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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她仿佛没有看到平静表面下的暗流似的,指了指江泌,又对江楚烟介绍道:“这个是meimei。你们姐妹平日里恐怕也走不到一处去,倘若你meimei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是做jiejie的,只管管教她。”江楚烟同样没有把江汜的作为担在心上,闻言只平静地看向江泌。江泌白/皙的面庞涨红了。她原本是个秀丽娇/媚的少女,两年不见,眼角眉梢不知何时生出一段风韵来,平添了许多与年纪和身份不符的妩媚/态度。江楚烟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她早就知道江泌被长公主留在了府中——早在未上京之前的通信里,她就看清了长公主的态度。这样也好。反正她和长公主之间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情意。就是不知道这个从几年前就莫名其妙地针对着她的江泌,能不能忍受这样身份的落差?毕竟荷叶镇那个婢女出身的束氏,才是江泌真正的生/母。以她原本的猜测,或许是江泌在几年前、或者更早的某个时候……也许就意外知道了这个事实。才会对她充满了敌意。江楚烟侧头看着眼中喷火的江泌,微微地笑了笑,轻声道:“meimei看上去不太想见到我。”江泌下意识地看向闻人亭。闻人亭眉眼不动,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只含笑看着江楚烟。江泌心里霎时间沉了下去。江楚烟眉眼轻弯,露出一个温柔平和的笑意,道:“或许是meimei的礼仪课程平日里上得不够,我越俎代庖,就替meimei的课师费一点心思。”☆、第四十章第四十章、-江楚烟身后拥簇的俱是从天一庄带上来的侍女,长公主府的下人都要退出一射之地。除了槐序留在庄中主持日常的庶务,余下绀香、莺时、子春几个丫头都跟着上了京,谢石担忧她在京中的安危,除了配了一支带火铳的星火卫布置在城内城外,还另外在她身边补了五个从小习武的丫头,专门保护她的安全。她被天一庄的人马矜贵又尊重地送进了京城,自然是底气十足。江楚烟侧过头去,静静地同闻人亭对视了一眼。闻人亭嘴角微微一勾,道:“你meimei身子不大健旺,阿烟小惩大诫一二,也就是了。”她说前半句的时候,江泌眼中还有些希冀之色,听到后面,那点微光就彻底暗了下去。连江楚烟也摸不清楚这位长公主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了。她本以为闻人亭执意将江泌留在府中,必定是心爱这个养了十五年的女儿,但却又这样大方地任由她处置。莺时为此突发奇想地道:“是不是长公主殿下想把郡主留给您出口气?”江楚烟笑出了声。她道:“孩子话。”因为长公主在上房纵容的举动,江楚烟也退了一步,留在了长公主府中特意为她打扫出的院落里。jiejie绀香不由得点了点莺时的额,道:“也就是在屋子里都是自家的人,你好说一说这些傻话,出去可把你这张小/嘴闭紧了,给小姐招了祸事,我第一个不饶了你。”莺时哭丧了一张小/脸。江泌被闻人亭身边的管事嬷嬷亲自监管着,在上院的门口行了一个时辰的蹲礼,才被丫鬟背回了房——连直立走路一时都有些困难了。管事嬷嬷特地来知心院同江楚烟禀报。她面庞严厉,勉强才挤出笑意来,看上去就有些生硬,态度却恭恭敬敬的,说完了江泌的事,又道:“殿下迎了小姐回府,心中十分的欢喜,打算在月中替小姐办一出花宴,将小姐归府的消息昭告众人。小姐倘若有什么吩咐,只管同奴婢说就好。”江楚烟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那管事嬷嬷目光微顿,在四壁正在拾掇箱笼的丫鬟们手上扫了一圈,垂首退了出去。旬日之后的事,江楚烟并没有急着放在心上,而是指挥着一众侍女继续收拾了房中的陈设,又指了几样古物单独装了个匣子,道:“送到大哥院子里去。”到了晚上,江汜却亲自拎着个木盒到知心院来。江楚烟微微有些惊讶。她已经卸了簪环,换了家常的衣裳,看上去微微古旧的颜色,在鲸烛浅白的火光里一照,生出柔软而慵懒的意味。江汜在檐下灯火照耀不到的地方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她。当她和闻人亭、江竟站在一起的时候,彼此眉眼间的相似之处相互辉映,会让每个初次见到的人都只消一眼,就认得出这必定是一家至亲的三口。母亲是闻人氏皇族一等一的殊色。父亲是当年京中最负盛名的美男子。江泌站在一旁,就像是一个劣等的仿制品。江汜微微闭了闭眼。江楚烟不知道江汜心中的波澜,立在檐下含笑看过来,屈膝唤了声“大哥”。她到了长公主府,就慢慢察觉到这一家四人,夫妻、父子母女、兄妹之间,怪异而割裂的气氛。相比之下,反而是冰冷锋利的江汜,或许是因为气质上与谢石有一点细微的相似,却让她生出一点淡淡的亲切之感。江汜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重新抬起脚,跟在江楚烟的身后/进了屋,将手中的木盒放在了桌上。精雕细琢的木匣,四角刻着缠枝花饰,玲珑金锁,錾了小小的“地涌金莲”四个字。江楚烟不知道这出自近两年京中风头最劲的珠宝楼,却认识宋誉亲手设计的“涌金楼”标记,不由得抿唇微微一笑。江汜看到她的笑意,神色舒缓了刹那。他道:“meimei刚刚回家,该我送你见面礼,没有教你破费的道理。”江楚烟仰头看他。江汜却没有多留,依旧冷淡的目光在她面上拂过,就沉声道:“早些休息吧,我走了。”不待主人留客,就拂袖而去。绀香忙追上去送了他出门,回来的时候也不由得嘀咕:“倒像小姐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侍女捏着提梁上的小巧钥匙,插/进锁眼里,“喀”地一声轻响,盒盖应声揭开,露出里头光焰璀璨的赤金祖母绿头面。整副头面华艳无匹,单是杏花春雨的分心上就嵌了一枚鸽卵大的祖母绿,旁边的挑心和顶簪更犹有过之,另有拇指盖大的绿猫眼做配,在鲸灯光火一晃之下,显出无边的宝气。绀香看了一眼,就笑道:“怪不得之前宋公子说京城涌金楼这副镇楼的头面教人买去了,原来是落在了大公子手里。”江楚烟见过无数世间珍贵之物,却依然对着这副头面出了片刻的神。江汜,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