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不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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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吉在医院待到宣宁醒了就回学校上学了,待在病房也是看宣宁悲伤痛苦,陪伴安慰宣宁这种事情还是阿父来做吧。 她到学校时万州就在校门口等着。 “怎么了?你家里出什么事?上午直接就跑了”万州小心打量着她的脸色。 宣吉勉强笑笑,“不是什么大事。” 万州知道她不会敷衍自己,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需要自己帮忙她会自己开口,所以就没追问。 因为不问她也要有好戏看了呀,“呃…啧,瞧瞧前面,嘿嘿。” 宣吉定睛一看,一个头两个大。 中午那三个人,没有动过吗?怎么还站在原位? 她活动活动脸部肌rou,最后摆出冷脸,向三人走过去。 原本对立相站,用眼神互骂撕rou的三人看到宣吉,那笑得一个比一个甜。 尤其是沈甜甜,直接跑上来挽住宣吉的手臂,姜玉棠跟邓荷舟都愣住了,哪个男人敢在宣吉面前放肆?! 宣吉最讨厌没有边界感,没有眼色的蠢男人了。 他们两个眼看宣吉面色不善都不敢挤上去,可眼前这个小贱人是谁?怎么那么大胆! 两个人对宣吉的脾气还是有所了解的,虽然她平时很少生气,但她生气的时候你就完蛋了,两人识趣地与宣吉保持距离,等着沈甜甜吃瘪。 宣吉确实忍不住要翻白眼了,好烦,不行,她必须得想个办法,把这个沈甜甜打发走! 宣吉冷声道,“松开,这是在学校,你没有分寸吗?” 沈甜甜矫艳的笑脸凝固住,松开手,“我,宣吉,我想你了,我以后经常来学校找你好不好?” 不好! 宣吉按捺内心的咆哮,继续冷着脸,相当认真,“我不需要学习吗?你不需要学习吗?你高三了吧?你成绩怎么样?你能考到什么学校?985还是211?Top 1还是Top2?我以后要上北海理工?你呢?你能上吗?不能上那你觉得配得上我吗?配不上我你不觉得需要好好学习吗?嗯?说话啊?” “啊?我我,这,我,这…”沈甜甜被她一股脑的问题问懵了,不是在谈论感情吗?怎么就突然说到学习了呢? 而深受宣吉考名校pua的邓荷舟姜玉棠首次同一战线,站出来支持宣吉的话。 “对啊,我们宣吉可是要上北海理工呢!名牌高材生!我们当然也要跟上她的步伐,不然带我们出去多给她丢面呀。” 姜玉棠一脸,“我妻主是公务员”的骄傲。 “就是,男人呀可不能只修容不修心不修脑,才情才是一个男人最好的装饰,我一定会听宣吉的话好好学习考上北海理工的!你呢?光知道撒矫卖乖?那怎么能配得上我们宣吉!” 邓讲师“好男人课堂”开课了。 宣吉给予两人肯定的眼神。 沈甜甜却被两人挤兑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什么东西?姥姥没说入宣家的门还有学历要求啊?怎么没人跟我说过啊?怎么办呀?我的成绩好烂的…不都说男人无才便是德,傻傻的男人有自然的可爱?怎么宣吉这不一样啊? 他紧张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宣吉,我我我…” 宣吉咳咳两声缓和了一下脸色,装作理解的样子,“别急别急,还不晚嘛,你不是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学习?现在努力也不晚,对不对?我也体谅你基础差,不一定非得是北海理工,你只要是双一流就行,啊,这样可以吧?” 沈甜甜认真考虑着她的话,对啊,他还有一两年的时间呢,他还有时间努力! 被宣吉鼓励到,他坚定地点头。 宣吉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对嘛,不要放弃,相信你可以的,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加油,时间就是生命快点回去学习吧!” “啊?哦哦,对对对!”沈甜甜忙忙乱乱地左右摇摆,不知道是回去还是继续在这。 他不是来找宣吉的吗?他怎么要回去学习了?也不对,宣吉说得学习,他得学习吧? 宣吉看他摇摇摆摆,继续添把火,“回去好好学习,说不定你就能做我的学哥了,嗯!” 这下沈甜甜终于下定了决心,回自己学校去了,回去之前还想偷袭宣吉要亲她,宣吉吓得一个后空翻仰过去了。 等沈甜甜没了影,宣吉才松口气,然后又板起脸来看着等夸的两人,“看什么呢,没说你们两个?还不快去学习?马上就打上课铃了不知道吗?” 两人莫名被训,都委委屈屈的。 宣吉忍不住大声, “上课啦,两位大哥。” 两人互相监测对方的动作,看对面到底走不走 。 宣吉真想捡块石头,像丢狗一样把两人丢跑。 “嗐,这样吧,你俩晚上都去篮球社馆等我,赶紧走吧。” 晚上能见到宣吉两人也算有了甜头,终于不磨磨蹭蹭了。 临走时宣吉叫住邓荷舟,“糖呢?拿来。” 邓荷舟像被主人叫回来的小狗,屁颠屁颠热情洋溢地跑回来,“嘻嘻,宣吉你最喜欢哪个口味呀?我下次多做点,嘿嘿。” 宣吉想了想,“都喜欢都好吃都做吧。” 邓荷舟不停点头,笑意盈盈,“那……” “上课了,我走了!”宣吉果断不废话,立马走人。 姜玉棠看到邓荷舟得到宣吉的关注,不仅危机感涌上心头,他直直盯着宣吉手中的甜品盒,直到宣吉走远他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邓荷舟走过他身边,鼻孔朝天,趾高气昂清晰地对他冷哼一声,他才回过神来,但邓荷舟炫耀完已经无视他走开了。 他记恨地咬紧牙,下巴的颌骨都紧紧绷起来。 晚上放学的时候,宣吉本来都把与两人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了,结果又被万州提起来,她都跑出校门了无奈拐了回来,临走之前还给了万州一巴掌,“叫你看热闹不闲事大,小屁孩。” 可就她耽误一会的功夫,两个人就打起来。 原本邓荷舟觉得体育馆对他和宣吉有特殊的意义,一个是篮球队的,一个是啦啦队的,一起走过三年的热血青春,青葱时光的陪伴是后来者无法比拟的,那种自觉更胜一筹的心理,在姜玉棠到达体育馆后更加强烈。 “你知道吗?宣吉特别喜欢篮球,她说如果不是家里对她有别的期待,那她应该会做国家运动员,她要做奥运冠军,还有哦,她篮球运动篮球比赛所有的球衣、护腕护膝、袜子、鞋子、发带,她身上几乎每一样都是我亲手做的,哼哼。” 他俊美无暇的脸上是赤裸裸的炫耀嘲讽。 姜玉棠斜眯他一眼,微微侧过头,抬手将右耳边的头发撩到耳后。 邓荷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耳朵上的从戒,顿时绷不住了,“你个贱人!” 他上前要去拽姜玉棠的耳朵,姜玉棠本来也憋了一下午的怨气,不仅不躲反而一把抓住他的头发。 “啊!我的发型!” 邓荷舟大叫一声,气恼地瞪着眼伸手抓上姜玉棠的头发,两人各扯各的,你扯一把,我扯一把。 惨叫声、对骂声、扇脸声声声不绝。 头毛、脸毛、嘴毛万毛齐飞。 “嘭。” 清晰的开门声入耳。 两个人同时僵住,看到门口呆愣的宣吉,一秒钟松开了对方的脑袋,老老实实站在两边。 宣吉站在大门口重重地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不该那么早给邓荷舟信号的,现在真是两个男人一台戏,天天鸡犬不宁。 静立两旁的二人见她不开心了,个个安静的跟鹌鹑一样。 宣吉走到两人中间,一人瞪了一眼说道,“丢人显眼。” “宣…” 邓荷舟想开口解释,被宣吉一眼看了回去,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姜玉棠见他没讨到好,嘴角偷偷上扬。 宣吉捏了捏眉心,严肃道,“你们两个还像个样子么?一点规矩都没有,以后想要给我惹多少麻烦?你们自己好好反省吧。” “还有,从明天起,没有我的允许不能来我教学楼下找我,你们男人整天鸡毛蒜皮,我不需要学习吗?天天就把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了?考不上北海一切都免谈。” 宣吉留下一段相当具有威胁性的劝学训话,直接走人了。 宣吉走了,另外两人更没有同处的必要了,两人面面相觑,一前一后出了篮球社。 不允许去教学楼,姜玉棠觉得无所谓,他有的是手段勾引宣吉,再说了,他都有名分了他怕什么,该着急的是其他人才对,哼。 邓荷舟确实着急,不仅着急还特别委屈,他才刚回学校,就惹了宣吉不快,还不被允许去找她,凭什么?怎么他就那么倒霉? 他越想越生气,刚坐上回家的车就哭了起来,本来在脑子里思索物理试卷最后一道题的邓衡昇被一声凄惨的哭声打断思路,扭过头去面无表情地看着邓荷舟坐在那哭。 前面的司机频频回头看发生了什么情况,看半天也没看出来。 一个一直在哭,一个什么也不说也不做看着另一个哭。 等快到家了邓衡昇才提醒道,“母亲回来了。” 邓荷舟哽咽了一下,惊讶道,“啊?不是说下周回来?” “怒江汛期没到,暂时先回来了,你要哭就在外面哭完,免得让母亲知道你在外面给邓家丢了什么人。” 邓荷舟擦干眼泪,反驳道,“我怎么了?我丢什么人了?你才丢人。” 邓衡昇从来不与人争嘴,提上书包下车。 邓荷舟赶紧找出湿巾擦脸。 邓衡昇进到家里,就看到客厅几个男人围着地上一堆花鸟鱼虫奇形怪状的生物,指着各种生物对站在中间收拾标本的邓昭年不停发问,不仅客厅一楼二楼的空地都摆满了各种生物标本。 花、树、草、虫、鸟… 原本不小的房子被塞得琳琅满目,像个奇怪又有趣的杂货楼。 “衡昇,快过来。” 见到闺女回来,邓昭年欢喜地冲她招手,邓衡昇把书包丢沙发上挤到母亲跟前,“什么?” “你看这个。” 一个小花盆里一块裂口斑斑的…石头,“石头吗?” “我拿石头回来干嘛?龟甲龙,这个好养,活得久不费事,这回你可就养不死了吧,唉?你弟弟呢,没一起回来?” 邓衡昇接过花盆说道,“在后面呢。” 话音刚落邓荷舟就推门进来了,一进来就热情地跑过来抱住邓昭年,“嘿嘿,妈,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怎么听你这语气,你不想我回来?唉?你这眼睛怎红了?” 邓荷舟转过身弯下腰假装看动植物,“外面风大,吹了沙子。” “行了行了,赶紧过来吃饭了”邓父在厨房口高声叫着。 邓家同样是三个男人,孩子是一个女儿,两个男孩,还有个男儿早几年嫁出去了。 饭桌上一家其乐融融,邓昭年问着家里的近况,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邓荷舟二哥的亲事了。 “说是等我回来议亲是吧?” 一个矫小的男子应道,“是啊,李家说最好年前把亲事结了,喜庆。” 邓昭年点头,“那我改天跟李家约个时间。” 说完桌上一阵恭喜庆贺,嫁出一个男儿,三个男人忍不住打趣起未嫁的邓荷舟。 “哎呀,再过两年就轮到我们舟舟啦。” “我们家舟舟这么好的男孩子以后也不知道会嫁个什么样的人呢?” “对呀,舟舟有没有喜欢的类型?跟叔父说一说,叔父给你物色物色,嘿嘿嘿嘿。” 一桌人都在打趣,邓荷舟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干巴巴咧嘴笑着敷衍,邓父脸色也有点尴尬。 邓昭年没发觉什么,乐呵呵道,“舟舟觉得你赵姨家的女儿怎么样?你赵姨可喜欢你了,天天说要你去给她家做儿息夫,mama就先来帮你赵姨探探口风,怎么样?” 这下邓荷舟是彻底笑不出来了,他面色为难,纠结半响还是脱口而出“不要!我要自己选。” 这话一出邓昭年就察觉不对劲,口吻不似先前的玩笑,“自己选?这么说你有钟意的了?” 邓父出来圆话,“哪有的事儿,怎么会,你还不知道?小男孩净说些天真的话,别理他。” 向来喜欢跟父亲争执的邓荷舟一脸认真道,“我哪里天真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说要自己选就自己选,不要你们管。” 邓父气的拍打他的后背,“你呀你,你个猪脑子,还自己选,你能选出来什么?” 邓昭年眼睛在父子俩中间转了转,不再追问低头继续吃饭。 夜里邓昭年就与邓父吵嘴起来,心虚的邓父在卧室乱走不敢跟邓昭年对上眼睛,但嘴还是硬的。 “跟你说?有什么好说的?本来就是小孩儿青春期思春的时候,慢慢就忘了,再说了,我跟你说你还大半个国再跑回来?” “何苗苗,你少给我装煳涂,你男儿要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你会这么遮掩?你就是个高中老师,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青春期小男生的心思多执拗,本来这个年纪就应该多注意着点,你可倒好,我都回来了还想瞒着我?” 这事邓父确实理亏,也后悔,以前老听邓荷舟念叨篮球社怎么样,每次讲都一大堆人,他都敷衍着听过去,好像宣吉是提的多些,但他也没多在意,小男生嘛总会对打球厉害的女生产生幻想,很正常,慢慢地心思就变一个样。 可邓荷舟受伤住院后,他就发觉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他男儿明显是一厢情愿,人家女孩哪有给明确的话,甚至在他看来那都算得上是挽拒了,可邓荷舟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那时候邓荷舟又有伤,一说他就死命闹腾,后来为了让他好好养伤邓父都强忍着,能不说就不说。 如今伤才刚好,邓昭年就回来了,他也很难做啊,发现得太晚了,除了嘴硬也确实不知道怎么办了。 邓昭年摘下厚重的黑框眼镜,狠狠抹了把脸,往床边一坐,“我现在就问你,他有没有跟人家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邓父白了她一眼,“能做什么呀?我看着呢,哎呀,明天我好好问问他,你别瞎着急了,你这次回来就没给我带礼物吗?”邓父凑到她脸底下伸出手。 邓昭年一手掌拍到他手上,“想屁吃,你还是想想明天跟你男儿好好打听一下,姓宣的是哪一家姓宣的吧?” 邓父怪叫一声,“不就姓宣吗,什么还哪一家,神神叨叨。” 无论哪一家姓宣的,反正那家姓宣的今夜一样不平静。 …… 中午在医院没见到宣赫言,宣吉以为她今晚又要加班回不来了,可没想到宣赫言比她还早到家,林父也没在医院,在家里忙活晚饭。 宣吉想着应该是宣赫言趁着忙完工作的空档把宣宁从医院调回了别墅,请了私人医生照看,这样阿父也就不用在医院跑来跑去了。 林父看着干劲不错,这次意外也缓和了林父跟宣宁的关系,虽然男孙没了,但林父本来也不期待那个孩子,所以目前情绪看着还挺可以。 家里见她回来了,就赶紧张罗着开饭。 林父依旧使唤她,“去叫你妈吃饭。” 宣吉冷着脸不搭话,自己坐在饭桌上吃起来。 林父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这是?跟谁置气呢?” 他说着要去叫宣赫言,一抬头宣赫言已经拉开椅子将要坐下了。 林父看看宣赫言,又看看宣吉,用唇语问,“怎么了。” 宣赫言轻轻说了声,“没事。” 宣吉今晚吃饭出奇的安静,但宣赫言一脸正常也没人多问什么。 期间宣赫言给宣吉夹了一块鱼rou,结果宣吉下一秒又夹回了盘子里。 这一看就知道谁惹她生气了,众人瞬间都安安心心吃起了饭,就等明天看谁哄谁呢。 宣赫言示好被拒,毫不犹豫夹着鱼塞到自己嘴里,她今天没有提前离桌特意等宣吉吃完饭,然后踢踢她的脚,“跟我去书房。” 宣吉挪开脚,又拿起筷子继续吃。 软的不吃那就只能来硬的,宣赫言装模做样恐吓道,“别逼我扇你。” 宣吉斜着眼白她,“切”了一声放下筷子不服气地上楼了,但她根本没去书房,直接进了自己房间,然后砰地关上门。 餐桌上的人齐刷刷看向宣赫言,宣赫言感觉掉面了,找补了一句,“惯的她!” 说完还是老老实实去了宣吉房间。 宣吉在窗台前整理着书包,书包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糖、情书、魔方、银行卡、奇形怪状的笔 …… 宣赫言走到她身边,顺顺她的后脑勺,“生什么气呢?嗯?” 宣吉绷着嘴沉默了一会后,把一把奇怪的笔摔在书桌上,“为什么要张良清背着我,你不信任,不相信我!” 宣赫言调整了一下呼吸,靠上旁边的衣柜,抓了抓额前的头发,“我是你妈,我就是太相信、太了解你,才让张亮清背着你的。” 宣吉不认她的理,“你凭什么就觉得你是对的?!我宣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小孩!” 宣赫言脸色沉了下来,“你听听你说的话,你少给我装糊,这个孩子能不能留我可不相信你一点都不清楚,更不相信你会不知道我想要你怎么做!可你从来未与张良清谈论过这个问题,宣吉,你在逃避问题,这不是好事情。” 宣吉转身面向她,眼睛发红,双手不自觉攥紧大声反驳,“我没有!是你不对!那是个生命!他已经成形了,他会长大成人!” 她情绪太过剧烈,胸口剧烈起伏,眼泪不自觉掉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哭了,她抬手抹去眼泪,又自我肯定地念叨了一句,“是你不对,他本来可以降生为人的。” 她可以自私自利,但两世接受的教育都告诉她生命的贵重,不能杀人,不能残害无辜,她认可并作为自己的底线,可她的母亲亲手打破了她的底线。 可即便流泪,宣赫言却不安慰她,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人?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只有女人才是人!他们算不算人那得看我们的心情。”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看看这个世界到底需不需要他们?各行各业没了他们照样转,他们本就是多余的,他们的存在价值就是为了给我们无聊的生活增添彩头!” “你去问问万山河,法律的主体指的是哪个人?是什么人?问问她那委员会制定草案时想的是哪个人的权益?问问她“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是哪个人人,是你、是我、是我们!” “你以为为什么几千年了他们依然受着剥削,为什么法条一个说法,司法审判却又另一回事?是她们做不到吗?是她们没能力吗?不,因为她们根本就是不想、不愿、不在意!” 宣吉表情空白,如此赤裸裸的话带给了她巨大的冲击,她以为她已经看透两个世界的真相,却一直都忘了思考:为什么权力方会一直都是权力的一方,为什么都千万年了从未变过。 只是因为…它们不被算做人。 但宣赫言接下来的话更毫不留情, “从你学会表达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个拎不清轻重,分不清是非的性子,你总是在最不该的时候心慈手软,若将来我把你推上了这个位置,我真担心你、我和我宣家,都要因为你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宣吉下意识反驳,“你胡说,我才不会!” 宣赫言指着她的鼻子,“你一心虚就靠嗓门撑着,我当年真应该把你丢给你姥,你就该从小听听她怎么骂你蠢货的!” 又被明明白白地骂了,宣吉这次反应过来骂回去,“你才是蠢货,你全家都是蠢货!” 嘴秃噜出来后才觉得不对,然后恼羞成怒地摔门而出。 楼下正在看电视的一群男人频频抬头,却见到宣吉走出了门没几步又哐当一声回了房间。 “这是我的房间!该出去的是你!”宣吉理直气壮冷脸指着房门。 宣赫言轻轻叹了口气,朝门口走,路过她身边撸了撸她的脑袋,“我说过了,这件事情所有的孽都由我来背,别胡思乱想,早点睡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