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我熬了好久呢!
100.我熬了好久呢!
100. 桌子是冷的,椅子是冷的,锅灶也是冷的。早知道那个女人这么不归家,还不如再和那两个孙子一起去亚都听听小曲儿。 女人提着包进来的时候,还穿着那已经穿了两天两夜的草绿色草编连衣裙。张波跟在她身后,手里拎着保温桶,还有大包和小包,甚至还有一盒烧鹅。男人坐在椅子上,眉目沉沉,捏紧了手里的串。 他沉着脸。 “周先生您回来了呀,什么时候到的呀?” 女人却似乎没看见他脸色似的,大包小包的进来了。她和他打招呼,脸上的笑容那么热烈,声音清脆。笑嘻嘻的,她转身去拿张波手里的保温桶和鸡翅——张波给了她——提起保温桶和盒子,她秀给他看似的晃了晃,“晚上吃的什么呀?饿了没有?我这里有热的黄鱼汤和烧鹅哦,都还热着,周先生你饿不饿?要不要吃黄鱼面,再吃点烧鹅?” 声音和她身上的香风扑面而来,一下子塞满了房间,似乎房间顿时都没有那么空荡了。 男人捏着串儿。 吃吃吃,一回来就吃,就知道吃。 她的笑脸就在眼前,还有她的手,勾着红色的云纹勾金国风老花桶——还有一盒烧鹅,金灿灿的包装。 “你见客户,就是吃这些?” 说是半夜见客户,带回来的却全是吃的。话里漏洞太多,他沉着脸,觉得自己简直都不想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就是这些啦。” 女人面不改色的蹭了过来,把花桶和盒子放在他旁边的小茶几上。这烧鹅还是她在半路买的呢,还特意让张波绕了绕路——她笑容灿烂,“我所里还有几十个员工要养,我要发展客户啦,很忙的。嗯周先生你吃烧鹅不?” 她坐在他身边,兀自打开了盒子,一股烧鹅的香气冒了出来,“很香哦!” 男人沉着脸,没有说话。 女人坐在他身边,已经俯下身。一手戴着手套拈着烧鹅,她另外一只手小心的虚捧着,小心翼翼的把肥嫩带皮的烧鹅送到了他嘴边。 “尝尝嘛。”她说。 笑容灿烂。 男人沉着脸,捏着串,抿着嘴,一动一动。 “周先生您尝尝嘛。”她笑着用烧鹅碰了碰他的嘴唇,“尝尝,还是热的呢!好香!我到的时候刚刚出炉!还是让张波特意绕了点路给您带的,好吃!” 烧鹅在嘴唇上碰了几下,男人紧紧的抿着嘴。女人坐在旁边,锲而不舍的要塞他嘴里——汁液已经糊上了他的嘴唇,沉着脸他扭头张了张嘴,到底是吃了进去。 女人又赶紧去扯纸巾。 “我不吃这些油腻的。” 吃着烧鹅,男人说着话,自己从她手里拿走了纸巾擦了几下嘴。 “诶。”自己拿着一块烧鹅啃着,女人诶了一声,又说,“那您还喝不喝黄鱼汤?很香的哦!我熬了好久呢,还是热着的,就想着给您带回来——” 不吃。 灯光落在了客厅,还是那些家具摆设。可是又好像热闹了起来。草绿色裙子的身影坐在旁边,还在美滋滋的啃着烧鹅。 就知道吃——视线下落,落在了黄绿色裙子上,还不爱干净。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她那么好吃?怀孕了——怀孕了,就那么爱吃? “啊,真香。” 她美滋滋的吮吸着手指头,然后又用这吮吸过的手指头拿了一块烧鹅,作势要递给他。 “我不吃。”男人沉着脸拒绝,分明是刚刚舔过的手指头儿。 “哦。”这块肥滋滋的烧鹅转了一个方向,到了她自己嘴里。 “周先生您明天还来这边不?”她啃着烧鹅问,“您要是要来,明天我就早点回。这几天我真的也好忙的,”她说,“今天要去密锁啦,就是以前您帮我申请补贴的那个公司,还要去见我的几个代账客户——周先生您不知道,我那个密锁拉到风投了,现在马上要做尽调了呢!” 云纹勾金的桶就在旁边,男人沉着脸,手串还在手心,慢慢的拨过了一颗。 烧鹅的香气还在鼻尖。 女人就在身边。 “刚刚你去桃花源都有谁?” 大拇指捏着串,他眉目沉沉,切入正题,显然没有被她的热情带歪。 “是,嗯,嘿嘿,其实这个人周先生您应该也认识,”女人侧头看他,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就是余张啦!” “余张?”手里的串儿动了动,男人皱了眉,似乎想起了什么。 “是啊是啊,”女人还在笑,“他们今晚都在说什么投资的,我比较感兴趣就多听了一会儿,万一他们有什么尽调啊评估啊审计啊之类的需求呢!” “何越也在?” 珠子拨过了一颗,男人沉着脸打断了她。 “额——”女人扭头看看他,脸颊鼓鼓的,犹豫了一下。 “哼!” 不用知道答案了。一股火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男人站起了身,沉着脸,“烧鹅吃完就过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