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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顿了顿才说,“给出了这样的许诺,往后等同将一半性命交到了红帝姬手中。”“若不这么说,她不肯轻易离去。”向天游见池深愁容不展,又笑道,“我说过的话,心里都有分寸,你当信我。”话已说出如覆水难收,池深暗暗下定决心,将此事与向天游共同承担便是,想通后转头对地母道了谢,有心想一解心中疑惑,又觉此时非说话良机,便一指昏迷在地的修者问道:“地母前辈,这些人如何安置是好?”冉轻窈淡淡道:“他们受空间压缩之力震荡而晕厥,倒不是什么棘手毛病。”说完元力暗转,昏迷修者身下细沙中尽皆冒出一簇簇青青小草,柔柔将每一具身躯覆住,散出一点点晶莹绿光,随即枯萎消散,之后就见修士徐徐转醒,几乎不分先后。池深既惊讶又钦佩,他早听闻地母乃土系灵根,但却屡屡见她使出木系元技,且手段极高,只是池深不知,冉轻窈并非单灵根修士,而为土木双系。修士恢复清醒后,纷纷像地母道谢,金老鬼与冉轻窈商量道:“此处应为飞蓬城南面海滩,我看还是先回城为好。”冉轻窈自然同意:“此前为隐瞒鸱吻之巢一事,我等私闯琼粼海庄,借用海客松之力,如今也不好一走了之,还需回头与海庄主事人表个态。”在场修士更是点头称是,他们本也是海庄之客,如今侥幸活命,怎么也得回去报个平安,稍安海庄之忧心。杨照见状上前,对地母恭敬道:“冉前辈,家父乃飞蓬城主杨添意,不如就由我这几个护卫带路回城如何?”冉轻窈打量杨照一番,轻笑道:“也好。”索性几名护卫确实熟门熟路,一行人御物飞行,直奔飞蓬,一路不停先到了琼粼海庄,此时离当日盛宴欢歌,魔修突袭,以及海天水门骤现仅两日之隔,然而当时的三百来客,死的死伤的伤,能重回海庄的只剩五十之数,命运无常委实令人唏嘘。不少人见过庄主后便没心思多加逗留,拜别后匆匆离去,池深这些说不上话的小辈也都回了客栈休息,只留李长老与地母几人同城主庄主一齐议事。池深一进客房便喜道:“宗爷爷!”道宗给池深行过礼,懊恼道:“前日突生异变,老奴赶至海庄时已然救护不及,幸好二位主子平安归来。”白晴原本站在道宗身后,见势自觉退了出去,下楼吩咐伙计准备饭菜茶水。池深连忙摆手说:“宗爷爷折煞人了,我可当不起这般称呼,你还当我是院里打理灵草的小子就是了。”道宗眼带慈意,呵呵笑道:“我已听主子说了,小主子现在是主子的契弟,老奴自然要待你如同待主子一般重视。”“就按这么办,云弟无需过于见外。”向天游打断二人,并将这两日经过大致描述一遍,“向宗,你可查出什么来了?”“老奴惭愧,此番魔修突如其至,实在难辨其中玄机,至于海庄出现传送水阵将宾客卷入其中,当真只是巧合罢了,但这水阵通往海底,倒是十分难得,也不知两位主子去了何地?”池深趁机取出定海珠,颇有几分炫耀之情,问道宗说:“宗爷爷请看,可认得此为何物?”道宗瞥了眼,咦一声道:“竟是定海珠,看来主子去到鸱吻的洞府了。”池深愕然,越发觉得道宗此人身份成谜,忍不住问:“宗爷爷怎么,怎么什么都知晓?”道宗自知失言,笑眯眯说:“老奴斗胆自夸,博览天下群书,故而天文地理皆通三分,奇闻异事尽晓大概。定海珠一事,也是在一本卷宗中看过。”此话池深半字也不信,腹诽道,也不知道宗爷爷瞒了我多少事,他不肯说,我自己慢慢摸索便是。“宗爷爷,我还有一事请教,地母曾说定海珠须得滴血方能认主,并可自由出入鸱吻洞府,为何我并没如此做它也带我们出来了?”“所谓灵器,大多无灵,多为死物,故而高阶灵器有滴血认主一说,以防被人夺去。像定海珠这样生了灵智的,已然不可将其看作物件,而是生灵了,何去何从,它自己也有定夺之权,若强行驱使必遭反噬,这也是红帝姬罢手离去的原因之一。”见池深点头,道宗再道:“你发间的黑木灵,不也是如此么?”小黑本安安静静装着木簪,忽被说破真身,咿一声离发而出,气势汹汹地朝道宗射去,却反被道宗一道元气裹住,滴溜溜竖于半空直打转,气得咿咿呀呀叫唤不停,可惜此间唯独池深能听见,旁人半点不知。池深好笑不已,轻声喝道:“小黑回来。”道宗收手放开黑木灵,任其飞回池深身侧,却没归于原位,而是绕着定海珠徐徐绕圈,花瓣一舒一合,兴致颇浓。定海珠表现友好,朝小黑呜呜两声,小黑却如临大敌,猛地抽打在冰球上,定海珠突遭袭击,元力陡转,小黑避之不及,簪尾瞬间结出一层冰霜,迅速朝上蔓延。向天游与道宗两人莫名所以,不知为何两种灵智忽然争斗起来,池深虽知真相,却不由好笑,方要阻止,却见小黑身上的寒冰色泽一变,竟是被它吸干了元气,化为粉屑簌簌落地。小黑盘旋至池深头顶,探出脑袋俯看定海珠,黑紫色花瓣猛地一张,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朝定海珠叫嚣,不断发出咿呀之声。池深取下黑木灵在手,小黑顺势在其掌中翻了个滚,蹭了蹭指尖,池深笑意盎然,安抚道:“我不是已经把它交与师门了么,不会留在身边,你不得如此无礼。”听到此话向天游才知小黑之意,走至池深身侧,心内腹诽不已:“这小东西,倒是与我很像。”第66章善孽池深稳住黑木灵后叹道:“眼下最要紧的是早日离城回山,宝物烫手,就怕防不住觊觎之心。”向天游倒是不担心这个:“掌门已获悉此事,必然会想法子与李长老联络,商议一个十拿九稳的法子,无需我们担心。此地不宜久留,想必等琼粼海庄事了,就得上路。”好在此事确实是池深想多,如今他背靠蒹葭,此番又有多达二十余位门众同行,同入鸱吻之巢者皆损失惨重,如今只求早日回家休养,而杨照与杨添意纵然再眼馋定海珠,但自持身份更不会轻易出手与蒹葭交恶。李长老尚未回,罗千却先找上门来,约池深单独会面,向天游自然不肯,罗千于茶室等候,一见来了两人也在他预料之中,只是嘴巴不饶人道:“我只请云兄一人,那些硬凑上来的,未免太不识趣。”向天游反唇相讥:“识趣不识趣的倒不是很要紧,怕只怕有人居心不良,才不敢邀我一聚。你约云弟见面,吴云知道么?”罗千冷笑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