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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她似是感觉冷了,曲起双膝,环住双臂,埋首其间,“萧六郎,我觉得我高估了自己。我以为我穿越而来,真的可以淡薄生死……但此刻,我发现自己做不到,真的,我做不到。”死亡是世间最不可挽回的离别。一撒手,就成永恒。所以,哪怕还有一点点希望,她也不能放弃。…………墨妄安排好事情,推门进来的时候,墨九已收拾好了情绪。她满含笑容地去了灶上,在两个墨家弟子的帮衬下,稔熟的做了三菜一汤,四个简单的家常菜。“我觉得,我不干钜子了,也可以做个好厨子嘛。”她含笑轻声,两个弟子默默无言。如今的情形,大家都知道。瞥着她从容不迫的面孔,他们不知应当陪着她一起笑,还是应当安慰她……想哭,就哭出来。“什么表情?”墨九瞪他们一眼,“来搭把手。”把饭菜放在一个檀木的食盒里,墨九拎着它出了灶房,在墨妄的陪同下,神色平淡地乘上马车,直奔向皇城司狱。苏逸说得对,一个玉扳指,足以让她从容出入。可也只限于她……一个人。墨妄被牢头客气地挡在了外面,墨九看狱卒们防备的情形,心知上头打个招呼了,肯定不会让墨妄这样的“危险人物”进去。她不想为难这些办差的人,再加上,进去也不是打架,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影响。于是,她朝墨妄示以无事的安抚,便独自挎着食盒通向那个似乎深不见底的大狱。皇城司狱她不是第一次来。去年的荆棘园事情,因为玉嘉和紫貂风氅而入狱的经历,对她而言,太过刻骨铭心,哪怕过了这么久,她依旧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是萧六郎顶着风雪,为她带来吃食,带来伤药,并亲自为她治疗,也是他不厌其烦的为她按捏,揉弄受伤的脚踝……再想来,沧桑往事,竟也温馨。若是可以,她宁愿她在牢内,他在牢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深陷牢狱,而她前来探监。“九姑娘,里面请!”牢头哆哆嗦嗦地打开甬道的铁门,并递给她一把钥匙。“九姑娘径直往里,走到最里头那一间牢室,就看到萧使君了。”墨九略微奇怪,“你不进去?”牢头垂首,不敢与她直视,也答非所问。“九姑娘,这两天,你是自由的。”这两天,她是自由的。此话何解?东寂给了她玉扳指,任由他来皇城司狱探视萧六郎,是想告诉她,萧六郎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两天了,而他能够让她前来探视,让她在有限的范围和时间内,自由支配和萧六郎剩余的两天时间,就是对她的额外恩宠?她有些想笑。这就是他要展现的君权?不论如何,在他的地盘上,他们都翻不出这座五指山。皇城司狱,她可以出入,却带不走任何人。君权,就是无情。墨九微眯着眼,看甬道上被风吹得幽冷闪烁的油灯,远目一望,发现甬道两边的监舍都是空的,没有人声,安静得几乎能听见老鼠的“叽叽”抢食声。而长长的甬道尽头,是无尽的黑暗。她看不见萧六郎,只有一种浑身泛凉的心疼。“你们还真是挺优待他的。这么大一块地方,就给他一个人住?”她冷声讽刺,牢头尴尬地陪着笑。“上头特地交代,要好好招呼萧使君的。”是招呼得不错,毕竟是单间。墨九唇角一勾,斜目剜他,“萧家其他人呢?”牢头咳嗽一下,支支吾吾道:“另行关押。”另行关押?很明显,这是他们生怕萧六郎有所作为,故意把他与萧家一干人分开关押。这样,就算萧六郎有什么计划与准备,也与先前一样投鼠忌器,别说不可能逃掉,就算可以,把大门敞开,他也不敢轻易逃跑。“好算计!”再次浅声笑笑,墨九提了提裙摆,跨过木槛。这一条甬道,深幽、黑暗。又长、又冷、又窄。尽管是夏日,但这里却阴凉阴凉的,萧瑟的冷风,像野兽伶俐的爪牙,从耳边刮过,如同带着刺儿的弯刀,每一下都剜入rou里,刮着骨头,令人生生作痛,却无处可避。墨九慢悠悠走着。每一步,都轻盈,从容。今儿她不仅做了美食,还特地打扮过一番。描了眉,点了唇,扑了脂粉,换了新衣,熏了他喜欢的薄荷香,一件轻软的芙蓉色立领衣裙,衬得她白生生的小脸儿,容光焕发,无半分颓废。清爽、干净,娇艳得像一朵开在黑暗监舍的妖花。任何时候,她都愿意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在萧六郎的面前。尤其是这个时候,她不仅要给他信心,也要有自信,才能鼓舞彼此。牢头说得没错。甬道的尽头,关押着萧六郎。那是一间极宽敞的牢室,比所有的牢室看着都亮堂。墨九想,按等级论,想必这就是vip单间了。……这也算东寂给萧六郎的特殊待遇吧?牢室里,萧乾盘腿坐在稻草上,双目微阖,神态安然。他岿然不动的样子,让他俊美的容颜不仅没有因为入狱有丝毫损毁,反倒添了一种傲然于世的沉稳与从容。可目光锐利如墨九,还是一眼就发现,短短几天,他竟然瘦了一圈。心蜇了一下,她深呼吸,调整好情绪。可拿着钥匙,她竟好几次都打不开门锁。铁锁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又或许,他早就已经发现了她,语气才会那样轻松。“唉!阿九还是这样笨。”似叹似笑的声音,满满的宠爱。他,还是萧六郎。任何时候,都愿意给她最好的状态。墨九扶住木门,看他故作轻松的样子,也忍俊不禁。“唉,这不是从来没有做过牢头么?冷不丁看见里面坐了一个神仙似的美男,小女子心脏怦怦乱跳,手脚不太利索。”萧乾眸带温情,噙笑看她。“那这位小娘子,是看上小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这货还有心情逗她?墨九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咔嚓”一声打开锁,就恶狠狠地掷在地上,踩了一脚,方才推开木门走进去,哼哼道:“自然是看上公子了,要不然怎会漏夜探狱?敢问公子,可有兴趣与小女子牢中私会,谈谈人生和理想?”萧乾微微一笑,牵她过来,吻了吻她的手背。“小娘子这般情义,那小生就不客气的笑纳了。”“禽兽!”墨九横眼一瞪,“你还有心情笑纳小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