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密书屋 - 耽美小说 - 半支莲(马背rou文)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怎了?”金莲张着口道,“你裤裆里一般也有,怕他怎地。”莲生满面难色,金莲见了,遂道,“我知道了,你怕力小压不过他。我格外再与你一服金枪必倒丹,和酒吃了,便是百炼钢也化为绕指柔。”莲生大喜收了,到晚间一切依计而行。

看看夜深,那头领趔着脚儿,被小喽罗们簇拥到房内来。坐床撒帐已毕,莲生还道他要揭盖头,手心捏着两把汗。不料头领蹩到床前,对莲生深揖到地,道,“不当起动女施主,生受之至。且请在此安心歇一夜,明早却打发人送回。”莲生恰似吊桶落在井里,没个抓寻处。头领道,“实不相瞒,洒家本来立志修行,今虽落草,怎敢犯邪yin,造这等无间罪业。这都是弟兄每的主意,强将女施主送来,我待不收时,又怕冷了弟兄每的心。女施主但请安置,俺这便去外头打铺。”

莲生听了,且喜且忧。喜者,马脚露不出;忧者,死狗捉不的。忙憋着细嗓门道,“头领且坐一坐,吃碗酒,再睡不迟。”头领道,“方才吃了许多,晚上还要念经,不吃了。”莲生道,“头领不知,酒乃是修行的好物。古人云,破除万事无过酒,又云,酒rou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须善念常存,便吃酒何伤。”头领听了大喜,便一连声叫筛酒来,吃了十余大碗,鼾鼾地丢倒头睡着。莲生把他鞋子除了,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方拖得床上去,放了帐子。三两把脱了嫁衣,便往后门走。却听得喊声大震,外头火光毕毕剥剥,腾空而起。莲生正待走,转念又道,“此人也不是甚巨恶元凶,却要害他性命……”便折回来,将脚桶里冷水都浇在醉汉头上。头领吃一惊,舔着脸上水道,“好生寡淡,快换将些来。”莲生绰了门闩,在床头一阵乱敲,道,“官兵来了,你还不走?”那头领如梦方醒,大喝一声,跳起来寻兵器,急切又寻不着,便轮起椅子往外冲。莲生躲在后头瞧,见他如疯虎出山,官兵近者非死辄伤。

看看杀近山门,却听得有人喝道,“弓箭手,架起火箭,与我将这厮围了!”莲生定睛看处,火把下立着一员将官,豹头环眼,绿甲乌袍,端的好相貌。潘金莲却站在他身旁。那头领见了,跺脚叹道,“林充,你好生不厚道,使美人计赚洒家。罢罢,俺终不成打你?你将俺的手下尽情放了,俺由你捉去便罢。”林充便向潘金莲道,“不知郡君意下如何?”金莲沉吟道,“胁从的捉了没甚用,不问也罢。”林充便命,“后山休要围了,放这厮每一条生路去罢。将为头的使笼子盛了,回去见官。”那头领真个由他绑缚了,军兵唱起凯歌,慢慢地下山不提。

潘金莲四处寻莲生,末了却在床底下翻出来,喜道,“好了,都无事了,随我领赏钱去罢。”莲生推辞,金莲道,“快休要憨,横竖是官中的。你不要,却便宜别人。”莲生思及应试要盘缠,便应了,又道,“只是还有拜表未送。”金莲道,“也罢,我代你领了,差人送到你家。”莲生唱喏道,“深谢小娘子。”金莲笑着去了。

莲生至次日傍晚方才下得山,潘金莲早派了两个小兵,押着二百贯赏钱并一扇牛rou、两坛子老酒,守在门口等他。莲生感谢不尽,就将酒rou同众人分了,又要诣金莲处拜谢,小兵道,“郡君同林统领开拔去范阳了,俺每交割了,也待要赶去哩。”莲生听了,嗟叹不提。

这场瘟疫月底方息,出去躲灾的也回来,城门也都开了,市面复初。莲生见考期近,便将出些钞,进城去备办文房四宝并鞋袜等项,不意间走到冯家铺子前,自思同冯生月余不通音信,不知生死如何。待要看看,又不好进去的,只蹩到街角茶铺里坐地,叫了酸梅汤来吃。

身旁却有两个茶客闲话。一个道,“张闲,这几日你生意须不冷落。”张闲道,“那里提得起!清淡了几个月,尚未开张。”那个道,“你的老主顾多,岂有个不照应的。”张闲叹道,“更加休提。绸缎铺白员外全家上庐山避暑未回,开当铺的王花胳膊害瘟死了,卖猪的杨胖家里失火,烧死七八十头猪,欠下一屁股债务。那里还有甚么生意!”那人又道,“这头冯大官人甚是好三瓦两舍耍乐,怎不去寻趁寻趁?”张闲道,“你不知哩,他才聘了东京一个甚么学士小姐,赶着要成亲。许多时不往行院里去,原包的小倌也撵了。”那人遂道,“结了官亲,便有这许多苦处。待娶过门,还不知怎么样哩!”

莲生在一边听得清楚,心里甚不畅快,两口将梅汤吃了,正要还钱,却有弹琵琶的女子挨桌卖唱。莲生本不耐烦听,转念却想,“也有更苦似我的,权当周济人罢”,便摸出几百文放在桌上,道,“拣你拿手的唱个,不拘长短。”那女子道了个万福,顿开喉咙,唱了一支,道是:

银蟾光彩,喜稔岁闰正,元宵还再。乐事难并,佳时罕遇,依旧试灯何碍。花市又移星汉,莲炬重芳人海。尽勾引,遍嬉游宝马,香车喧隘。晴快,天意教、人月更圆,偿足风流债。媚柳烟浓,夭桃红小,景物迥然堪爱。巷陌笑声不断,襟袖余香仍在。待归也,便相期明日,踏青挑菜。

端的字正腔圆,歌喉宛转,一屋子茶客尽皆喝采。莲生听了,也自欢喜,默默向天祷告,“此去,愿如曲名一般方好。”开发了赏钱,正待要走。却有几个同窗看见,拉住不放。内中也有人要赶考,便同莲生约下明日同走。又有人道,“这里嘈杂,不如去酒楼上坐。”莲生一则余气未消,二则腰里有钞,便道,“也好。”那女子十分伶俐,凑上去插烛也似地拜,求几人带挈去酒楼里唱曲。这一帮都是书生,闲来好事,也就应了。众人穿街过巷,寻了个临街的阁子坐了。叫酒家整顿了一只鸡,一尾鱼,安排四样菜蔬下饭。叫女子在瓷墩上坐,就唱一套来听。各人抒发些胸中事务,不觉金乌西沉,方才摊了帐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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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生有了几杯酒,晚风一吹,便觉头目森森,站立不稳,急忙要回去。见女子还跟着,便道,“我赶着出城,日后再听你唱罢。”女子纳头下拜,道,“奴家不幸,自小为爹娘卖在这行当里,朝打暮骂,说不尽的苦。敢求相公搭救则个!”莲生叹道,“小娘子请起,我自家尚顾不周全,安有力量赎你。”女子只是哭泣求恳,道,“并不消相公赎,只求相公捎带出城,奴自去逃生。”

生正在犹豫,却见两个人提着羊角灯笼,风也似走过来,打头的便拉住莲生衣袖,道,“兄弟,寻得我好苦,便请去家下坐地。”莲生听声口,早知是冯生来了,并不搭理,袖着手,向那女子道,“我寻个车儿你坐。”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