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
出行
第二天，不甘心于假期的提前结束，麦克放纵自己赖床到中午才起来。 收拾收拾后到餐厅里吃过午餐就到大厅里等车。 即使打起精神，也觉得有气无力的，麦克在想要不要直接回房间继续休息好了，回纽约的飞机要坐挺长时间的，好花费精力，提前一天歇回来也不错。 想着，有人跟自己说话。 “下午好啊！” 是弗洛伊德！ 牛仔裤，白色衬衫外面穿了件黑色的西装款、但是不是西装料的外套，轻薄的布料下垂，随着他的活动可以看到腰身；之前湿了海水软趴趴的头发，现在被好好打理过，涂了摩丝后抓出层次感；那张不成熟的脸，现在看起来斯文儒雅。 他此刻微笑着走向自己，心跳加速。 麦克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昨晚已经熟络一点了，不能又把相处搞得难堪。 于是，控制着自己，做出正常的姿态，麦克跟坐到身边的人搭话，说：“早上好！不去沙滩吗今天？穿得这么好看！” 还是暴露心思了。低头惩罚地咬了一下自己下唇。 弗洛伊德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说：“不去。今天出去，去这里——这个意大利语的地址不会读——” 露出不好意思的可爱笑容，把打开地图定位的手机伸到麦克眼前。 “在网上买了颜料，到这里拿。” “颜料？” “对啊！”弗洛伊德兴致活跃地说，“IG上的一个人用花草植物研磨榨汁做出来的颜料，看起很有趣，所以想买。而且她的作品也很不错。”最后又补充说，“我是学美术的。麦克，你呢？” 和总是笑容满面的弗洛伊德坐到一起，麦克心里的郁闷与无精打采被一扫而清：“金融。” “金融啊，这方面我完全没有了解。”麦克看弗洛伊德把蓝珠子的眼睛往右转往左转，思索了一阵，确定地说，“真的不了解。想到的就只有钱钱钱。”说完，笑了一下。 麦克也跟着笑起来：“差不多了，你想到的不算错。” 这时，琳达捧着花瓶走过，弗洛伊德起身搭话，麦克自然地跟着也想站起，幸好及时阻止了动作，力换个方向使，在旁人看来这只是一个拿起茶几上放得远的杂志而已，而不是跟着要去听别人的私人谈话。 弗洛伊德和琳达的谈话也不私人，声音麦克不用仔细留意也听得清晰。 热情的问候后，弗洛伊德问琳达杰森回来酒店没有。 琳达：“他好像昨晚就没有回来。” 弗洛伊德：“原来还在外面。那没事了。” 麦克敏锐地意识到重新坐回自己身边的弗洛伊德，刚才洋溢着的快乐散去，开口询问：“怎么了？” “没事。”弗洛伊德摇摇头，然后转过脸，眼睛下垂，咬咬唇后，再说话，“杰森是要跟我一起去拿颜料的，昨晚应该喝得太醉了，现在还没回来。”话罢，视线往上，跟麦克的目光对上。 麦克立刻躲开，眼睛望向前方茶几，说：“那是他不应该。” “是啊——”弗洛伊德失落的话锋突然上扬，他激动地抓住麦克的手臂，说：“要不你陪我去罗马？昨晚的牛rou——” 怕被发现，声音转低，麦克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往自己靠近。 “昨天的晚饭没有能好好补偿你。我有两张画展的门票，杰森不去，你可以去啊。那展策划的时候，我就预约了的门票，浪费了不好。” 感觉到弗洛伊德说话的气息打到自己的耳朵，耳朵现在一定红了，想到这里，麦克立即转过脸去，眼睛就这样对上了弗洛伊德的。 他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不要拒绝不要拒绝，这样的想法就写在脸上。 麦克在不自觉的情况下点了头，看到弗洛伊德快乐地从沙发上跳起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答应了。 “走！我们现在就走！其实现在已经晚了。” 说着，弗洛伊德就拉着麦克的手臂要他起来。 衣服也没换，穿着沙滩裤白T恤，带上手机钱包，麦克跟着弗洛伊德就走到外面。 绕着花园的小路走，弗洛伊德说他已经问司机借了昨晚那辆车，他们开车去罗马。 “你开车可以吗？我没有驾驶证。” “你昨晚不是——” “——昨晚路上没有人。等等出了公路会有警察查车。” 快乐的潮水迅速褪去。原来是没有司机才叫上自己的。 出了市区，跟着导航到了田野中的公路，空气很好。 麦克打开窗，让午后灿烂的阳光撒到身上。 想不到这看起来破破旧旧的车开起来还不错。 “你好像不太喜欢跟人交往。”弗洛伊德突然这样说。 “有吗？” “不知道，可能你不怎么跟我说话，所以有这样的感觉。” 弗洛伊德说着把脸转过来看麦克，手指了指自己眉毛。 “你眉毛是平的，长在额骨的边缘，眼睛凹在里面，这样看起来很有威严。不说话不笑地看着我的时候，我觉得你一定很讨厌我。” “怎么会呢？”麦克急忙反驳。 “侧面看，你的鼻子笔直而且高，下颌到耳朵的骨头线条很好看。很多正面看起好看的人，这边下颌骨都不行，直接是曲线，你耳朵下面可以明显看到下颌骨那个几乎方正的角，所以你看起成熟又带着威慑力。你搭讪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一百吧？” 麦克被称赞到不好意思，害羞地推脱：“哪里有？” “你多说几句话，那两个jiejie即使保守一点，也会答应跟你3P的！” 怎么说到这个了？他还是觉得自己是playboy。虽然也算是，但是麦克不打算在弗洛伊德面前承认。 弗洛伊德说话有时候很直接大胆，要找意大利男人上床3P什么的，但是经过昨晚的相处，麦克感觉到他其实还是很单纯的。开心失落全部都写在脸上，在陌生人面前也不伪装。因为年轻想长大，所以才用黄腔来掩饰稚嫩。 这样的人不会喜欢自己放纵情色的那一面的。 麦克当是没有听到弗洛伊德刚才说的话，直接跳到自己想问的问题上：“你对骨头还挺有研究啊！” “学美术的嘛！以前经常画石膏头像。” “又是。” “话说，你的样子很适合做成石膏头像，线条感很棒，如果是追求硬朗审美的话，你的脸型真的好好！眉骨到颧骨的角度也很好。” 话题怎么又转回这里来了？麦克害羞得伸手挠头发，要挡住弗洛伊德继续审视的目光。 “对了？你在哪里读书？” “这里，米兰，画油画的。” “哦哦。”想到那天晚上走廊上的情景，说，“那你意大利语怎么不太好？” “上国际班。学到的是德州口音英语、南非口音英语。” “原来这样。” 弗洛伊德说：“这样跟你说话会打扰到开车吗？这边的行驶方向跟美国不一样。” “没事。我也习惯了。以前工作不忙，经常去法国玩。现在不行了。” “哇！有钱又帅气，麦克，我好想变成你啊！” 类似的话麦克听过很不少，但是以前的人说的时候都是阴阳怪气的。但弗洛伊德明朗的语气里没有奉承，单纯的赞美。 “艺术行业挺容易找工作的，等你毕业就有钱了。” “或者很快饿死。”弗洛伊德把舌头歪到嘴巴外面，翻白眼做出喜剧里面的死状，“——不过，我喜欢画画，为它死也值得了。” ...... 聊天气、聊商业街的雪糕与礼物店，时间很快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