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血(1)(强响、强欣、响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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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血 李响第二次在脱衣舞酒吧见到高启强了。 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身上骑着一个半裸的青年,那个人单薄而扁平的小腹上,那隐隐突起巨物的痕迹,就像是一枚打进了皮rou里的钢钉。他每cao那小青年一下,周围的男男女女就爆发出惊人的喊叫。 想和他zuoai,就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避孕套的包装上,丢进七彩的酒桶里。那几十个花花绿绿的各色各品牌套子,高启强随便抽,抽到谁就cao谁。 李响好醉,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该怎么写,拿着笔迟疑了一会儿,又灌下去一瓶。 对瓶吹的时候冷冽的刺激感侵入全部口腔,无来由的快乐才铺开,活在这么讨厌的世界,就为了这一口!以至于跌了一下,酒瓶的玻璃边儿刮破了他的嘴皮,淋漓的鲜血混合着酒水,把他整个人都吞没了。 铁锈的味道,隐隐的腥气,沿着唇齿到处爬。凌乱世界里,酒精在李响血液里滚,使得神经迟钝,视野发昏,他口中咽着酒,而眼中只剩下那毫无底线的公开yin乐。 李响一度以为那是他醉酒之后的幻觉。 但此刻看到高启强坐在同样位置的卡座里,他才意识到,那天那个让全场都尖叫的巨物,是真实存在的。所以那种被阳具整个刺穿到失神的极乐也是真实存在的。也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给被玻璃瓶刮破的嘴粘上的创口贴,当然是真的。 中央的舞台上,仅着寸缕的美男美女们在深入彼此的rou体,李响则远离笙箫向高启强走去。 高启强看李响走过来,掐了烟,把身边坐着喝酒的闲杂人等赶走了。 白色西服的男人脸上映着彩灯虚晃的醉影,高高低低,和他浅笑的神情混在一处,竟有种难以名状的风致。 可即使他这样精心装扮,穿西服梳油头,甚至染上了老钱般的古龙水味儿,李响还是知道,这身皮下面全都是腥臭,不仅仅是胶皮手套扯出鱼内脏的汁液那种败亡之气,更有人命官司缠身的血孽之味。 安欣的手,徐雷的血,甚至徐江和他师父的孽,都扭结在这个男人身上。 “今天李队长的酒我包了。” 高启强从脚边搬上来一整打的百威,就像是知道李响喝不起那些昂贵的洋酒,喝啤酒都要靠美团买券一样。 李响手上的这瓶还有一半,他本来想喝完就早点回去休息的,但是唇齿的空虚疯了一般的涌上来,伴随着高启强的开瓶器啪啪的响声,他感觉到自己又在失控的边缘徘徊了。 那天他晚上喝了酒倒在路边,是安欣把他捡回宿舍的。 “你怎么成了这样啊,李响?” 安欣拽着他的领子,把他狠狠的甩出去,像是丢掉一个碍事的啤酒瓶,空空如也,却粉碎。 还不是你。 凭什么我只能背叛我的警徽,而你仗着后面有人就可以和所有人做对啊!这个世界到底还有没有所谓的道理,法和权,情和理,到底有没有用? 你作为我的男人可以一边和高启强纠缠不清,一边还要伸张正义,一边却和所有人卖惨说你烂命一条要死磕到底…… 是我无能,我想不明白。 李响没忍住,脑子充血,恍惚自己就在莽村的场院,黑灯瞎火的,可好多人都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他父亲,他母亲躲在屋子里,任由粗大的木棍抽在他背上…… 凭什么啊? 明明你们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却要我给答案?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李响给了安欣一拳,两个人抱在一起互相打,安欣被他抓破了手臂和嘴角,他也肿了面颊和鼻子。 李响又想强jian安欣了。 之前他的耳光扇在安欣脸上的时候,身下的人身体会极端恐惧地震颤,收缩的肌rou咬着他性器,会带来超凡的快感。李响脑中浮现起那些情色画面,把安欣拽到厕所的时候,把他磕在浴缸里,整个人气都喘不匀了。胡乱的吻老拳一样打在安欣的脸上,安欣的薄唇碰到李响锐利的齿,更激发了他胸腔里涌出来的兽欲。 发狂了按住伴侣,没有任何润滑,李响就这么在浴缸边cao安欣,干涩的孔窍被血液抹平,却也无法带来多少滑润熟烂的性爱快乐。以至于身下人稍微想反抗,李响就仗着体力的差距更加暴虐,渐渐整个浴室里都被荷尔蒙和铁锈的味道渐染。 已经很久了,曾经享有的超越身体的极乐仿佛只在他那些被自己砸碎的回忆里。李响和安欣98年大学毕业结婚的时候是人人羡慕的眷侣,警队夫妻档,羡煞了多少单身狗。 可他们遇到了高启强。 后来李响才意识到那个大年夜,他的老婆他的战友当着他的面,就和个卖鱼的眉来眼去的,他后来还傻乎乎地听他的话,穿着警服去给姘头撑场子。 如果不是安欣这样水性杨花,这卖鱼的凭什么后来发达起来,师父就不会死了。后面那些事儿,是不是就都不会发生?一想到自己头上那顶绿油油的帽子,李响胸口都阵阵钝痛。 “李响,你有什么用?你师父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怪我?” 回忆里鲜红的腥臭的东西疯了一样的从他喉管里涌出来,让他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绝望和无助。 高潮和耳光一起来,身下的人好像渐渐放弃了挣扎。 清晨的时候,李响看着安欣一个人在那里上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自己忍不住的眼泪滚滚地流。 清晨的阳光透过朦胧的纱窗笼在伴侣的脸上,留下一抹温柔的亮色,清澈得如同清明时节的凉雨。就好像昨夜所有的丑恶和肮脏都被冲刷干净似的。 “你哭什么,知道错了就别酗酒了。任何事不还是得我们一起去面对的吗?” 安欣还给李响上了红花油。 甚至此刻酒精浸透了李响的脑细胞,他都还能恍惚闻到红花油那种刺激的香味,让他心生一分歉疚。 但是他口好干,整个人好疲惫,全部灵魂都好懈怠,脑子里渐渐只剩下—— 再喝一口我就收手。 高启强把冰凉的酒瓶递给李响,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根本不遮掩。 “我一定要把你抓进去。” “酒桌上不谈公事,那些道德律令先放下,都到这里了不就是图一乐吗?”高启强的声音细细碎碎,低沉而充盈,沿着李响的心,狠狠地捏住了他的心。 整个京海都在教李响做人。 喧嚣。 怎么可以这么吵闹? 李响又灌了大半瓶,差点呕出来,胃有点发酸,他知道这是第一道门槛,只要再多喝,就可以把身体的抗拒全部冲下去,只要这样,就能重新支配自己。 他就还是那个李响的。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看不起我吧,高老板。”李响瞥了一眼高启强,“买酒都要团购的刑警队长,算个什么东西。三番四次耀武扬威地把你抓进去,又嘻嘻哈哈看你走,黄土浇地,香车美女,兄弟迎接。” “在这儿没有犯人和刑警,我这儿有的只有漂泊和沧桑。” “也是,谁不是凑合过日子,漂泊混口饭吃。” “我们走一个。” 家人只会想要找他办事,安欣说起喝酒他们就要打架,李响也没有别的朋友,市局的人也都不会来这种酒吧喝酒。 给他戴绿帽子的罪犯高启强是第一个要和他喝酒的人。 酒液冲折消化道带来的酥麻感让李响觉得人生也不过如此了,明天要是不来就好了,就不用面对什么王秘书赵立冬孟德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了。 恍惚中李响想起他也问过师父,怎么下班了就要整两盅?那时候的师父,夹在孟赵之间,也是这幅光景。 “你每天在这种gay吧混,你老婆怎么想?” 高启强点了一支烟,给李响分一支,但李响不抽烟,推开了。 “她也在这儿玩。” “你不是很爱她和孩子吗?” “我也很爱你啊,李队。” 李响又不是不知道高启强的嘴骗人的鬼,可是哪个酒鬼能拒绝一个在你喝醉的时候说爱你的人啊? 后来李响才知道,高启强是真的爱所有人。他和任何人zuoai的时候,都是很爱对方的。 爱人,无差别的给人爱,那就是高启强生存的方式。 就像是李响,无能的男人只是太想要份爱,太想被好好对待。真相和使命,已经让他喘不过气了,他还能怎么样?还要他如何?正义和律法的神明抛弃了李响,却要他燃烧生命去奉献? 全世界都告诉他,你要爱这个世界,要肩扛正义,要脚踏实地,要和罪恶共舞,要与理想同行,要坚持到底,要张弛有度,要宽容大度,要明察秋毫…… 只有高启强。 “你又没穿警服,也没戴婚戒,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好看的男人罢了。可能你不信,我连安欣的手都没牵过。” 造一场梦,让人爱上迷醉。 在高启强面前,所有有求必应的神明都不值一提。 被破碎的心所深信的谎言就是真相。 他们俩是没有牵过手,但除了刚谈恋爱的时候,安欣很少给李响koujiao,但是安欣早就知道高启强的jingye是什么味道了。 而李响也快知道了。 高启强的本钱是真的很大,堵在人喉咙里像是一条蟒蛇,撑得腮帮子都麻成一片,嘴唇和舌头都被卡死,肌rou和皮肤便愈发紧绷。嘈杂的摇滚乐咬着人头脑,公开的yin行加剧了李响大脑的眩晕,酒精嘈杂和情欲,疯狂地在他狭窄的心房里翻滚。高启强粗粝的手指沿着他t恤的领口摸进去,更让灼烧的欲念一寸一寸吞噬他本就无法善守的底线。 狂浪的放肆之后,李响不仅背叛了不再酗酒的诺言,也背叛了他的婚姻。 无数疯狂的视线里,乳白色的花朵绽放在他鼻尖和面颊,变成了带毒的蛛网,裹挟着李响本就脆弱的良心。 不知道究竟如何才能获得解脱,索性便放弃求索,无所不能的未来根本就不存在,连酒精都是那么的虚伪,唯一真实的只有疼痛。 有时候心里无法排遣的痛苦,只能靠身体排遣,身心本就是一样的。就像是世间无数人的目光看不到你的心,只能看到你的rou体。 高启强说的对。 正义爱法律道德,都有其虚妄性,酒精一冲就化了,可他的身体却如此实在,有人触碰rutou它就会勃起,舌头舔舐阳具就会背脊就会发麻—— 被巨根侵入后xue,天灵盖会爽到裂开。 李响也没有想过,他的身体很容易地接受了高启强的驾驭。刚进去的时候括约肌有点麻,但也没多疼。可能是酒精麻醉了身体,内壁被guitou刮开的感觉尤其真实,绒绒的黏膜间有零星的液体的间隔,却反而更加火热,以至于某些从没有被意识察觉的身体组织忽然有了实体,第一次在世界上获得了大脑的承认。 高启强就好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李响身心里那些不为人知的鬼魅角落。 听闻高总开荤了,越来越多的人凑过来,人群里不乏一些急色的男人,拉开裤链打起手枪来,漂亮的女孩子也被男女情人搂在怀里,解开内衣的系带,嗯嗯啊啊地闹起来。以至于李响还没多体会到高启强从后面把他按在卡座上干的快乐,身上就已经粘上了陌生人的体液,随着忽然闪烁的星星点点,大概他放浪形骸的样子,也被不知道是谁的人给拍了下来。 随时都嘈杂的世界,也不知怎么的安静了下来。 李响的大脑只能感觉到灼热的摩擦和燃烧的爱抚,喉结和rutou,腹肌和腋下,连额头薄汗都熬成了爱液。 真实触手可及。 腹腔的sao动、连绵的喘息、肠道的筋挛,股间的抽搐 未知的世界和不可名状的玄妙,成为了脑海里的交响乐。 实在。 以至于自己喷薄的rou欲洒在自己的小腹上,滴落在地板上,混合着未曾降解的酒精,都如此清晰。 “我来教李队,什么是事后烟。” 高启强捧着李响的脸,把自己抽了一半的烟塞进了李响的嘴里,尼古丁一开始还有点呛,但是慢慢就麻木了。纯情的人会觉得这是个间接吻,但高启强的唇舌从未碰触过李响,想到这一点,李响会觉得这样颇有种仪式感—— 炮友也有炮友的情况。 何况连一夜情都比他们这样借着酒劲乱搞的同性恋更高尚吧。 高启强告诉他。 “我们都当动物了,到底有什么好矫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