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密书屋 - 同人小说 - 【申善/无陶】落红在线阅读 -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计划已定,接下来便是分头行事,符申领着无情陶甘二人,凭着玄字牌不动声色潜入外庄,确认了苍鹫庄众人并未发现异样后,他们顺利折返内庄,回到了符申与杨善之前暂住的地方。

    唯一算得上曲折的事,大概是符申本以为自己已经几日不见人影,那位女子应该会回到自己的地方,谁曾想门一打开便与对方眼对上眼,三个大男人与一个女子面面相觑。他略显尴尬打了声招呼,不管怎样先将对内庄最陌生的无情与陶甘带进屋再说。女子若有所思盯了他们一会儿,随后作势拿起书又要回到书案边看,她可以表现得不甚在乎,但另外三人可不行,无情轻咳了一声,委婉问道:“这位姑娘是?”

    符申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连对方的姓名都不知道,他微愣了一下,感觉从身份这方面来介绍似乎也不太合适,正犹豫时,就听女子主动接话,温温柔柔道:“我吗?小女子代号雨墨,是被庄主送给他的。”

    送这个字眼相当微妙,陶甘瞄了符申一眼,目光中分明已带着谴责,无情“哦?”了一声,也将好奇的目光向他投来,符申无奈摇了摇头,无视他们的调侃将话题直接拉回来:“我们现在赶时间,无法细说,只要知道是羊天朋自作主张搞出来的强买强卖便是。”

    “你直呼庄主姓名?”姑娘眉峰微挑,语气里却只有惊讶,没有任何其余的厌恶或是愤怒情绪,符申觑她一眼,与无情交换一个眼神,随后说了句“多有冒犯”便抬手点住她的xue道。

    “抱歉,你身为苍鹫庄之人,我们不得不防。”他厉声肃然,径直挑明了来意,“羊天朋已经成不了事了,姑娘不用多想,只需告诉我们玄鹫在哪儿就行。只要没有多余举动,我等不会滥杀手无寸铁的没有武功之人。”

    “你们要推翻羊天朋?”那姑娘倒是眨了眨眼,在最初的惊慌过后很快镇定下来,从善如流改了称呼,“玄鹫应该在他自己房里,就是我上次去的那间,这几天庄里来了新人,听说有一个地字牌的不太懂规矩,不愿屈从,今天刚好被喊去了。”

    她的冷静让无情不由侧目,符申道了句多谢,惦着安全起见又想点她的睡xue,无情抬手稍拦,温声发问道:“你还知道什么别的么?比如,可曾听说过金梅瓶?”

    “听过,他们提及过数次了,并无避讳。”对方歪了歪脑袋,仔细打量他们一番,似是在斟酌什么,随后提议,“或许,我们可以合作一下。我帮你们找想要的东西,作为交换,事成之后平安带我出去,还小女子自由之身,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能有内部人士里应外合自然最好,简短交流过后,他们暂且相信这名女子,决定分头行动,直取目标,反正取得宝瓶与解药就算达成目的,羊天朋已不在,在忠义堂来之前提前闹起来也没多大关系了。

    玄鹫那边由符申单独去找,雨墨则带着无情与陶甘前往一个名曰聚宝阁的阁楼,这座小楼位于内庄里的不起眼位置,据说有五六层高,雨墨一边带路一边告诉他们,庄里的宝贝似乎都放在那里,不过平时大家都心照不宣,无人靠近,所以她也不确定里面情况到底如何。

    “无妨,我与陶甘进去一探便知,姑娘不会武,就跟在我们身后,也可以帮忙戒备一下背后偷袭。”无情笑盈盈说着,一柄白扇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里,端的是清俊潇洒,雨墨便也淡笑应了,只有陶甘却怎么都觉得心底似乎不是滋味,有点堵堵的。

    一路上他们与雨墨闲聊了几句,发现对方也算得上书读五车、学识渊博,而无情在这方面懂的也颇多,不知是谁起的头,总之两人最后就一本书里的内容有来有往热烈讨论起来,对话逐渐从三人演变成了两人,而陶甘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之前所学的“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等词,似乎挺适合用在这里。

    但这些都该是很美好的词汇,为何现在他心里却那么堵?他呆呆望着无情握扇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若是有一双柔弱无骨的女子双手覆在其上……正愣神间,他听见有人唤了他几声,是无情。

    对方一脸担忧,询问他是不是哪儿不舒服,陶甘纳闷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边疑惑着有那么明显吗,一边摇摇头示意没事。

    “无事自是最好,有什么情况立刻和我说,千万别憋着。”无情轻叹一声,他不明白陶甘的脸上怎么会出现那般神情,但毕竟转瞬即逝,对方又说了没事,希望只是他一时的错觉。他领着两人直接穿过羊肠小道,来到小楼跟前,除了门口有两人守卫以外,整个楼阁看起来并无什么特别。守卫厉声喝止了他们,询问来意并要求查看庄主授予的令牌,无情开扇一笑,道了句稍等,低头似是要从怀里掏出什么,而就在这一瞬间,带着勾爪的锋利铁链从轮椅暗格中刺出,径直朝守卫喉间抓去。

    符申贴着墙根,隐匿起气息,轻声轻脚按着雨墨所说的位置接近了玄鹫的卧房,那是一间大而华丽的屋子,他绕开巡逻的喽啰潜了进去,却发现里头空无一人。莫非情报有误?正迟疑时,身在房中的符申却敏锐听到几声轻微动静,似乎还夹杂着女子的声音。那些声响闷闷的,像是隔了堵墙听不真切,他目光在房里一扫,最终停在摆放在豪华大床旁边的一尊跪姿侍女灯上,侍女一高一低的左右手中各有一盏油灯,低的那盏却并未点亮,符申凑近细看后抬手一转,那个异常干净的灯台便当真随他的动作转动起来,一扇暗门就这样在他眼前出现。

    符申不带犹豫,立刻抬脚迈了进去,而穿过密道后,出现在他眼前的赫然又是一间摆着大床的“卧房”。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正狼狈扶着墙,看见他出现,立刻高呼着救命踉跄奔了过来,符申神色一凛,随即上前几步,而女子瑟缩起身子躲到他身后,竟是立马瘫坐在地,甚至没来得及询问他是谁、是否真的是来救她,显然已挣扎反抗接近极限。幸好符申绝不会是帮凶,他果断挡在女子跟前,目光凛凛注视着站在大床另一侧的玄鹫——那人上半身光裸,正恼火瞪着他,显然进行到一半的好事被他打断了。

    “哟,失踪了数日的家伙居然还有脸出现,这是上哪儿逍遥去了,莫非对你房里的小娘子不满意?”玄鹫阴阳怪气说着,显然还没意识到面前之人身份已变,仍是一幅趾高气扬的放肆模样,“给我滚出去,任何事都别现在来打扰!耽搁了正事儿老子不介意把毒情丸也喂你吃两颗!”

    “毒情丸?”符申淡定反问,面对盛气凌人的玄鹫,不仅未退反而前进几步,也将那人胯下即使隔着布料都能看到明显凸起的部位尽收眼底,他嫌弃蹙眉,径直取下身后背着的长剑,在玄鹫不可置信的眼神里直接对准了他。

    “毒情丸是何物,发作后症状如何,劳烦帮在下解释一下。”他冷冷说着,对玄鹫步步紧逼,而对方一点点后退,目光游移,口中犹豫不决道了几个“是”,却突然反手拍开墙壁暗格,抽出一把白刃后便反身朝他刺了过来。

    “是、是……是你的死期!”他目露凶光,反扑的动作中带着汹涌杀意,而符申早有准备,侧身后退避开的同时轻巧往前略一送剑,剑锋直指对方的肋下,逼得那人不得不硬生生收住动作,躲开这可能伤及他心肺的一击。

    符申轻轻一笑,这一下正正说明了对方技不如人,如此一来他便没什么可顾虑了,他轻道了一句“四式”,周身氛围骤然一变,而玄鹫在他凛冽的目光中,居然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这个一直话不多的所谓“小弟”,其实藏得远比他想象得还要深。

    被救下的女子此时已忘了惊恐,她讶然看着床铺的方向,那个方才还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时被狠狠碾靠在床板,符申的剑抵在他脖颈,稍一用力就能刺穿他的喉咙。

    “毒、毒情丸是一种掺了毒的春药,唯一的解药就是男人,一炷香之内只要与男人结合就不会有事,否则七窍出血而亡……”他语气仍是不甘,但已隐隐含着颤抖,大概还是生怕自己一命呜呼,而符申晃了晃从方才起就放在床上的那瓶药,冷声道:“是这个吧?”

    见对方点点头,他将药瓶塞进怀里,随后一把将人扯起。杨善所中的显然不是这种毒,他将那人的症状一一描述,命令玄鹫带他去拿解药,对方在剑刃的逼迫下不得不领着他走出密室,路过那名女子时,符申放缓了声音,好言劝道:“尽快离开这儿吧,再不走只会被波及。”

    姑娘愣愣点了点头,随后反应过来他话中的含义,立刻支起身子,道了谢后匆匆离去。“你就不怕她去通风报信?”玄鹫不甘心挑拨着,符申冷冷瞥他一眼,不为所动挟持住他:“报了也无妨,第一个死的只有你。少耍花招,避开你们的人小心带路吧。”

    杨善静静靠坐在一棵粗壮的树根旁闭目养神,他说是车里太闷而坐到外边,叶怀瑾却是心里门清,少主是为了方便要两头兼顾的他,而刻意直接待在了他rou眼范围内。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他已经毫不留情将羊天朋一掌劈晕,就这么五花大绑丢在两辆马车中间,一旦有什么动静,马儿会比他们反应得还要快。因此他放心而干脆地坐到了杨善身边,抱着剑也闭目养神起来。

    “……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打算何时与我说?”杨善仍是闭着双眼,却突然淡声问道,“是父亲还是阿嬷?我猜是父亲那边出事了吧。”

    “少主……”叶怀瑾一下就睁开了眼,讶然过后无可奈何反问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告知我真相的时候,你说过,父亲并不愿意让我们知道,而你们都绝对遵守他的命令……这本就存在矛盾了;如今我提出回谷休整,你列举的理由虽然没错,但我总觉得,那不是你的作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再然后我就福泽心至想通了,或许找到当年真凶只是理由之一,另一个让你告诉我真相、同时阻止我回谷的理由,只可能是父亲出事了吧。”

    杨善缓缓说着,虽有些不愿相信,但还是亲自问出了这个于他而言残酷无比的猜想:“父亲,是否已经西去了?”

    叶怀瑾长久的沉默足以说明一切,杨善睁开双目,眼中哀思尽显,却仍只是道了句很轻的“说吧”,他这才下定决心般说出口道:“是,在下也是在来苍鹫庄的途中才接到谷主仙逝的消息,加上后来知晓了羊天朋一事,属下才自作主张,决定将真相告知……少主,在下始终认为,您有权知道这些。”

    杨善嗯了一声,却不再说其他,只继续闭上了眼,叶怀瑾便也再次沉默,他能感到少主周身流淌着淡淡的悲意,却嘴拙的不知如何安抚。或许符大侠在的话会有办法吧,他默默想着,从未那么期盼一个外人赶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