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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很有意思,简单的规则、有趣的技能、炫目的视觉效果,让眼里只有黑白二色的他目不暇接。谢榆心领神会地一笑:就知道小孩子没有不贪玩的。两个人回到了网吧里一起开黑。后来谢榆实在太困了,在卡座上歪了过去,等一觉醒来,杨小鱼还在玩儿。小孩儿抿着薄唇对着幽幽的显示屏,全然忘记了道场里发生的糟心事。谢榆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又在暖洋洋的卡座里再一次睡了过去。等第二天再睁眼的时候,眼前还是漆黑一片,开着灯、亮着屏幕,但厚厚的遮阳窗帘外头依稀可见刺目的光亮。谢榆勾开窗帘一瞧,外头天已大亮,又拿起手机一看时间,九点半!他赶紧叫醒身边睡得人事不省的杨小鱼:“喂,喂,醒醒!”杨小鱼揉着眼睛爬起来,谢榆哗啦一声拉开窗帘,杨小鱼立刻掩住了眼睛。他反应过来天已经亮了,自己迟到了,一跳三尺高:“快快快快我们回去!”谢榆叫了辆出租车,两人连滚带爬地把自己塞了进去,杨小鱼又神经质地开始担惊受怕:“这下怎么办?我触犯了校规……”“没事儿,那不是有哥在么。”谢榆拎了拎咸菜一样的领带,宿醉让他头痛。两人终于在十点钟回到了蔡文玉围棋道场。闯进对局室的时候,杨小鱼穿着拉链拉到一半的飞行员夹克,链条打结的破洞牛仔裤,脚上的阿迪鞋弄丢了一个翅膀,脑袋上的棒球帽还因为跑得太快掉在了地上。谢榆喊着“别走前门”一路刹车停在他身边,浑身酒气,头发乱得像鸡窝。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杨小鱼涨红了脸,下意识地去偷看叶明远。叶明远脸色发青,对上他的目光时猛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扭头就走。杨小鱼想追出去,年轻的邹扬二段赶忙将他留下:“怎么这么晚?”杨小鱼嗫嗫喏喏说不出话。“我带他去外面单独训练了。”谢榆打马虎眼道。“唔……哦。”邹扬二段年纪跟谢榆差不多。明明都是队友,“魏柯”是国手,他却只能在道场里教小孩子冲段,这种巨大的差距让邹扬明知道对方在说谎,也不敢争辩,放杨小鱼回座位上去了。眼见“魏柯”紧跟着落座,邹扬愈发无地自容,拿着教案背过身去。他在“魏柯”面前总有一种不务正业的羞愧感。没等谢榆和杨小鱼把屁股坐热,蔡院长和叶明远就一同走进了教室。“小鱼昨晚上干什么去了?”蔡院长依旧笑得和蔼,但杨小鱼却吓得一抖。谢榆忙道:“哦,他昨天发挥不大好,我带他去外面做特殊训练。”“你胡说!”叶明远当面揭穿了他,拿出手机打开了杨小鱼的QQ空间。里面有他和谢榆一起开黑的自拍,有他和谢榆撸串的自拍,有他和谢榆喝酒的自拍,还有他和谢榆在女生宿舍楼底下的自拍,还有LOL从青铜到白银的屏幕截图。配文:幸福的一晚上。谢榆想骂又骂不出来:这种东西有什么可合影留念的,还张张比个剪刀手!杨小鱼急得又要哭了。谢榆息事宁人:“他昨天晚上情绪很低落,我觉得小孩子压力太大,所以带他出去放松放松——诶你哪儿来的手机?你们可以在道场带手机的吗?”谢榆指着叶明远的鼻子祸水东引,气得叶明远太阳xue青筋暴跳。一直沉默着的蔡院长叹了口气,没有理会谢榆的无理取闹:“小鱼,你一连触犯了几条校规,我不惩罚你,对其他努力上进的棋手不公平。”他考虑了一会儿,郑重道,“杨小鱼同学,你被道场开除了。”杨小鱼瞪圆了眼睛,眼泪刷一下就掉下来了。谢榆跳了起来:“蔡院长,这惩罚不会太重了吗?!”蔡院长道:“这个道场里总共有8000多名棋手,分为4组。每组只取前10名,组成这个冲段班。这个班里最后一批的40人,会在接下去的七月参与定段赛。而定段赛全中国只有20个名额。这就是围棋。”蔡院长说话的时候缓缓地扫视过所有人,最后定格在杨小鱼脸上:“这个道场里,所有棋手都是业5以上的段位,大家都很有天赋。但是他们可能到离开的那一天,都没有一次能够升入冲段班。而杨小鱼,你在冲段班呆了三年。你觉得很辛苦,压力很大,你很委屈,你觉得外面的世界比这里要精彩得多,那你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为什么不给外面那7950个棋手让路?!”蔡院长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肃穆,语调沉缓,完全不像个孩子,让谢榆无法反驳。“不是这样子的……我还是、我还是喜欢下围棋的。”杨小鱼哀求道,“我打算天亮就回来了的!请再给我一次机会!”“你还要多少次机会?”蔡院长凛然道,“你的棋力一直在掉。你的状态永远也不会好。杨小鱼,你不适合棋场。你现在回去念书,享受普通人的生活,还不算晚,放弃吧。”☆、第11章蔡院长说完,背着手离去了。教室里尘嚣肆上,喧喧嚷嚷,而杨小鱼呆在原地,脸上再也看不到羞耻与自卑。他像是一座冰冷而木愣的石雕,眼中无光。谢榆上前碰了碰他的手,杨小鱼醒过神来,目无焦距地看着他。那不是魏柯那种生理性的瞎,而是一个人的灵魂从里往外死透了。谢榆心中充满了自责。他追上了蔡院长:“没有转圜的余地吗?这事儿真不怪他,是我把他带出去的。”蔡院长教育道:“小孩子的事儿你别去管。”说着递了个眼色。谢榆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是叶明远走到杨小鱼面前。杨小鱼原本整个人都是崩溃的,直到叶明远在他身上投下一道阴影,他才稍稍找回了神智:“是……是你去告的状?”叶明远干脆利落地承认了:“是。”杨小鱼懵了。这些天他一直担心会被冲段班抛弃,围棋是很残酷的运动,他知道。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赶他走的人会是叶明远。“为什么?”杨小鱼的目光四处游移,眼泪蓄在眼眶里不住地打转,“我们不是……”朋友么?“是蔡院长派我指导你的。宿舍安排也好,打谱也好。我受够了。”叶明远脸上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再这样下去我的成绩也会受到影响。你要是继续每天在宿舍里看电视、逃学,我怎么办?我也是个冲段棋手,为什么我不能和章翊闻这样的人做同伴,一起努力,一起进步?”“够了!不要再说了!”杨小鱼突然情绪崩溃地尖叫起来,“就因为是天才就可以看不起普通人么!说什么拖累,难道我从前不是这里数一数二的棋手么!前年定段赛我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