说服自己的话语没有任何作用。扶著墙趔趔趄趄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