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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地便接了句:“先生已近而立之年,可有了心上人?”正在喝酒的苏秦显然没想到小王上这直入的单刀如此地犀利,差点被呛到的脸有点发红。☆、交心“是孤唐突了,先生不想说,也罢。”看着面色发红的苏秦,齐抿王忙拱手,表示歉意。“无妨,秦出洛阳时,家里曾给订了一门亲事,但游学天下三年,一事无成,回去后便被退了婚,让王上见笑了。”苏秦摆手,哭笑道。难不成还有人与自己是同道中人?接连被女子三连甩的齐抿王,心下竟隐隐有点找到同病相怜之人的喜悦。“先生放心,有朝一日,孤定带十万雄兵,陪你衣锦还乡,让那些瞧你不起之人,心生愧意。”苏秦怔怔地看了齐抿王片刻,才举起酒杯,跟说完这事像赏了别人一颗珠子般随意的小王上,碰了碰杯,绽出一个大大的笑。“若放在两年前,秦求之不得,但是现在,这些,都是可有可无的小事了,对可有可无之人,不值得王上如些兴师动众。”“那个剑阁的青衣公子,跟孤说了一番话,先生,这里,只有你我两人,可否据实相告。对孤,对齐,先生将如何待之?”齐抿王觉得此时气氛温暖轻松,很适合敞亮地聊,便开门见山,直接把话题抛了出来。“苏秦学成出山之时,吾师曾预言秦将凭所学,搅弄天下风云。但辗转诸国十年,处处碰壁,在亲人都要嫌弃之时,得遇燕王职赏识,顿觉豪气冲天,誓要扶燕强大,志向天下,但,哈哈~~”苏秦说到这里,哭笑着摇摇头。“但,燕王职只是想报屠宫之恨,一生志在灭齐,于是,不为知已者死,枉为士,你便遂了燕王的心意,做了离齐的死间,是吗?”齐抿王看着面前寂寥的书生,心头莫名的有点心疼,这种壮志未酬的感觉,他懂,在地府的两千年,他每天都在想。苏秦举起手中的酒,一扬头,尽。“世人皆谓我师鬼谷子门下,多出诡诈之徒,但没人知道,我师毕生所愿,便是有一个太平天下,但,那个同样志在太平天下的君王,他没遇到,我的一众师兄,也没遇到。”齐抿王面色有点微红,苏秦先生,铺垫了这么多,不会说自己就是那个志在太平天下的雄主吧?他突然有点羞涩,忙举起酒杯,喝口酒掩盖一下。苏秦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目光灼灼。“没错,王上,就是你,秦何其有幸,得遇明主。”说完,匍匐在地,行了一个只有出身东周洛阳的士子,才能行出的大礼。在这个本该王者魅力艳光四射的时刻,齐抿王竟然呛到了,他捂着胸口,在剧烈地咳嗽了好一会后,才重新抬起头。苏秦先生依然保持着那个大礼,向他的新主子,表示最忠诚的臣服。“先生快快请起,孤何德何能,怎么敢当此评价。”齐抿王扶起苏秦,真心实意地据实说道。“不,王上,自从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您在韩边境说出那句天下孤儿尽可入齐的话时,秦便认定,您是这个天下,难得的仁厚之主。”苏秦重新坐好,笑着说道,语气虽轻,但很坚定。“但是先生还是做了大半年的燕国间谍,并未因为孤是仁厚之主而放手。”齐抿王心直口快,差点把天给聊死了。苏秦哈哈大笑起来,这是近一年来,他笑得最愉快的一次。春风吹过,梨花盛开。“彼此彼此,王上,您不是也一直不相信秦这一年来的多次示好吗,还逼得我只能通过秦大夫的嘴,把消息递上去。”苏秦笑盈盈地看过来,眼中波光闪烁,像撒满了星星。齐抿王看着这双眼睛,像闯进了一座高远的深山,空旷而清灵,他拿起酒壶,又替两人倒满酒。“过往种种,如此酒,穿肠过后,一笔勾消!”两杯酒,在空中相撞,停留片刻后,才回到两人嘴上。看了看苏秦只是微粉的面色,齐抿王戏谑道:“先生今日好酒量。”苏秦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喃喃道:“甜可破酒。”齐抿王挑挑眉,对上他的眼睛,心中有个隐秘的小火头一闪而过,没抓住。他站起身,走到书案前,指着那四个字,笑着等苏秦解释。苏秦也站起来,走过来,与他并肩站在书案前,歪头,笑着看向他,轻声问:“王上,可愿说说自己的理解?”又来了,齐抿王结合自身的现状,组织了下语言,才开口说道:“先生可是指,孤建立的斥侯系统被人破解了,但也是立一个新的契机?”苏秦眼角笑意更深,这小王上,心思确实浅,自己写这四个字的时候,大齐的斥侯系统被破一事,还没发生呢。但他却口是心非地点头,大大赞赏了王上这如炬的目光。“王上也不必忧心,猗顿先生只是暂时蛰伏,天赐一味的终极目的也未暴露。至于田沙,秦已托人,在各国权贵面前,割断了她和那些美人斥侯的关联,她愿以王妃的身份在外招摇,王上默认便是。”齐抿王看着他,想到这个人,居然能在遥远的北地,见招拆招,他严重怀疑,猗顿的火狐狸情报网的停顿,也是得到了这人的建议。他不是棋子,是下棋的那个人,那么这四个字,应该是他为齐国做出的总体方向,自己刚才的回答。哎,没眼听。苏秦看了眼齐抿王变幻的神色,瞬间便猜到了他的心思,心下想着这小王上还算挺聪明的,在递给他一个宽慰加欣赏的眼光后,又继续说道:“王上,有句话说,君子无罪,怀壁其罪,齐国,犹如一个身惴巨大宝藏的人,即便你有礼,有理,委屈求全,不招惹是非,但想得到宝藏的人,总会找到讨伐你的借口,不达目的,不会罢休,这次,你可以冒天下耻笑,把准王后送走,下次呢?”齐抿王望着窗外越发暗沉的天空,喃喃道:“孤又奈何?”苏秦离开书案,走到火盆前,装了一个暖笼子,塞到了齐抿王的手里,突然觉得手心里多了一团热气的王上,又飞快地塞了回来,并挺了挺胸,很豪气地说道:“先生用,孤年轻,火力大。”苏秦了然地笑笑,成全了小王上的大男人心态,抱着火笼子,继续道:“王上也不必忧心,真要交战,齐新军也不是吃素的。但,决战时机远远未到,当今天下,七国并立,外有三夷,要破局,当先立局,此乃不立不破之意。”齐抿王从灰濛濛的天空中收回目光,认真地看着苏秦,这位瘦弱的书生,在这个暗沉沉的新年午后,身上,突然发了光。“先生可否教我下棋?”苏秦背着手,歪头看了眼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