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又番外（正菜

    此后有那么几周，马兆如同保姆，对图恒宇的方方面面是细致入微、严格挑剔：

    “图恒宇，中午总计少吃半碗饭，回去补上。”

    “图恒宇，下班立刻上交资料。拿来。现在。”

    “…图恒宇，你发馊了。今天一起进浴室洗澡，我监督。”

    “（晚九点五十整）要熄灯了，图恒宇。”

    如果图恒宇能在五分钟内收拾妥当上床，马兆会在灯灭的前一刻道句晚安。

    …

    图恒宇每每不堪其扰、无奈回应的同时，心里却莫名生出一些果实被碾烂后的甜意来：老师怎么能这么…这么……

    这么可爱？

    装严肃可爱、管人可爱…就连皱眉也很可爱。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图恒宇也觉他的马老师在变：变得更像个人、变得仿佛触手可及……可以紧紧拥其入怀而不担心被一把推开。

    当然…也变得更帅气了。

    亲切而温暖的老师啊…弄得图恒宇心里毛绒绒的，像塞满了蓬松棉花的玩偶一样充实。

    图恒宇的状态rou眼可见地一天天好起来。甚至某天还被人问是不是改善了伙食，不然怎么他看起来整整圆了一圈。

    偷偷瞄过一眼在不远处正与他人商讨新方案的马兆，图恒宇笑着回一句：“被宠胖的。”

    然后他连忙打个趣儿，换走了话题。

    …

    就这么又往后过了一个半月。

    久到图恒宇都快忘了这种种变化的起因。

    久到他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平淡地继续。

    可有一天，马兆照例在下班点顺走他的背包之后，突然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

    图恒宇疑惑地张开手指，又立刻合上。

    那是个套套。

    淡红色的包装，上面还印满了卡通式小草莓。

    十分粉嫩。

    把图恒宇看得…回去的一路都在神游天外。

    什…就是今天了？？！！…怎么办…我完全…可老师是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哦对了，之前有一起洗过澡来着……

    …等等，老师给我这个…

    意思是…我来？！

    我上老师？？？！！！！

    不不不不不不…这怎么行……

    图恒宇完全想象不出那个画面。

    光是扭头看看驾驶位上正襟危坐的马兆脸上，那专注又疲惫的神情。图恒宇都觉得任何邪念皆为亵渎。

    （他是根本没想过查询一下自己之前的发疯式精神状态…）

    “店里只有这种了。”

    马兆突然出声，同时持续关注着前方路况。

    吓得图恒宇从副驾驶上一弹，又被安全带稳稳地拦回去：不然他能从车里头蹦到窗外边。

    可安全带保障了他的安全，却没防着他的头和车顶的亲密接触。现在撞到的位置正刺得疼，图恒宇只好略带苦相地揉揉，同时听老师慢慢讲下去。

    “本身想着直接网上买，后来还是觉得…去现场再看看，保险一些。”

    “可他们说最近卖得太好，而且…那里有规矩：关门前收掉大部分的商品…所以没什么选择。”

    马兆的语气停顿难得地频繁了些，图恒宇甚至从中听出了点儿歉意。

    “没事的老师…”他模模糊糊应和着，心里依旧是乱作一团。

    这些根本不是关键啊老师…我真的…自认还没做好准备也还不够资格这么做…

    “图恒宇。”

    红灯下，马兆略略偏过脸来。镜片边缘倒映出一整圈明亮的光丝，让图恒宇想到切割精细的钻石，名贵而又华丽。

    这让他惊慌的思路又是一顿：“…嗯？”

    “不想做就不做。”马老师总能洞悉他的疑虑，并挑明它的起因。不论是工作还是别的什么。

    这让图恒宇每每都觉得神奇。

    可在马兆看来…却是他太过好猜、将什么都写在了脸上：那满是纠结的忧愁模样，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有点担心和不乐意了。

    大概是太突然…被吓着了？

    对于马兆而言，性爱也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不想要就可以不去碰。以图恒宇自身的意愿为主、再下决定才是最好的。

    …毕竟他已经失去了那么多，能让他所掌控的多一些就是一些。

    “…最近恢复得不错。体重回归了正常值，精神也比之前好。”马兆换了轻松点的话题，以一种唠家常的语气陈述对小图学生的观察结果。

    “你做得很好，图恒宇。”

    研究所里的人要是听见这句话绝对会集体惊掉下巴：马主任把人给骂哭才是常态，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温柔地夸奖下属？！

    （好福气啊…不过对方是小图的话…谁更有福气还真说不一定……）（小声bb）

    然后回去路上的气氛就开始怪了起来。

    总结下来就一个字：尬。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晚上两人并肩躺在床上。

    他们今天都心照不宣地早早洗漱缩到被子里。

    马兆留了盏灯，稍微调得比平时暗一些：准时十点熄灯的规矩他一直恪守不怠。

    卧室里一片寂静。

    图恒宇翻了个身：仰躺也能透过余光瞄见老师的大致轮廓，他一望就脸红。

    可背后覆上了老师的手心温度，刺激得他轻轻一缩，却是暴露了他没睡着的事实。

    “抱歉。”

    …嗯？

    “事先应该和你商量。”

    ……

    “吓到了吧…我下次会注意。”

    图恒宇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将人压在身下：

    “…我没吓着。”

    马兆倒是被他这突然之举吓了一跳：“…图恒宇你干什么？！”

    “我想做，老师。”昏暗的床头灯给两人的脸投上半边阴影，却也映得图恒宇眼底隐隐发亮。

    “怎么又…”

    “因为马老师您…太可爱了，我以前竟然都没有发现，现在想来倒有些可惜。”

    马兆并不觉得被一个同性别的青壮年认为可爱是一种正向的夸赞：他并不觉得自己和这个词能沾上什么边。

    哪怕能沾边…似乎也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所以他将小图学生的真心话归类为年轻人随口一说的胡言乱语。没有任何实际参考价值。

    不再多想，马兆盯住压着他的人：“润滑和防护都在你那边的床头柜。第二层。”

    图恒宇转头去拿，果真掏到了他需要的东西。

    “…我都…弄过了，只需要再扩张。”马兆说话又难得地断续起来，不过这倒也是人之常情。（谁说这种接近荤话的内容不害羞啊…）

    “还有前戏。”谁知道看起来单纯的小图同学和他的老师一比，倒称得上是身经百战。往事的种种旖旎仍历历在目，现在的他只是需要将那些用身体再一点点教给老师而已。

    不知为何，一想到她们，图恒宇就莫名低沉了下来，同时伴有一点莫名的愧疚。

    “…老师。”

    “嗯？”

    “…您会永远在吗？”没有安全感所带来的巨大不安，使得这位鳏夫在现如今的亲密关系构建中患得患失。生怕再经历一次那些悲剧。

    他不想再承受任何失去了。

    “没有谁能够永远陪着谁，图恒宇。”

    图恒宇有些难过地默默听着。

    “今后，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还能共事很久。

    这期间你的人生可能会有转机，可能没有。”

    “但是，”马兆坐起来，拉住图恒宇攥紧小瓶子的双手：“我会陪着你去经历。”

    图恒宇陡然抬眼，一滴泪正好从他的眼眶里滑下来，配上眼神中透出的希冀和虔诚，凄美得像一幅画。

    “遵循命运，不论生死。我会尽可能地待在你身边，直到我无能为力为止。”

    “至少不会再让你孤单一人睡在床sh…”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没出来，他的唇就被急切地封住了。

    图吻得又急又切，像是要将他吃进去一样。

    意乱情迷之中，图恒宇伸手就开始扯他老师的衣服裤子。若是让外人看到，大概会以为他是个多么急色的贪鬼。

    可这真不能怪他：马老师实在太好，好到他想着必须得立刻牢牢地抓住。

    不然被别人拐走了怎么办？

    …

    开始的过程谈不上愉快，但也并不枯燥。

    小图同学凑了下去，细细地寻找老师身上可能的敏感点，同时另一边做着润滑和抚慰。

    前端的快感让老马不至于感到难受，可后面的侵入感却还是让他皱了些眉。两者混在一起，他嘴里迸出的低吟就不知道是很舒服还是觉得怪异了：“唔…”

    “是难受吗老师？”图恒宇手上动作立刻更轻柔一些，生怕弄疼了他。

    “…没有…嗯…”

    腰部突然被蹭到，带来阵阵惊悸般的电流感。

    马兆不禁浑身缩了缩：眼镜被好好地放到了盒子里，他的眼前现在模糊一片，相当于是只凭感知去对外做出反应。

    所以图恒宇慢慢地恶意摩挲起他的半边侧腰。这种平时不露在外面的部分一般都格外敏感，手下每一次的轻抚都能得到不少的反馈。

    可身体的主人对此有些不耐：“…图恒宇你…”

    “…老师，您不喜欢吗？”

    “不喜欢……呃？！”图掐了他腰间一把。

    “可是老师…您的身体不是这么告诉我的。”轻弹了一下那微微颤栗的顶头，它立刻欢快地吐出一些透明的液体来，昭示这感觉是多么好。

    “…唔！”腹部为此略略收缩，马兆控制不住地喘息着。他看不清身上人的脸，却能知道图是在找会让他失控的地方。

    图恒宇想看他堕落的样子，并和他一同沉沦。

    但嘴上还是得留些威严：“图恒宇…你做就做…不准再碰我的腰…”

    可马兆还没意识到：情欲和快感已经将他的声调变得暗沉而色情。他说这些话时的语气，在图恒宇听来…倒更像是在撒娇。

    所以他说着“好的老师…”，却又玩得更多了。

    …

    正戏是先等马兆去了一次，图恒宇趁着他高潮后身体发软再趁虚而入的。

    湿而热。这是他进去后的第一个想法。

    人体的内部温度本身就比外面高，更别说是刚经历过一场剧烈反应的身子，堪称热情似火。

    来不及细细品味，图开始慢慢地沿着甬道寻找宝藏：那个据说能带给老师更多欢愉的地方。

    其实并不难找。只是老马不大配合，总是迷惑他的判断：不论顶上哪里，身下人都会颤抖。

    破碎的呻吟含混不清地被吐出，像是受了伤的小兽。让人一边想着还是慢些去疼他，另一边又觉得还是得想法儿好好疼疼他。

    “…老师…您真的好可爱……您不觉得吗？”

    下部缓缓地抽送着，上面倒依旧是不饶人，问着这种听起来就无赖的混话，还偏要个回答。

    马兆被吊在情欲的半空不上不下，正是难受的时候，哪里有想好好回答他的心情：“图恒宇…唔……我不…不可爱……”

    “不可爱吗？…那老师可得自己动了。”坏心眼的某图见他的老师不识趣儿，就着他们的原有姿势翻了个身。过程中还刻意用力粗鲁些，害得夹着他的马兆被刺激到呜咽一声，眼角同时渗出了一点生理性泪水。

    “…图恒宇？！你？！”

    “因为老师说了自己不可爱…这是不对的。”

    图和个地痞流氓一般：他招架不住这样诱人的老师，就更加不讲道理。

    可马兆一个老处男哪懂什么技巧…磨磨蹭蹭、脸红了半天也没能找到让两人都兴奋的方式，倒是让自己变得汗水淋漓、狼狈不堪。

    仰视老师在努力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但小图毕竟年轻，已经没了耐心的他双手扶住老师的腰际，带他冲向山峰的顶尖，再随着那场轰轰烈烈的雪崩双双陷进床里。再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