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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哪个台阶又贴了小广告。钥匙插进锁孔,大门应声而开。夏新宇先走进去,熟练地开了灯。倏然,一室光亮,席卷了彼此。“还杵着干啥,赶紧坐会儿。药在哪里?”“就搁厨房那柜子里。”“等着。”“好。”像过往的任何时候,他们自然地交谈着,仿佛不曾分离。林城突然记起当初受伤那会儿。彼时,夏新宇强制地让他坐好,不许他活动。自己就说,行了,哥等着你伺候。然后就看着那人紧张笨拙地忙碌着。此时,看着那人在厨房同样忙碌的背影,突然就觉得灯光有点儿晃眼了。好几种药粉混合而成的汤汁颜色泛黑,闻起来又冲又苦。夏新宇将泡好的药汁端出来,林城伸手接过。他看着林城一口一口平静地喝着。夏新宇看着他,这人就是这样。只要他收着,你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开心或难过。就像此刻,你看不出他喝的是一碗药,一盏茶,抑或,只是一杯水。对症的药效来得迅猛,林城终于能好好地喘上气儿了。他发了一层薄汗,身上有点黏腻。夏新宇看他这下是真的缓过劲儿了,也松了口气。“去洗澡吧。”林城出来的时候,看见夏新宇拿了条薄毯搁沙发上,随后也进了浴室。夏新宇搓着头发,就看见林城已经在沙发上躺下了。他皱皱眉。“我睡这儿,你进去睡,别杵着胃了。”林城掀开点眼皮,轻声说。“没那么虚。”放松下来的林城,整个眉眼都舒展开来。此时,哑着嗓子轻声说着话的样子,有种蛊惑人心的温柔强势。深夜,夏新宇听见有门把转动的声响,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平缓了呼吸。他感受到林城站到了床前,有呼吸落到了他的脸上。仿佛一个世纪般的漫长。他几乎以为,那人就要吻上自己的时候,却只感受到有温热的指尖,在自己额头轻触了两下。而后,那人便离开了。夏新宇翻了个身子,渐渐的,睡意席卷而来。第四十四章夏新宇很久没睡那么踏实过了。他睁开眼,抻了个懒腰,刚睡醒的模样,带上了点儿少年时期的憨态。他缓了好几秒才忆起昨天的事情。林城已经准备好了早点。此刻,他岔着腿,靠坐着沙发,眼眸微敛,望着虚无的一个定点出着神。清晨的光还未从窗口洒落,房子简陋的装修显得格外落寞。夏新宇站着,看了他好一会儿。林城穿着暗色的上衣,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好似融进了这满室的寂寥里。他突然就有种不顾一切,想要用力拥抱那人的冲动。他想问问他当初为什么走的那么决绝?问问他这些年是否也曾寂寞?问问他看上的姑娘长啥样?还想问问他,为什么他看上去,不止那么一丁点儿的难过?他走了出去,林城听见声响,转过头看他,笑着对他说。“等你吃早饭。”夏新宇应诺,去了卫生间洗漱。他看着餐桌上的早点。牛奶搭配着油条,糖心蛋上面泼了几滴海鲜酱油。他很久没吃到过的李记卷饼,饼身开了个大口,像过往在一起的每一次那样,林城事先帮他挑出了胡萝卜丝。他抽出椅子坐下,先喝了口牛奶,再将油条撕开,蘸着奶吃了。等他吃完油条泡奶,林城便将鸡蛋和卷饼推了过去,夏新宇用筷子夹起,不知何时开始,他已习惯了细嚼慢咽。林城看他吃的认真,自己也动了筷子。盐城最近的经营出了些不小的纰漏,夏新宇这两天忙的焦头烂额。中午时分,夏新宇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他吞下刚送进嘴里的米饭,按下接听键。“喂?”“是我。”“嗯”。夏新宇放下筷子听他说话。“我要去W城了。”夏新宇楞了楞。“这么……快啊,什么时候的票。”林城磁性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嗯,就这两天了,去了你公司,谢明说你出差了。”“嗯。”“我以后……都用这个号。”“好,那,以后……常联系。”电话挂断之后,夏新宇走出了餐厅。他没说挽留的话,也想不出挽留的理由。毕竟那人的家现在已经不在这儿了。秋意渐浓,街上的行人都穿上了外套。多情的枝干留不住浪荡的叶,经风一卷,落下一地暗黄。细索碎裂的响声从脚底一直传到耳畔.夏新宇奔波了一天,终于回了酒店。他扯松领带,脱下沾了满身烟酒味儿的西装。随手打开电视,拿上短裤,进了浴室。晚上,他陪客户喝了不少。好在他酒量在那儿,除了有点涨,脑子大概也还清醒。他将温度调的比平时高了些,被热气那么一氤氲,反而显出几分醉意。这时候,他就又想起了林城,想到了白天的那个电话。那人又要离他而去了。七年的翘首以盼,至少还有那么点儿的希望。而今,却是什么都没有了。他微仰起头,紧闭双眼,强迫自己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任花洒里的水柱,肆意而下。末了,他就穿条底裤,带着满身水汽走了出来。他坐到床头,抽出香烟点上。有水滴顺着脖颈滴落,沿着锁骨,挂在紧实的胸肌上,要落不落。指尖的香烟突然一颤,烟灰狠狠烫到了掌心。夏新宇面色一白,掐灭烟头,胡乱套上衣服,飞也似的冲出了门。电视里正播报着,塘州市弘迪小区,大型火灾事故的现场。夏新宇像完全丧失了理智,脑子里空茫一片。他压下已然冲出胸口的恐慌,狠狠踩下油门,驱车赶回塘州。一路上,他反复拨打着林城的号码,可电话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愈加发狠地踩着油门。前方拐角一辆装满纸箱的大货车开着大灯,颤颤巍巍地向前行驶着。万籁的街,远处引擎轰鸣的巨响,让货车司机多了个心眼。他减缓车速,重重地按了几下喇叭。两百米,一百米,三十米……“滋……砰!”那是车身碰撞后发出的剧烈声响。夏新宇在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是来不及。他猛的一打方向盘,车身转了好几个弯,车头被货车尾部扫到,整个车子都翻了个个儿。拥挤,疼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