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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若初迷茫地看着他,顾瑾衣冷然道:“瑶光君莫开玩笑,若初是我弟子,论资历论辈分你都是她的长辈,长辈又岂能给小辈行礼?”瑶光君打开折扇,笑意盈盈地道:“是长辈是平辈还不知道呢,说不定她什么时候就当得起我这‘长辈’的礼了。”他此话一出,至少有十几双眼睛看向了他们。赵若初忽然后悔跟顾瑾衣来了,去年那一吻引起的震动太大了,纵然众仙因为顾瑾衣的身份而不敢多说什么,但总有人什么也不在乎,什么话都敢说——比如这瑶光君,六界出了名的大嘴巴。他向自己行礼,等于故意提醒他们师徒乱.伦。顾瑾衣自然知道瑶光君的脾性,只漠然扫了他一眼,就没再搭理他,入了席位。赵若初在顾瑾衣身边坐下,那瑶光君偏巧坐在顾瑾衣的对面,拿着把折扇摇啊摇,还冲她眨眼睛。赵若初:“……”她故意避开瑶光君的视线,没敢去拿琼浆玉液,提了壶仙果露,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口小口的品着。“对了,顾兄。”瑶光君不死心地又道,“待会儿桃花仙子便也到了,听说她去年向你表明了心意,结果你徒弟吃醋护食,把她给骂哭了?”“噗!”赵若初被口里的果露给呛到了,憋红了脸才没把果露喷出去。顾瑾衣眸光冰冷,强大的气势威压直逼瑶光君,无辜的群众坐在瑶光君的身边,被冷气波及,冻得手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瑶光君面色几变,额上背上全在冒汗,他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过一时竟也不敢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忽有人高声长喝:“西王母到!”两排宫娥撒着飞花从天边落下,满目鹅黄云衣,风吹得重重衣摆翩然飘逸。美丽威严的西王母娘娘就在那群宫娥后,广袖流云,一抬手,就从高大的御辇上飞了下来,轻盈地落在了主座上。群仙都向西王母见礼。西王母还礼,道:“众仙家不必多礼,坐吧。”就有一群女仙从入口处飘然而入,为众仙人斟酒。为首的女仙轻挪莲步,款款地走到了顾瑾衣的身边。赵若初斜着眼偷瞄,桃花仙子粉衣罗裙,钗环鸣佩,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娇艳而又明媚,斜挽的乌发如云……她是特意来为顾瑾衣斟酒的。赵若初清楚地瞧见,桃花仙子倒完酒就开始望着顾瑾衣,一双美眸中秋水盈盈、缠绵情意。可惜顾瑾衣神色极淡,仿若不见。赵若初盯着他俩半天,冷不丁顾瑾衣侧眸扫来。吓得她立刻又转回了头去。“美人如花,然而有人铁石心肠,不懂怜香惜玉啊。”瑶光君又幽幽地发了阵感慨。西王母笑意盈盈,叫退了众女仙,提及了魔气外泄,妖魔侵入人界的正事。赵若初修为还不够出师的,虽说是顾瑾衣的徒弟,但这等大事也基本上与她无关。她听了全程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等到酒宴将尽,众人也都因酒意散懒了许多,她提着一壶琼浆玉液,溜出了瑶池。“唉……”赵若初叹了口气,喝了一大口美酒。还好西王母没有提起桃花仙子与顾瑾衣的姻缘,可是她心头愁闷不减,仍惦记着昨晚的那个梦。这一次的梦更细节了,尤其是她与顾瑾衣的七天七夜。顾瑾衣在过程中会捂住她的眼睛,似乎是不愿意看见她的眼睛,又或是不想让她的眼睛看见她。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就算是修行者的梦,与现实比也会有几分曲折。为什么她的梦中顾瑾衣的一切都那么地真实,真实地就像是他本人与她有过一场亲热。“我难道暗恋师父吗?”赵若初皱了张苦瓜脸,觉得自己简直胆大包天。现在的六界实在比以前开明很多,若有师徒相好,只要不是威逼利诱,两情相悦,大家顶多调侃一阵,不至于喊打喊杀。可是这种情况也得看人,像瑶光君那样的,哪怕他和自己徒弟的徒弟好了也没人在乎。可她要是喜欢顾瑾衣,她那些为人正派的师叔伯那关就很难过,何况顾瑾衣本人可比她师叔伯难搞定多了。“姻缘线,姻缘……线……”赵若初酒劲上来,抱着一棵桃树就开始哀嚎,“还有姻缘线的问题啊!”她暗恋谁不好,偏偏暗恋自己的师父?瑶池宴会结束,桃花仙子在天桥外拦住了顾瑾衣,道:“上仙请留步,小仙有要事相告。”“若是公事,仙子上报长华便是。”顾瑾衣淡淡道,“私事则免。”桃花仙子目光一黯,道:“顾仙长便真这般无情吗?六界皆知,姻缘线若拴成,本身便是一场因缘。长华庇佑苍生,顺应天命,难道你我间的天命,上仙就不在乎吗?”“不是一定要顺应天命的。”顾瑾衣冷漠道,“若灾若劫,偶尔也要逆天而行。”桃花仙子面色惨白,顾瑾衣径直绕开了她,离开了瑶池。顾瑾衣找到小徒弟的时候,就见到小徒弟毫无形象地抱着棵桃树在那里痛哭。他皱着眉想去把小徒弟拉起来。结果小徒弟不愿意松手,反而还抱得更紧了。“不是抱腿就是抱树,也不知你这习惯哪里养成的。”顾瑾衣没好气地道,俯身下去捉她的手,一根一根地掰她的手指。赵若初眼见地就要抓不住树干,抬起头,瞧见顾瑾衣的长发瀑似的垂落在她的眼前,猛然松手,扑进他怀里。“赵若初?!”顾瑾衣被她撞倒在草地上,厉声喊她的名字。赵若初趴在他身上,把脑袋埋在他肩上的衣料里,委屈道:“师父,我做了个梦。”顾瑾衣有些不自在,硬声道:“你先下去。”赵若初不肯松手,反而把腿也缠上他的腰。顾瑾衣面色一变,道:“你是不是越来越不听话了,男女大防——”赵若初立马大哭,生生地把顾瑾衣准备“撕”开她的意图给撕没了。顾瑾衣听她哭得真实,犹豫地把手按上她的后脑,安抚地拍她的脊背。赵若初得寸进尺,把他抱得更紧。“师父……”她用尚带着点儿沙哑的哭音凑到顾瑾衣的耳边道,“我好像喜欢你。”※“唉……”赵若初蹲在长华山主殿前的梨树下,又开始唉声叹气。天上一时辰,人间一月。自从从王母宴会回来顾瑾衣就没理过她,偏偏她记忆模糊,依稀只记得自己把顾瑾衣给扑倒了——美酒害人啊!!赵涂又偷摸地爬上树,对准了赵若初跳了下去。赵若初一个闪身,赵涂就摔了个狗吃屎。“呸呸呸!!”赵涂使劲把嘴里的草叶和泥巴吐掉,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