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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也看不出来之前的亲吻有多激烈,他伸手指了指背后的铁门,复读机似的:“秦老师喊你回去上课。”殷山越的脸色愈发难看:“老子真是给你脸了。”咬牙切齿地说完,回头从油漆桶上面一把抓起自己的校服,气势汹汹地推开祝归宁,拉开铁门,三五个跨步就爬下去一层楼。祝归宁像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沙包,在被殷山越推开以后甚至还有心情对着脚底下那滩子污水整理了一下领口。重新恢复成原来那副板正的人模狗样,这才跨出去门槛,反身锁上了天台的铁门。毕竟脚踝上面还留着拳头大的包,祝归宁只能第三次抓住了挂满水珠的扶手,深一脚浅一脚,顶着那张漠然脸,慢吞吞地往楼下走。*殷山越没想到,下午在天台上面发生的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祝归宁像是背后灵,跟在他的身边,半步都不愿意多远离。祝归宁把自己角落里面的位子让给了殷山越,紧接着郎申莉便直接把吕庆整个人从椅子上面提起来,塞到了更远一点的空位上,把原本鸡冠头的座位奉献给了新来的小帅哥,良心半点儿也没痛。殷山越自认不是块学习的料,回到了课堂上也只是蒙头睡觉。别的老师不像秦靳,早就听闻过殷山越混混头子的大名,见他不闹事不逃课,只是睡觉,自然也就不会多管闲事,平白惹得一身腥。班里面泾渭分明,还愿意学习的坐在前三排,上课聚精会神,下课奋笔疾书。纯粹是来混个文凭的便窝在后半个教室里,趴在桌子上安安静静地玩手机。只不过无论成绩好赖,同学们的共识便是绝对不会去打扰窝在角落里面补觉的大魔王,以免看不见明天早上的太阳。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个下午。等到殷山越再睡醒的时候,教室黑板旁边挂着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六点十分,整间屋子里变得空空荡荡的,再没有了之前的嘈杂。灵中没有宿舍,学生们只能走读,因此学校也并没有给高一高二的学生安排晚自习,每天下午到了五点半就能放学回家,吃饭睡觉。殷山越站起身,捏了捏自己有些发酸的鼻梁,伸手捞起来身后椅子上挂着的空荡荡的书包,朝着前门的方向走去。只是还没走出去几步,就听见从自己身后传过来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你要回家吗?”回过头,祝归宁逆着光站在一片夕阳里,原本白皙细腻的脸颊上出现了一道细长的伤痕,从伤口处冒出来几颗艳红的血珠,给原本就不算寡淡的眉眼更添了几分妖冶。祝归宁身上属于吕庆的、原本干净的外套又一次变得满是灰尘和脚印,他盯着殷山越的眼睛,颇为不自觉地舔了舔自己干燥起皮的嘴角,纤细的脖颈上面喉结微微地动了动,低声说:“我一个人出不去。”“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第四章“算你运气好。”“……今天放学别走。”冯家那对双胞胎的声音适时地在殷山越脑袋里面响起来,提醒他祝归宁身上这些新增痕迹的来源。殷山越像是拎塑料袋一样捏着自己的书包,眉头拧起来。看来这小狐狸精除了擅长勾引男人,在别的方面还真是一无是处。祝归宁像是刚刚从哪里逃回来,裹在校服底下的胸脯微微起伏着,嘴角有受上的痕迹,上面的青紫色随着他喘气的动作有些晃动,被过于苍白的脸色衬得有些刺目了。见殷山越没有回应,出乎意料的,祝归宁没有像之前那样,很不要脸地纠缠不停。而是缓缓低下头,盯着自己鞋面上满布的鞋印与灰尘,说话的声音有一点哽咽,也很轻:“我知道了……”“再见。”橙红色的夕阳给祝归宁周身的轮廓镀上一层泛着光的边,晒得少年小巧精致的耳垂近乎透明。祝归宁埋头往自己的座位走,站定在桌子旁边,拿起桌面上的文具书本往自己那个又黑又笨重的大书包里面塞。殷山越眼尖,目光顺着小狐狸精微微颤动的手臂滑下去,一直到他两根发紫发黑的手指指尖才停下来。吕庆的校服还是太大了,等祝归宁收拾完零碎的文具把书包重新背回自己的背上,垂下手臂往前走的时候,手指上面那些伤痕就被过长的衣袖完完全全地遮盖住。像是一层封印,把背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欺辱殴打严严实实地埋在最深处,无人察觉。和今天中午一样,祝归宁即使换了一件衣服,仍旧规规矩矩地把校服外套的扣子系到了最上面,像个蚕茧,把他浑身上下的伤痕包裹起来,不叫人知晓。只有亲眼见过祝归宁掀起来的衬衫底下到底是一幅怎样可怖场景的殷山越才知道,这个仿佛在灰尘堆里打过滚的小狐狸精表面上一声不吭,实际忍痛忍得辛苦得很。祝归宁受了伤,书包里面装满了今天刚刚发下来的新书,又大又沉,两根书包带不是很宽,死死地勒在他的肩膀上,也不知道有没有碰到那些被人打出来的伤口。同一天被人欺负了两回,祝归宁的身体明显已经开始吃不消了。他的动作比中午还要缓慢一些,一点一点地往前门挪。教室的桌椅之间的空隙很窄,祝归宁还背了个比他自己更宽大的书包,有时候书包会卡在中间出不来,他便只能停下来,很费力地把东西抬起来,之后再往前走。按理说殷山越自己身上受过的伤比祝归宁还要重几倍,平时街头巷尾什么血腥暴力的场面没见过,祝归宁身上这些,对于他来说简直与挠痒痒无异。那些混社会的小青年也口口相传城东的殷老大拳头硬心更硬,却从未预料到有一天,殷山越会因为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狐狸精挨了打而皱起眉头。殷山越看着祝归宁笨拙缓慢的动作好气又好笑,长腿一迈,几个跨步便站在了祝归宁的面前。视野里冷不丁地出现一双大长腿,祝归宁拉拽书包带子的动作顿了顿,缓缓抬头。殷山越好整以暇地站在祝归宁正前方,半靠坐在身后的书桌上,双手抱臂:“身上这件衣服不错,谁的?”祝归宁手里还拧着书包带没松开,低着头,表现得很乖,很老实:“衣服是吕庆的。”殷山越皱起眉,在脑袋里面来来回回搜索了好几次,才隐约想起来似乎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头顶上只有一撮红毛,一天到晚咋咋呼呼,很烦。“把外套脱了。”殷山越越看吕庆的外套越不顺眼,随口吩咐。祝归宁听完一愣,手里拽着的书包松开,从他的肩膀上滑下来,砸在地面上发出“嘭”的一声响,扬起来一阵呛人的尘土。他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