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ma
这个世界上没有父母是不盼着子女好的，这点毋庸置疑，贺天很多时候也在反思当年和家里出柜的方式方法实在欠妥。但，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有眼力价儿，好好的双人约会，他妈非凑合过来，这是要干嘛！ “小莫，呈呈之前带我们去看了你的画展。”3个人出门，贺天在前面开车，贺母拉着莫关山就往后排坐，俨然把儿子当成了司机。屁股一挨垫儿，她便亲切地拉着青年问东问西，“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已经那么有成绩了。” 莫关山不擅长面对他人的夸奖，羞赧地低下头，“没有没有，阿姨您过奖了。” “听说之前你在A中当美术老师啊，好好的怎么换工作啦？” 哪壶不开提哪壶，贺天在驾驶座上都快急死，谈什么不好，非得挑他表现得最差的时间段聊，贺呈也真是，不知道事先好好提醒清楚。 “太规矩的生活方式还是不太适合我，那时候正好逼自己一把，看看自己还有没有别的可能性。”莫关山没想粉饰那段时光，但也不想把人生低谷期摊到阳光下弄得人尽皆知，他和贺天的“爱恨情仇”他俩自己清楚就好。 “趁年轻是该多闯闯。”贺母很喜欢莫关山的人生态度，之前看照片还想自家儿子怎么喜欢上个红毛混混，如今了解下来是她以貌取人了。“小莫，你是哪里人啊？父母做什么的呀？” “妈，你问这个干嘛！” 之前在一起一年，他俩都不约而同地没提过各自的家庭，贺天估计莫关山的原生家庭也不是什么和谐美满的模范家庭。现在他妈突然张口问，他莫仔出于礼貌肯定不会闭口不谈，但不知道会不会触及他的什么伤心事。 “我是A市人，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莫关山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拇指在掌根留下一个个月牙形的掐痕，“我是奶奶带大的，后来他们重组了家庭联系得也少了，所以我其实也不清楚他们现在是什么工作。” 车厢陷入沉默，莫关山知道自己解释得肯定很烂，但事实就是如此，与其事后不停地圆谎，不如在一开始全说清楚。 突然传来几声抽泣，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明显。贺天以为一生要强的青年说哭了紧张地回头去看，莫关山则是不知道怎么应对长辈在自己面前落泪的场面而手足无措。 “好孩子，以后就把我们当自己家人，贺家就是你的家。”说着说着贺母情绪又激动起来，但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在小辈面前落泪，拉了会莫关山的手便马上松开去抹泪，“哎呀，年纪大了就是容易激动，小莫你别见怪。” “不会不会。”莫关山越过靠背，拍了拍贺天的肩，“餐巾纸。” 贺天抽了两张纸递过去，“妈，你擦擦，马上到超市了。” 刚贺母在两家转了圈，结果两个冰箱都是空空如也。她转念一想现在的小孩肯定都是下饭馆、叫外卖，哪里会自己做菜，说着便拖小两口来超市买菜。 “我这次来打算在B城多住几天，小莫啊，有没有推荐的饭馆啊。”贺母捞起颗白菜放进推车里，“阿姨也不好总是来打扰你们，打算和你叔叔两个人自己玩玩。” “我平时家里吃得比较多，对网红餐厅还真不太了解，等回去我做做功课发您手机上。” 贺母对这个回答有些吃惊，“家里吃是自己做还是点外卖啊？” “我会自己做点简单的。”莫关山说着回头看了默默跟在后头的贺天一眼，“贺天有时候也会一起过来吃。” “会烧菜好啊，外卖天天吃肠胃也不舒服。”贺母没想到莫关山还是居家型的，她身边也有不少搞艺术的朋友大多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离了人照顾是一天也过不下去的。“好孩子，贺天要是有你一半会照顾人，我也不至于一天天为他cao那么多心了。” 莫关山想起以前贺天炸厨房的场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阿姨，贺天现在会做很多菜，晚上您让叔叔过来一起吃吧。” 一开始贺天被两人挤在后面，心里还闷闷不乐，如今媳妇儿眼里全是怎么讨好婆婆，没半点他这个老公了。但听到莫关山在他妈面前为自己说好话，心里还是暖暖的，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老婆都看在眼里，即便是在自己最混蛋的时候，也没有真正放弃过自己。“妈，你少小瞧人，晚上你们谁都别来帮忙，看贺大厨是怎么征服你们的味蕾的。” “你别夸下海口，到时候耍赖作弊啊。”贺母“哈哈哈”笑了几声，看着人高马大的儿子欣慰地点了点头。从小到大可能因为一直有贺呈作参照，她总觉得自己的小儿子怎么也长不大，想一出是一出说要自己创业算一件，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也算一件。但吃了这次苦头之后，和她原本想也不敢想的男人站在一起，竟然头一次觉得他长大了。“小天啊。”贺母的目光柔和起来，抬手抚摸贺天的侧脸，“你真的长大了，mama也要学会放手了。” 母子情深的画面在莫关山的心里也引起触动，他上一次和母亲这样说话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了。 “小莫。” “诶诶。”莫关山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对上贺母的视线。 只见贺母拉过他和贺天的手叠在一起，“过日子不容易啊，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和阿姨说，阿姨帮你们想办法。” 他们的手一上一下被母亲拢在掌中，一股暖流从皮肤传达心脏。 终于，他再一次，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