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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担忧起来。失去了少年时期的天真浪漫,我已经不会傻得以为笑容就是笑容,它代表满意和欣喜。日申的笑是令人恐慌的,因为你完全猜不透在那笑容背后的深层含义。日申的眼是冷淡的,无情的,它没有任何波澜,只有洞察一切的锐利和逼迫人低头的气势。他真的是天朝的帝王,真的是我高不可攀的人,此时的我只想再次给他下跪,宣誓我的臣服。突然,已经软弱无力的身体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日申有力的臂膀环住我的腰,他似笑非笑的脸在我眼中逐渐扩大,感受到唇上的湿润,我闭上了眼,还去祈求什么呢?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得到他的垂怜。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卑贱,鼻尖涌出了酸意,可是在他面前我就是如此的卑微,一颗无人问津的尘埃。我一味地追随着自己的信仰,注定了会失去自我。“秦思,你刚来京城的半年表现并不好,是因为无法适应京城的生活吗?”云雨之后,日申起身,唤来罗云为他更衣。而我自然是自己穿戴好跪在他面前。日申的问话让我想起了寒星、卓凡、旭然,和万坤,垂下眼,压抑住心中的不安,我回了句:是。不敢看日申的眼,因为怕被看透,猛然醒悟:我与日申之间早已不再单纯,我对日申的情也不再是无暇的了。第一句谎言,本来驾定赤真的心已经随着凡人的无奈开始变质了。耳边响起日申宽慰的话语,“你会被派往户部就职,户部尚书是朕的心腹,好好表现吧,秦思。”“谢皇上!”我低头,叩拜,心中却有着百般难言的滋味。自己为了他所作的一切是为了换得如今的官职吗?日申,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作不懂,无情的帝王啊……户部尚书史威是一个俊美雅致的男人,颀长挺拔的身材,迷人的笑脸,让我觉得他应该是礼部尚书,而不是呆在户部。我有点窝囊地承认:第一次见到他就拜倒在他的惑人风采下了。只是这点臣服没维持几天而已。一同派遣到户部的还有梁拓,他理所当然地受到了重用。学识,家世,既不如人,我忍了。可是渐渐地发现,事情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单纯。一次两次的忽视,我可以当作是意外;三次四次的挑畔,我可以安慰自己想多了;五次六次清晰的敌意,我还能怎么欺骗自己?史威,的确是在处处打压我,的确对我有着莫明的仇视!无意间从同僚口中得知:史威是和皇上一块儿长大的,虽是侍童,也是伴读,所以皇上登基以后他被破格提拔为户部尚书。听到这儿,事情还没完,从他们暧昧的笑容中我知道了:史威与皇上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和我一样吗?那么所有一切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卓凡和旭然来我家混了几次,每次都问我在户部还适应吗。我只能笑着回答他们:还好。母亲的家书也是如此,报喜不报忧。刚开始是拉不下脸面,一两次后才想通了:既然解决不了问题,就不要让好友陪着难过,让家乡的母亲担忧。史威把我晾在户部,时不时地还给我一些难堪,梁拓也没闲着,耀武扬威,指桑骂槐。那时候觉得日子是水深火热的,有好几次想凭着手中的盘龙玉佩去找日申,只是找到后又能怎样呢?我和史威,日申会选择谁?更重要的是,日申会在意吗?一个帝王,一粒尘土,自取其辱而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学会了微笑,亲切温和的笑容,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让自己觉得快乐。渐渐地,我发现这个虚假的笑容拉进了我与同僚间的距离;渐渐地,我发现我已学会了用笑容来武装自己;渐渐地,我发现脸上开始佩戴不同的面具……昊天九年,卓凡随兄长去了边关,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作为一个征战沙场的热血男儿。旭然也听我的劝回到了书院,因为在天朝人眼中‘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旭然只会那点手艺活儿是不会有出息的,但是只要他有足够的学识和能耐,那么将会为他打开另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天朝初建,百废俱兴,皇上会需要这样的人才。而我,在隐忍着。翰林院能被我借到的藏书都翻过了,京城里会利用到的人、势,也都打探过了。我在等着,等着一个机会,一个扳倒史威和梁拓的机会。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呢,更何况我意识到:秦思,不是一个君子。夜深人静,当我独自坐在房中饮酒落泪时,日申,你是我唯一的安慰……秦思所作的一切,只是为了让你的目光再次投入到他身上……第一部第六章昊天十一年,洛河泛滥成灾。洛河,天朝两大母亲河之一,途径我的家乡蜀郡。在泛滥期前,皇上已经命户部派发了足够的银两让洛河两岸各郡各县加筑了堤坝,只是不知为什么并不比往年泛滥凶猛的洛河却冲破了堤坝,造成了近百万人流离失所。听到这个消息,我扬起了笑容:也许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果然,皇上带着人怒势汹汹地闯入了户部,我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罗云,季成风,袁子鹏……他穿着庄重的龙袍威严地坐在椅子上,怒气已经从他脸上消失了,只留下令人琢磨不透的无情漠然。“史威,这是朕第一次来户部,朕倒想好好看看最信任的你是怎么管理户部的。”皇上平淡的语调下听不出任何波澜,却让堂下跪着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尤其是首位的史威,和他旁边的梁拓。“皇上赎罪!皇上赎罪!臣……,臣……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史威已经抖成了一团,苍白着脸,冷汗直冒,毫无平时的优雅可言。这个时候的他倒让我起了几分怜悯,不过只维持了一小会儿而已。我事不关己地跪在一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闹剧:户部把我闲置了三年,倒闲出点好处来了,至少出了这么大的事,跟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皇上只盘问了半柱香时间就显得不耐烦了,他一挥衣袖,站了起来,缓缓走到我们面前,当他的目光对上我时,停下了脚步,“秦思,你给朕写份奏折上来。朕,相信你。”皇上的话让我彻底愣住了,不过三年的磨练还是让我作出了相宜的反应,“臣尊旨!”看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