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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吃,先堵住你的嘴,想买没地方买了。顾少白觉得自己离开慕清沣以后,运气好得简直匪夷所思。所以,当石三吃了两斤羊头rou喝了两碗羊杂粉条汤上楼的时候,发现顾少白沾了满脸的点心渣子,心满意足地睡着了。翌日,顾少白感觉比前些日子精神了许多,他与羽十三一起坐在车辕上,看他赶车。难得,今日的风沙不大,天空碧蓝碧蓝的,一丝云彩也没有。临近中午,转过一道山梁,远远地望见一座黄灰的城墙,耸立于蓝天之下,透着一种厚重粗糙的野性。顾少白不禁深深长长地吸了口气,很想扬声大喊:漠北,我来了!父亲二哥,我来了!话未出口,突然,一个影子闯进心里,有点乐极生悲,慕清沣也在这里啊!他转而向天祈祷,千万别再遇到他!进了城,顾少白下了马车,对羽十三连声道谢后,目送他驾着马车离开。他没有急于去寻父亲和二哥,而是先找了个犄角旮旯,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小瓶里,用药水把手帕沾湿,沿着脸部的轮廓过了一圈,等了一会儿,薄如蝉翼的面具卷起了边儿,他轻轻地撕下来,放入一张白棉纸中,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季翦尘说可以反复使用,这可是银子啊!他偷偷卸完妆,双手搓了搓久违的脸,左右看看无人注意,这才不急不徐地走上了大街,四处打听京陵来的商队住在什么地方。直到他走的远了,一颗树后才慢慢踱出了羽十三标志性的丑脸,即使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从他的目光中仍可清晰地看到震惊与诧异。原来,那个人真实的面容,隽秀出尘,就像一粒晨露,太过干净美好,所以会让人有种错觉,这样的美,不属于尘世!顾少白很快就找到了顾家商队的落脚之处,漠北城最大最好的一所客栈被顾青白整个包了下来。他甫一进门,就被七窍生烟的顾钧宣一巴掌给煽得差点从窗户飞了出去。老爷子怒发冲冠,“你个小混蛋还知道来啊,我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顾少白委屈地捂着脸,小肚子的伤一抽一抽得疼,疼得他倒吸了好几口凉气。顾青白把他扶起来,嗔怪地望着顾钧宣,“爹,您这是干什么,少白没来的时候,您都快急死了,这人都来了,您怎么还舍得打他呢!”他又转头骂顾少白,“少白,不是二哥说你,你一消失就是这么些天,自己倒是快活了,差点把咱爹和我给急死……”他努努嘴儿,“说说,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了?”顾少白冲他点点头,慢慢地蹭到顾钧宣面前,双膝跪了下来,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来,“爹,我错了……”其实顾钧宣的火气早被一巴掌打没了,此刻就剩心疼和后悔了,即便如此,仍是不假辞色地说道,“再有一次,你就别回来了,我权当没你这个儿子!”顾少白连连点头。“滚去休息!”顾少白如蒙大赦,赶紧奉命滚了出去。顾钧宣把正要跟着出去的顾青白喊住,“我看少白脸色不好,你问问他是不是哪儿不舒服!”顾青白答应了一声,这才出来。顾三少爷乖乖地站着,听着顾青白训话。被问及这么久都做了些什么,他就把早就编好的说辞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因为打了多遍腹稿,所以根本未引起丝毫怀疑。至于脸色差,当然可归结到“水土不服”上了,反正他不能吃羊rou闻羊味儿,是顾家众所周知的。入夜,一个影子如片黑羽般悄然无声地跪在慕清沣面前,“王爷!”慕清沣连头都没抬,专注地看着手中两页写满了字的纸,“嗯,回来了……”他翻过一页,“人呢!”“回王爷话,贾公子去了‘祥顺客栈’”。慕清沣摆摆手,“知道了。”羽十三悄然退下,融入夜色。第49章寿宴慕清沣揉了揉酸困的眼睛,这两张纸是问心自方孝安的故乡滁州府打探回来的消息。一张誊写着仵作验尸的尸格,一张是州府衙门的研判记录。研判记录上写着:方氏,阖府十余口,除一子流落在外,其余无一幸免,尸体致命凶器不同,却皆是一刀毙命,命案发生时,正值子时,左右邻居均未听到任何声响,根据凶器及创口判断,凶手至少三人,江湖仇杀可能性较大……尸格上有一行字,尤其令慕清沣不解:方孝安夫妻失血较少,尸体上的致命伤附近肿大血淤,疑似冻伤,凶器应为宽一寸、长二尺的薄剑……慕清沣下意识地轻轻叩击着茶杯边沿,问心将这两页薄薄的纸笺交给他的时候,不啻于晴天打了个霹雳。他没想到,方孝安居然死了,还是满门被诛。边关戎马倥偬数年,父母之死始终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儿,种种迹象表明,祖父遭人陷害,始作俑者是宇亲王。可是,宇亲王流放之前曾见过他,并不承认“假药案”与他有关。当然,对他的话,慕清沣并不全然相信,因为,他想不出当年除了宇亲王还有谁与他的父亲水火不容。随着时间流逝,他每每想起,直觉上都疑窦丛生,方孝安的死,不由得让他更加笃定,这件事的真相另有玄机,再联想到安阳府发生的一切,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枝无形的笔勾勒出一双在暗处默默窥探着的恶魔之眼。“王爷”,门外有人轻唤。慕清沣听出是问心的声音,“进来。”门开了,问心走了进来。他穿了件白袍,头发上还散着热汽,显然刚刚洗去了一路的风尘。慕清沣像是早已料到他会来,静静地往椅背上一靠,微微眯起眼睛。问心在慕清沣审视的目光中,脊背有些僵直,不由自主地,他又轻声地唤了一声,“王爷……”慕清沣从他把纸笺交到自己手上之时,就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问心,你有话与本王讲?”问心指尖颤抖了两下,没吭声。等了一会儿,慕清沣淡淡说道,“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从这张纸上看出了什么线索……本王认真看过了,只有方孝安夫妇的致命伤和凶器似乎有迹可循……你见过凶器,或者,你见过使用凶器的人?”他瞟了问心一眼,轻声道,“如果为难,本王不逼你。”问心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松开又握紧,反复数次后,他终于开口,“王爷,属下有个师妹,她的内功心法名唤‘冰肌玉髓’,是师傅亲传,尸格上关于方孝安夫妇尸体上的创口有冻伤的描述很像她的内功所致,而且她的武器就是一柄二尺薄刃,属下觉得很像……是师妹所为。”慕清沣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瞳孔上光茫闪烁,透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智慧,“你的师妹,是叫‘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