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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寸长的蛊虫硬生生从他的心脏里钻出来,那聂家子当场气绝身亡。」「聂家子曾亲口告诉小人,匈奴祭司手上培养的蛊虫之中,就有一种蛊虫用之于人体,其状与伤寒无异。」说到这里,众人都听明白了。「蛊虫!?」贺齐脸色凝重,甚至可以称得上严肃。牛继宗当即破口大骂:「他奶奶的狗娘养!没出息的种!居然连这些下三滥的招数也使出来了!」「不知何大夫可有救治之法?」冯子芝又惊又怒,按捺着性子,强持镇静的问。何大夫摇头,叹气道:「请恕小人无能。」他家世代居于雁门,匈奴人和其他外族历年犯边,烧杀抢掠,使得十室九空,家不成家的惨剧他亲眼见过不少。他对这些外族深恶痛绝之余,都对李敛这位带领大周将士打败匈奴联军的元帅抱有nongnong的感激和敬仰之情。要不然,依照天下大夫诊治贵人的同一个心理──怕担责任,总是小心翼翼,没有十成把握不敢开方,小病说成大病,大病说成重病的,何大夫才不会坦言李敛是中蛊了。何大夫不是不肯医治,而是不敢下手医治。他真心希望能够帮得上忙,但可惜,能够辨认出是蛊虫作崇已着实不易。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要想要救治李敛…「唯今之计,只能寻找下蛊的匈奴祭司解蛊,又或者往西南边请精于蛊道的夷人出手。只是……」匈奴人吃了元帅这么大的亏,能够有机会弄死元帅,匈奴祭司绝对不会肯替元帅解蛊的。他瞧了李敛一眼,脸色沉重地慨叹道:「西南之地路途遥远,来回少说也要两个月,小人只怕元帅是等不到这么久的了!」真真的是天妒英材啊!贺齐等人皆是一默。李敛若是出了什么事,就算他们有大败匈奴联军,生擒匈奴大单于的功劳也没有什么鸟用!太上皇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而且……不少平日自诩铁血真汉子,流血不流泪的将军此刻也是满脸悲伤,泪眼模糊。他们茫然地凝视着那躺在床上的身影,那身影虽然现在看起来虚弱不堪,但他们知道这只是错觉,他们深知这个看似无力的身躯里蕴藏着多么强大的力量,足以一力为他们抵挡所有来自朝堂上的明枪暗箭,一肩扛起大周军方的大旗,一手带领他们东征西讨,打下无数的胜仗,立下不世功勋。可以说,李敛就是整个大周的定海神针,是让大周将士能够在前线奋战不懈、无后顾之忧的支柱。而这足以擎天的支柱却马上就要逝去,不少人心中一酸,房间里隐隐传来强忍住的抽泣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悲伤。然而,就在所有人完全陷入将要失去伟大英雄的伤痛时,「哈哈哈哈!」牛继宗突然不合时宜地哈哈大笑起来。嚓的一下,众人阴森的目光对准牛继宗的脸。冉封看着牛继宗大笑时,口里的舌根不住地在左右摇摆后,慢了半拍好像想起了些什么似的,也跟着一同笑起来。林寒还是那张淡漠脸,但明显放轻松了很多。李明珠狐疑地瞧着这三个小伙伴,眼珠子一转,也跟着放松下来。冯子芝自然知道牛继宗和冉封两人不是在幸灾乐祸,但脸色也不甚好看,冷冷的瞪着他二人,大有不给一个解释,就要活劏了兩人的意思。仍在大笑中的牛继宗感到身上一冷,总算察觉到来自冯子芝的威胁眼神和来自贺齐等人阴森的目光,连忙道:「哎!都瞪俺老牛做什么?俺知道俺威风八面,满京城上赶着塞闺女到俺府里的人家从东直门排到西便门……」站他旁边的冉封嘴角一抽,看着冯子芝和贺齐等人杀气腾腾的目光,不由得一手掩住着老兄弟高兴得胡说八道的嘴巴,转移视线的道:「哈哈…那个…数年前元帅带领我等天策府将士西征夷人的时候,曾独自一人进入大山深处与那些夷人部族的族长、长老会谈七天。」他的目的达成了,贺齐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他身上,不明白他为何在此时提起那件旧事,但他们也知道冉封是不会无缘无故旧事重提的,也就决定耐心地听下去,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当场打死牛继宗。「元帅成功说服了夷人下山,归顺我大周后,那其中一个夷人部落的族长把她的女儿辛幼朵送进天策府,以示友好。」冯子芝双眼一瞇,身上的杀气更重了三分。林寒无语地斜视了冉封一眼,都四十岁的人了,究竟懂不懂说话的!?他淡定的接过话题道:「那夷人部落就是夷人之中最精於蛊道的苗人部落。按苗族族长所言,辛幼朵是整个部落之中蛊术天赋最高,最出色的一个。」这件事在场除却天策府的三个统领外,其他人都是一概不知。「只是入乡随俗,辛幼朵很久没有展现过她的蛊术,一心学习我们中原的医术,在天策府内担任军医一职,因此我们一时之间也想不起她。」李明珠作为天策府的唯一女统领,她对府内的女兵简直是照顾有加,对辛幼朵也是知之颇深。不是一时之间想不起,而是刻意忘记了辛幼朵是苗人族长之女,精通蛊术一事。夷人之中最擅蛊道的苗人一族居然派自家最出色的族长之女入天策府,这事不单止要低调,更要严防死守,绝对不准向外传出半个字。自古以来,上位者最忌讳、牵连最广的大案不是谋反,而是巫蛊。汉武一朝因巫蛊一案牵连多达四十万人,上至皇后、太子、丞相,下至普通百姓,当中皇后卫子夫和太子刘据相继自杀,数万人丧命其中。李敛只是一颇受太上皇圣眷的将军,朝中多的是人看他不顺眼,难保他们不会藉此事构陷李敛!所以,即使是天策府内的自家兄弟都无一人知道那个与他们同吃同住,长得婀娜动人,千娇百媚的美军医居然是擅蛊的苗人。冯子芝闻言,眼前一亮,催促道:「还不快把辛幼朵请来!」嚣张拔扈的东厂厂公心里再着急,也不得不礼贤下士的用上「请」字。看着牛继宗、冉封这两个五大三粗,长得一脸欠抽的货,冯子芝只觉心里有数不尽的恶意源源不绝地涌上来。小心眼的东厂厂公表示明知元帅有救却「隐瞒」不报,要咱家再三追问才肯道出,这简直是以下犯上、存心拿乔、见死不救的行为!仿佛感受到来自冯子芝身上快要实体化的恶意,冉封罕有的机灵地撇下一句:「我这就去把辛幼朵带过来!」不讲义气地留下牛继宗一人,就逃之夭夭了。冉封这理由还算找得不错!只要事关李敛,冯子芝是绝对说不出半个错字的。东厂厂公很好说话的表示愚子可教,既然将功补过了,那此事就作罢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