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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起,才对你好的。”说罢他看看周围的同学,不免有些困窘,小声说,“别在教室里说这个啦。”齐骧见状笑了,“好。”他心里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轻松地说,“其实我猜想,如果你考上名校,你姑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的。说不定你爸爸也会对你有所改观。”齐骧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末了轻声一笑,“原来你不是真的天真无邪啊。”说实在的,出人头地是为了不让自己被最亲近的人看不起,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令人遗憾的事。如果齐骧喜欢的不是男生,而是像普通的男生一样去追求女孩子,是不是就不会落下这么多话柄了呢?对于齐骧的问题,芮忱是想不清楚的,他也不愿意去证实这个如果。明明知道隐瞒未必是好事,但终究还是缺乏勇气,而缺乏勇气的原因,恐怕归根到底还是因为缺少能力。“要是我哥现在还活着,应该也毕业了吧。”齐骧喃喃说道,“不知道他会不会考博士。”芮忱疑惑地看着他。他骄傲地说,“我哥很聪明的,可不像我。当然也不像你,他……我觉得他可能像道长多一点,又聪明又努力。那时他在北京读书,还谈了个当地的女朋友,老北京户口!好像是大三的时候在社团里认识的吧。不过我哥去世以后,就没再听说一点消息了,我爸也没有想过去联系。”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杀死。这样的结局,也不知传到同学之间会造成怎样的轩然大波。芮忱耐心听着齐骧说着从前的事,尽管他说得轻描淡写,有时候甚至还会笑,可芮忱仍是觉得心酸。“好像他们刚谈恋爱那会儿,爸妈知道了,也是逢人便说。交了北京女朋友啦,毕业以后也是在北京发展,以后就是北京人了之类的。村里的人这么说,在长沙,跟我爸一起打工的工友也这么说。不知道爸妈会不会信以为真,不过我当时确实也是这么想的,觉得理所当然就是应该是这样的。”齐骧停了停,问,“你觉得呢?”芮忱隐约觉得他说得有些主次不清,反问,“在北京上学,毕业以后在北京工作。找的是北京的女朋友,最后也在北京落户,成家立业?”齐骧点点头。怎么想都是十分自然的事。芮忱缓慢地点头,“顺利的话,应该是这样吧。”“对啊。不过我哥去世以后,我爸竟然没联系过那个jiejie。”齐骧自嘲地笑了笑,“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神经,竟然还登录我哥的电脑——他的密码都是系统记录的——去看各种社交网站上的消息。那个jiejie沉寂过一段时间,不过我高一转学来以前,就交新的男朋友了。我还想过假装我哥诈尸吓唬吓唬她呢!”芮忱忍不住笑了。齐骧也觉得好笑,颇有感慨地说,“所以其实我爸妈也知道,我哥和他女朋友未必会怎么样吧。”他顿了顿,抿嘴笑道,“没有长久的事。”芮忱心里咯噔了一声。“嗯?”齐骧信手翻着习题册,余光瞥见芮忱怔怔望着自己,微笑看他。他眉宇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终于也像齐骧平时那样,淡淡一笑,摇头道,“没什么。”☆、第62章下午的课还没结束,天色就已经暗下来了。突然停了电,从教学楼走下来的路需要应急灯照明,同学们碎语着停电的原因,一边等待学校发电。芮忱摸着墙壁下楼,冬天的墙面冷冰冰的不说,还透着潮气。他心里惦念着中午上网查到的全国排名前十的医学院历年录取分数,还有齐骧前几天跟自己说的话,走得特别慢。周围的同学议论着停了电,食堂还有没有吃的,又提到即将到来的元旦调考。高三以来,考试一次接一次,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于是学生们也不再需要喘息。天暗下来,云很深,很容易就能够看见尽头。“去外头吃面吧?”齐骧的心情看起来却是很好。芮忱因为天气心情低落,茫茫然问,“想吃面?”齐骧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郑重提醒道,“你今天十五岁了,芮忱同学。”“诶?”芮忱掏出手机一看,“今天啊?”“不要以为不记得生日就可以不长大,人都是会老的。”齐骧嘲笑他,说,“走吧,我请你吃面。”芮忱手冻得很,拢到嘴边呵气,听到他这么说,答道,“我倒是希望今天过的是二十三岁生日。”“为什么?”齐骧奇怪,看他在搓手,从外套里掏出手套递给他。芮忱低头戴手套,跟他掰着手指算,“喏,十五岁上大学,读个八年医学院,毕业的时候就二十三岁啊。正好可以赚钱养家。”说完他想了想,把剩下那只手套还给齐骧。齐骧挑眼看他,嗤笑了一声,“养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芮忱眨了眨眼,才要说什么,齐骧就用手套往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像是被打过了头,他皱起眉头,而齐骧往手上套手套,已经低着头笑着,兀自走了。看来是大范围地停电,出了学校北门,也是漆黑一片。路旁有的商店拖出了柴油发电机,机器嗡嗡作响,让光变得突兀。没有发电机的商店要么摸着黑,要么留了蜡烛。许多同学因为食堂停电,都外出觅食,发了电的餐饮店都人满为患。他们来晚了,一家家面店走过,只看到如云的人群。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没什么人的,里边乌漆麻黑,只点了两支光线微弱的蜡烛。他们没有办法,只好走进去,就连墙上的菜单都看不清楚。里头颠颠走出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小男生,问他们要吃点什么。就连这样的小店,再不抢位置,也要坐不下来。芮忱在靠着门口的一个位置坐下来,上面有一只吃完的碗没有清理,他把碗挪到一旁等,见到进来的一个男生要在对面坐下,忙道,“那里有人坐了。”他看看芮忱,才弯下的腰直起来,往旁边只剩下一个空位的桌子拼进去。过了一会儿,齐骧坐回来,提醒服务员把桌子清理干净,问芮忱,“就两碗鸡蛋面?”“嗯,都行。”芮忱肚子饿了,吃什么倒是没有所谓。就是两碗也等了很久,等得人不耐烦,被其他的客人催促了好几次。因为停电,还有很多种类不提供了。芮忱早早就准备好了筷子,百无聊赖地等着,时而望向外头黑暗中却热闹的街道。空气很冷,芮忱鼻尖有些发凉。“快下雪了吧。”云的密度这么大,芮忱不得不这么推算。齐骧惊喜道,“下雪?”“你见过雪吗?”芮忱看他满怀期待,心里大概也猜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