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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聂远臻出现之前,沈丽妍故意说出被拒亲的丑事,是要引诱自己追问,再和盘托出她喜欢聂远臻吧,她说出喜欢聂远臻了,自己以后便不好插足了。好心计!阮梨容暗赞了一声,不接口,跟着红了眼眶,垂头道:“你爹真好,事事为你谋划好。”“好什么?”沈丽妍含怨道:“他只重视他的面子,开口闭口便是沈家的脸面。”“一家之主都是如此,不过,你家在香檀城里,谁人不知,面子够大了。”阮梨容轻笑。“那倒是,我哥如今在联合香檀的商户……听我爹悄悄说,这事要成了,沈家更不同了。”沈丽妍悄声说,扯扯阮梨容袖子,吃吃笑着说出此来的真正目的:“梨容,我哥人才不凡,你有没有动心啊?”“胡说些什么……”阮梨容甩帕子,不偏不倚盖住沈丽妍的脸,两人嬉戏起来,沈丽妍话题总往沈墨然转,阮梨容轻轻推回,不说讨厌也不说喜欢,只兜着沈丽妍玩儿。送走沈丽妍后,阮梨容脸上的笑容消失,面色凝重起来。沈家檀香扇的覆盖率已极大了,再控制了香檀城的檀香扇商户,还有谁能与沈家争锋?“姑娘,门上来报,安加商号送了檀香木过来。”“唔,知道了。”看到大门外十牛车的檀香木时,阮梨容呆住了,她家三年只出一把檀香扇,哪需要这许多檀香木?“你们送错了吧?”“没错,这是阮老爷下的订单。”安加商号的人把递给阮梨容一张纸。确是阮莫儒亲笔下的定单子,阮梨容略一怔,摸出两块碎银递出,道:“不巧着,我爹去聂大人处了,这木材,劳烦几位先拉回去,稍等几日,我爹回府了,再给几位回信。这银子,请几位大哥喝杯酒水。”“好咧。”带头的人笑着接过银子,背后拉车的人跟着起哄笑道:“大家小姐真真不一样,又谨慎又懂礼……”阮梨容面上薄红,笑着致歉。其实欲让这些人不用白跑一趟,可以把木材留下不付银子,等阮莫儒回来验过了,再去和对方掌柜结帐,只是她怕是沈家的圈套,给的一堆烂木材,已收下日后扯不清。十牛车檀香木拉走了,阮梨容转身要进门,脚步抬起忽又顿住,长街拐角处一人看着她,也不知站了多久了。即便离得极远,她也认出来了,那是沈墨然。沈墨然一反往常的偏好,穿着一袭月白斜襟缃缎长袍,阮梨容见惯他穿青色,天青雪青藏青,想不到他穿白色也能衬出十分颜色。身姿劲削挺拔,斜倚的姿态别有一股芝兰玉树的高雅味道。注意到她的视线,沈墨然似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抬步走来。一日不见,他的面目轮廓深了些,鼻梁更显挺直,俊美冷傲。面对面站着了,沈墨然唇角微挑,刹那间春阳挥洒,冰雪消融,深似古井的黑眸专注动人,晃得阮梨容心口兀地跳了又跳。“梨容。”緾绵如丝的低语,只有两个字,他却叫出别样的韵音,像悠远绵长的水调叹息,勾起人心最脆弱的共鸣。心中千重波澜翻滚,面上却淡淡的,阮梨容低嗯了一声,微笑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转身往回走。“昨日是我爹他们骗你的,你以后小心些。”沈墨然在她背后轻声道,语调说不出的颓丧。发现自己看出来了,就来这一出么?阮梨容冷笑,道了声多谢,头也不回继续往里走。“我想,尽快娶妻也许就没了隐患,下个月月底,我想进京向一位朋友的meimei求亲,你觉得可好?”阮梨容身体一震,脚步凝滞。双腿重逾千钧,再抬不动,一只手从背后伸来,按住了她的肩膀。那只手暖洋洋的,带着让人安心的热力,让人,不舍得挣脱。阮梨容忘了反应,她应该狠狠地甩掉,啐一口到沈墨然脸上的。人来人往的大门外这么个暧昧形状,他想做什么?败坏自己的声名吗?肩膀上的热力消失,脚步声响起。他走了!阮梨容缓缓转过身,视线里只余下渐行渐远的那个衣袂飘飘的孤独身影。阮梨容脑海里响起沈墨然上辈子的声音:“你先进去,我看着你回去……”每一次离别,他都不给她站在门口送她,都要亲眼看着她进了大门,身影不见了方上马车离开。微风吹过,明明是初秋,却让人觉得凉飕飕的,阮梨容伸手往脸上一摸,掌心濡湿了。☆、第十三回抹掉脸上的泪,深深吸了口气,阮梨容又恢复了平静与淡定。“姑娘,太太方才过来找你。”碧翠迎过来道,“太太给姑娘做了鞋子,想让姑娘试试合不合适。”阮梨容唔了一声,往西侧院走去,心底甜甜的。打开了心结,这些日子享受着母爱,浑不似上辈子,在家中总觉沉闷忧郁。“梨容,来看看喜欢吗?”女儿愿意搭理她了,肖氏只恨不得把以往欠的都补上,几日时间,给阮梨容绣了一双玉色缎绣银荷花的鞋垫,还有一双银红黑底子洒金线绣喜鹊闹春鞋面的鞋子。“娘绣得真漂亮。”阮梨容赞道,丁氏琴棋书画甚好,于女红上却一般,阮梨容是她教导的,女红上头也只会拿针线而已。“喜欢吗?”肖氏喜得眼睛笑成一条细缝。“喜欢。”阮梨容一面试鞋,随口问道:“娘,有没有听我爹说过,要大量生产檀香扇。”“没有。”肖氏摇头。“这就奇怪了。”阮梨容颦眉不解,把安加商号送来许多檀香木一事说了,“娘,你知道怎么回事吗?”“一直就这样啊,咱家的福扇要从那些檀香木里挑福料。”“啊?可是只做一把檀香扇,那些料子怎么办?”“烧了的。”阮梨容呆住,她往日恼阮莫儒宠肖氏害死她娘丁氏,捎带着对阮莫儒也没有好声气,家里的事从不过问,自家檀香扇作坊焚烧掉那么多木料,竟是丝毫不知。离出扇日只有一个月,却还要购进那么多檀香木,以往更不肖说了。回到扶疏院后,阮梨容想着阮家的家底余银,口中像嚼了苦胆一般,涩涩的不知如何是好。风光无限的香檀第一望族,家底现银却只有三万多两。这样的家底,一个风浪打过来都支撑不住。爹去了县衙,今年的檀香扇是不是要落在聂家?果是给了聂家,只怕是送不是卖了。聂德和为官清廉,拿不出多少银子,贱卖了,还不如送。今年的檀香扇若是送,三万两余银,如何支撑到三年后的下一次出扇?阮梨容苦思无计,五天后,阮莫儒满面喜色回家了。“爹,是不是梅贞的病能治?”阮梨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