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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淡咖色亚麻布料衬得他无比洒脱随性,手中空无一物,完全不像是从万里之外赶来,此刻他手臂上的袖子随意地卷著,浑身上下都透出一派从容淡定的气度。陈仅自以为是帅哥就得光彩照人、花花绿绿吸引旁人眼球才够劲,那样才不枉一副好皮相,这种劣质的审美观,导致他以绝对倾向得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结论:这男人看起来人模人样,还算正常就是了。其实对於另一个男人英俊与否,他并没有什麽概念,只知道,今天就是碰上个猪八戒,他也照样要分毫不差地完成任务。但如果上头派来的是一名女上级,那才叫香豔刺激。稍一浏览室内称得上极“艰苦朴素忆苦思甜”的陈设,来人的表情微微有些诧异,可能是没想到楼外面看著破旧,里面更破。不禁回过头来看住“始作俑者”,对方随即免费附送一个很灿烂理性、幅度很大的笑容,并为充分证明“斯是陋室唯吾德馨”这句古语付出极大的外部努力。“环境不错吧?”陈仅总可以在关键时刻语出惊人。男人不置可否地走到阳台边推开一扇窗,结果窗台上的灰尘全都掉下来,差点洒他一身,逼得他退了一步,然後忍不住发问:“你认为──这儿安全?”“绝对。”陈仅向门外张望了几眼,发现还有几名保镖在过道里,於是朝那里指了指,“他们都打算留在这儿?”“不。”男人维持著得体优雅的淡笑,看得陈仅一阵不舒服,“我很相信赤部的能力。”哈!我还真该感谢你伟大的信任感呢,拜你所赐,我的原定回程计划泡汤,建功立业的机会又被生生剥夺,都是因为你这麽这麽地相、信、我。没多客套,用力甩上门,把一群可怜的黑衣人隔在那堵墙外头,压根儿没打算让大家进屋喝口热茶。“你是安德烈.费因斯。”他对此很肯定。费因斯的眼神很温和,注视人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偶尔划过的那一丝令人无法琢磨的波动使对手立即会放松麻痹:“难得有人认得出我。”陈仅发挥一贯的直来直往:“中东组这次居然没有把被保护人的相关资料送过来,这可不符合规矩,就算是隶属关系,至少也要让我知道赤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是在为谁卖命。”“你不是知道我是谁了吗?”回答得漫不经心。“安德烈.费因斯,十年前独立创办奥特福投资实业公司,瞬息间已成为欧美地区幕後cao纵相关投资产业的风云人物,三十四岁荣登欧洲财富榜第七位,我知道的就这些,你是否可以再补充?”他轻笑了一下:“你知道的已经够多。”“除了这些表面的东西,你现在可否再花那麽一点点的时间,用来加深对彼此的了解?毕竟我很难得跟一个上亿身家的老板同处一室。”对方饶有兴味地坐到“古董”沙发上,闲适地舒展手臂:“你想了解我什麽?”“你的事业根基明明在欧洲,为什麽却是中东组的保护对象?我现在只知道你是豪门一级要员,其他一无所知。还有,豪门中可能隐匿著很多像你这样有家身实力的管理人,他们在国外执行任务或寻求援助时都会选择分部组织吗?我最想问的是──你为什麽信任我?”“对於中东组弗萨和北美组加略葛的双重举荐,我并不怀疑。”果然如此,呜呼哀哉。“我的问题值得回避吗?”他步步紧逼。“中东组必须保护我,而你暂时负责活动安全事宜,目前为止,你尚无权寻根究底,必要时我自然会下达指示。刚才你的那几个问题已经触及豪门上下级组织人员间的禁忌,不过这次,我可以当作没听见。”算你狠,摆架子吓我,以为我没见过市面啊,我可是吓大的!“好,算我没问。那你有没有其他不良嗜好?比如──夜不归宿、废寝忘食、丢三落四……”“没有。”费因斯嘴角的笑意突然浓了些,像在研究一只有趣的外星生物。“那你一天洗几次澡?”“嗯?”“我问你一天要洗几次澡?”“一次。”呼,这下就放心了,大不了浴缸早上让给你,其他时间应该不会有人跟我抢了。其实这样的谈话好比鸡同鸭讲,跟陈仅对话反应如果慢一点,肯定会误入歧途,感觉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是常有的事。“还从未有人用这种语气同我交流。”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谁让你比较有亲切感嘛。”某人脸不红气不喘地适当拍两句违心的马屁,“你的长相比较……”像东方人。还好对手也具备跳跃性思维:“我祖母就是中国人,你可以同我讲中文。”陈仅这下爽了:“这可是你说的!如果我们的对话有朝一日被录音,还要麻烦别人请翻译,不过麻烦了他们,方便了我们,那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转身随手拉了张旧椅子横跨著前胸贴椅背地坐下,“叫我陈仅吧,如果你讲中文。”“陈仅?”“硕果仅存,意义重大,我最讨厌另人非议我的名字。”“那好,陈仅,一会儿会有……”正说到这儿,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我想他们来了。”“谁?”“加略葛派来的装修工人。”“什麽?!”五六个大汉撞进门来,一块块特种玻璃纷纷运进来,接著是各类工匠,动作敏捷,一看就是训练有速,外立墙还架起脚手架,阵势一时有点吓人。“这难道也是总部的程序?”被逼到墙角罚站的陈仅声音都变了。“这样做对你我都好。”“如此大动干戈你就不怕走漏风声?”“这些人员是我的亲信。”“你的亲信可真够多的。我们会在这幢旧楼待多长时间?”“三个星期。”“三个星期,你就要将整幢楼安装上红外线装备和指纹密码设定系统?还要把窗户全换成超薄防弹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