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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薇看到家人眼神中的担忧,她舍不得父亲跟大哥为她烦恼,便收起眼眶的泪意,稳重回道:“也不过两日,头一天忙着规置行李,昨日去宫中请安,还觉不出好不好的。不过父亲不要担心女儿,寒老说了过几日脚踝便可好,到时候女儿再向殿下请求回去家里看您。”石永年被寒老这般神医治疗过一段日子,知道寒老通天本领,既然寒老都保证女儿伤势不重,他总算放下心来。因着葛氏的事情被孟辰封锁消息,太后那边也没有什么水花,所以石家父子并不知道石薇刚嫁进来就遇到这么紧张的状况,眼见孟辰果如婚前那般喜爱看中石薇,他们自然也只能静观其变。石薇见父亲额际泌出薄汗,关切地问:“父亲勉强出门来看我,倒叫我心中难安,不如等会儿请寒老过来看一下,也好叫女儿安心。”石永年却摆摆手。“寒老定时来替为父把脉,已是殿下的恩典,寒老在殿下身边,当有许多要务在身,何必麻烦了人,为父不过是多走几步路,歇会儿就好。”石薇还想再劝,可心知父亲跟哥哥都是脸皮薄的人,若真把寒老请过来,只怕他们会于心难安,便也作罢。既提起父亲的脚伤,石薇便想到婚前那日孟辰送来的庄子地契,于是说道:“皇上赐了几个京郊的庄子给殿下,殿下将其中一处给了我,那儿有温泉,听说药浴颇有效果,父亲不若择日去住上几天,说不定腿脚会好得更快。”石永年与石桢听了这话皆是一惊,忙细问怎么回事,知道这温泉庄子竟是孟辰在婚前就送给石薇的,不禁咋舌,对孟辰待石薇的好又多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包括今日孟辰那口无遮拦的‘三朝回门’一说,石家父子非但不觉得高兴,反而忧虑起来,石永年便不断推辞:“毕竟是皇上赐的庄子,为父一介小官,怎敢腆颜冒用?这脚养着养着也就好了,不用泡什么温泉。”石薇还想再劝,她也不是心安理得地享用着孟辰奢贵的礼物,只是听闻那温泉疗效喜人,对父亲有帮助,很可以试试看,才这么希望父亲去庄子住上几日,但父亲这副紧张不安的模样,石薇心知目前劝解不来,便也不再多说,心想着再找个办法让父亲答应。石桢与父亲的想法雷同,他在心中斟酌几番,慢慢低声开口道:“meimei得了七殿下喜爱,这是好事,父亲跟为兄也能安心不少。只是殿下待你如今这样的好,又送庄子,又让娘家人来看你,为兄恐怕将来正妃入主,你会适应不了……”门外的孟辰听到这话,脸色黑如锅底,在心中大骂石桢没有义气,他体贴地让石家人来看石薇,石桢竟然背后挑拨他跟石薇的关系,孟辰不禁后悔今日请了石家父子过来。石桢当然不是故意挑拨,只是深知由奢入俭难的道理,就算不管日后孟辰会不会宠幸正妃,至少是不能够再这么明目张胆的给石薇各种赏赐,就怕石薇习惯了现在众星捧月的生活,以后会面临更大的失落。石薇听了这话,微扬的嘴角淡了下来,石桢心中愧疚,又忙道:“殿下的心意自然是好的,meimei记得要对殿下时刻充满感激之心,莫要视作理所当然。”孟辰在门外又继续心骂石桢,他偏要宠得石薇离不了自己怎的?此时孟辰的思考便有些发散,幻想着将来石薇因为吃醋,撒娇着不让他去别处,那情景想想便乐,孟辰自顾自的无声笑起来。院子里的下人们看到七殿下又拧眉又痴笑的模样,把头垂得更低了,只觉一股恶寒哪。屋内的石薇听完哥哥的叮咛,除了微笑略淡,反应却是如常,只告诉父兄道:“父亲与哥哥放心,我心中有数。”石永年与石桢都知道石薇向来有主意,所以也只能提醒她这一番话,其他多说无益。石薇便喊了人准备传膳,孟辰则是在那之前便无声地悄悄离去。他虽然想进去骂一顿石桢,可石薇还因伤卧床,他哪里舍得让人有丁点不悦,只好忍了这番气,挖空心思的寻着各种方式,以图扭转石薇的想法。其实石家父子跟孟辰都多虑了,石薇自从跟俞侧妃在百珍楼单独一会后,心中便逐渐坚定了未来的行事。俞氏从侍妾爬到侧妃的位置,儿子成了世子,可以说是后院的最大赢家。可是,石薇知道,俞氏并不快乐。睿王府还有刁钻的柔敏郡主百般为难,睿王直接搬走令俞氏后半生都要守活寡,亲生儿子得封世子,却也代表老睿王夫妇会更注重小世子的教育,绝不会轻易让她这个侧室有干预的机会。这不是俞氏少女时期所盼望过的未来,自然也不是石薇所盼望的。然而俞氏跟睿王,与石薇跟孟辰,很大的不同便是绑在一块儿的契机。石薇虽是因名声坏了余有嫁给孟辰一途,可孟辰却是以各种方法表达对她的喜爱,讨好她,宠着她,石薇心想,此时哪怕孟辰只有一分真心,她都该好好珍惜,过好现在的日子。她跟孟辰,不是俞氏跟睿王,她不会放纵着情势走到那么恶劣的地步。纵使日后可能会有正妃来削减孟辰对她的好,但她却不应该为了这个可能来拒绝现在的孟辰。宵瞬日短,随心欢喜而已。*且说许瑶洁知道石薇被个偷东西的丫头冲撞,因而扭伤了脚,差点没仰天大笑三声。当晚她就对着月亮双手合十,心说老天保佑,老天肯定看不过那狐媚子猖狂!她谢过老天后,便让人准备香汤沐浴,从众多嫁妆里挑出一件若隐若现的裙衫,忍着羞涩换装打扮,心里盘算着等孟辰过来,定要将他的心给栓牢了,她就不信一个没娘教的贱人比得过她柔情蜜意百般手段。虽然所谓的手段她并没有施行过,但她对许端妃奉承敦淳帝的各样花招耳濡目染,只觉若换自己来做,也会做得那般得心应手。只不过她左等右等,始终等不到孟辰踏足滨水院,夜夜穿着那一身轻薄衣裳,很快就受了风寒。她本还心存冀望,自己都病了,孟辰这个夫主也该来探望一下,再怎么说她也是许阁老的嫡亲孙女。但事实证明她这个滨水院彷佛被遗忘在七皇子府里,派了丫鬟去前院找孟辰,连人都见不到,那些个亲卫一个个人高马大,粗旷严肃,不管哀求或要挟,就是不理。许瑶洁终于忍不住大哭一场,有个当阁老的祖父有什么用?一旦做了侧室,就得全看夫主脸色,娘家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