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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不想再去,下午出来之前,想想自己这几天的经历,还委委屈屈地哭了一场。这追男人她哪会?而且那男人还把她当空气。她天天提心吊胆,怕他发火,怕他禁足她,不让她出来。再想想他那副样子,他长的那么大,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肃杀和野性的气息,一看就是常年过着拿刀砍人的日子出来的人,瞅着又狠厉又粗粝,一点都不温润。蓁蓁越想越哆嗦,暗道:早知道当年就应该把他供起来,如今也不会这么难了,可是她非但没供,还天天把人当骑马,现在道歉也没有用呀!她泪汪汪地,轻轻抽噎,委屈了半天,虚虚发xiele一会儿,终还是打起了精神,可怜巴巴地抬袖拭去眼泪儿,硬着头皮又去了。但俗话说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这日她一直战战兢兢,到了后立在远处,遥遥相望,当真是又盼那御书房的门开,又怕那御书房的门开。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她眼睁睁地看见张忠连出来瞧见了她后又进了去。小蓁蓁心口起伏的更加厉害了,这闭着眼睛想也知,他是回去禀报嬴煜了。乐云感到了小姐的身子在颤,握着她的手,“小姐,很冷么?”蓁蓁摇头,小脸儿煞白。小姑娘一直盯着那御书房的门,仿是眼睛眨都未眨,不时,果然,门再度被人打开,出来的也正是那张忠连,而那张忠连也恰恰是朝她们走了过来。主仆俩人瞬时注意力全投向了那太监。没一会儿,人近了。“苏选侍,陛下让苏选侍进去。”“……!”听得这话,蓁蓁呆愣了一下,本以为那太监是来撵她的。一时间,她倒是不知是喜是忧!“是。”虽然心中更是惴惴了,但蓁蓁自然是赶紧点了头,急着去了。乐云未被允许入内,是以蓁蓁是独自一人进了那御书房。门一打开,便是一阵暖气扑面而来,绕过屏风,蓁蓁便看到了那大殿之上,玉案之前,宽肩长身,高高在上,一身玄色龙袍的男人。那男人手持书卷正看着,闻得动静,微微抬眼,一双深邃的眸子仿佛倒映夜空的湖面一般,透着凉薄与冷漠,再有的便是陌生了。虽然小时候便与他认识,俩人也算是旧相识,细细算来,他当年在苏府呆了也有半年之久呢,但重逢再见,蓁蓁对他可是没得半分熟悉之感,恰恰相反,他比谁都让她感到陌生。“妾身拜见陛下。”想着,那小人儿盈盈下拜了去,还是那软柔又嗲气的声音。嬴煜神色淡然,放下书卷,这时也收回了目光,不紧不慢地捋了捋袖摆,桃花眼中带着一丝不明的寒意,朝下冷声问道:“几次三番地来,你有何事?还有,谁给你的胆子,朕的话你当做了耳边风?”本就吓得够呛,再瞧那男人冷冰冰的样子与这一番话语,蓁蓁就更是背脊发凉,但压下了心中悸动,接着的话也是极其自然和诚恳。“妾身想念陛下……”嬴煜双眸微眯,复又看向了她,“你,是在向朕示好?”男人说着嘴角一动,身子渐渐缓缓地靠到了椅背上,面上露出几分轻视,不紧不慢地继而接着又道:“要你进宫,不过是为了牵制你爹,对付你未婚夫而已,说说看,你,想和朕怎么好?”他声音愈发的沉。俩人眸光相对,一个冷漠,一个无辜。蓁蓁扬着小脸儿,此时有点明白他今日为何叫她进来了。对于他此言,以及他之目的,蓁蓁大体上也算是知道,更知道他嫌弃和厌恶她,但眼下她想勾他便就是想勾他,旁的不管,也管不了。两家的关系太复杂,其中更深的东西她不懂,也解决不了。她只知道救父救己救苏家,在这宫中过得舒服点,办法就是跟他好,跟他谈情说爱,没别的了。思及此,小蓁蓁便仿佛与他不在一个节拍上一般,却是根本就没答那男人的话,把他那带着几分挑衅和为难的话全全忽略了去,只是娇滴滴,可怜巴巴,又仿若要哭了一般说着自己的。“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见陛下,见不到陛下,妾身便觉得度日如年,觉得日子很煎熬……刚入宫时,妾身觉得活着了无生趣,甚至几度都想不如死了算了,直到见到了陛下……直到知道陛下就是妾身朝思暮想的小五哥哥,妾身方才觉得活着有了意义。妾身只是想日日见到陛下,缓解相思之苦而已……是,是惹人厌了么?看看,看看也不行么?妾身入了宫,不是便已经是陛下的人了么……陛下的意思是,是……不要见妾身,不要妾身的么?”这话说着说着蓁蓁的眼圈便红了,眼泪儿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那副娇柔,委屈的模样,加上她那声线,以及所说的话语,一时间,这原本肃穆的大殿之上,充斥着一股怪异的气氛,便只剩下她娇气又嗲气的声音,夹着抽泣,一声接着一声,喘微微的且就看着那男人哭,倒好像是他欺负她了。声声娇,声声媚,撩人惑人......嬴煜眯着眼睛,半晌没说话,许久,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模样,张口问道:“那你要怎样?”蓁蓁想侍寝,但当然不敢这般说。听着,她小脸儿一红,而后缓缓地跪了下去。“求求陛下,便让妾身留下来吧。”“留下来干什么?”蓁蓁更觉得脸烧了,含含糊糊地道:“留下来……留下来陪着陛下。”嬴煜没答话,过了一会儿再度开口。“过来。”小蓁蓁心口一激灵,小脸儿哭的花里胡哨的,软柔地应了声,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她刚一接近,便是一阵暗香靡靡,嬴煜不可觉察地喉结微动,但面无表情,冷声依旧。“磨墨。”“是。”蓁蓁将视线转向了他桌上的砚台,敛了敛袖子,露出纤细皓腕,素手伸过去拾起墨锭,一点点地磨了起来。这活她没干过。实则蓁蓁也不爱读书写字,但世家小姐,琴棋书画当然样样学过,只是往昔蓁蓁太是任性,什么都不好好学,一天就知道招猫逗狗来着,无一精通,都是一瓶不满半瓶晃的。她在那边磨墨,嬴煜也并未写字,只倚靠在龙椅上,眯眼看着她磨。小姑娘手累的都酸了,甩了甩又甩了甩,瞅了他好几眼,但瞧他还是那副模样。他不让停她自然是也不敢停,这时突然心中觉得他有点报复她小时候欺负他的意思。如若他真有着那心,她也只能受着了,毕竟她也没办法,现在风水轮流转,受制于人的是她,这般想想,人便委屈了。良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