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被警校生密切關注的危♂險人士龍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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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松田陣平不動聲色地往不遠處投去視線。 他已經注意隔壁桌的客人許久了。 問就是過於可疑。 在大熱天穿著黑風衣就算了,鴨舌帽口罩都一應具全地備上了,至今松田陣平還沒見到他脫下口罩。 擁有醒目紅髮的青年桌前是吃完的餐盤,只有一杯咖啡還擺在桌上,配合青年悠哉游哉翻弄手機的動作頗有股午後的慵懶。 後一步來到餐廳的松田陣平皺眉,過於嚴苛的眼神一寸寸地掃過他戴著口罩的臉頰,試圖推測出相貌。 最好別是什麼通緝犯。 年輕的警校生心想。 不過如果是通緝犯的話,還大大咧咧地坐在大廳吃飯,怎麼看都過於大膽。 松田陣平很快就推翻了這個猜測。 就在他的好奇心被隔壁桌的客人釣起時,後廚傳來分貝高昂的尖叫。 聽到聲音的那一刻,松田陣平本能地動身。 餘光瞥過隔壁,在視野中一切都被放緩,變成凝滯的畫面。 因此紅髮青年眼中的情緒也清晰地映入眼簾。 浮於表面的詫色,與驚訝之下的漠然。 彷彿人命跟從枝頭墜落的櫻花沒有區別,如此地冷淡。 …可疑。 內心再度浮現警惕,卻也暫時管不了那麼多了,松田陣平與之錯身,奔向案件發生地點。 為什麼能確定是案件? …每次一出警校就會遇上案件的松田陣平已經習慣了。 …… 犯人三選一,松田陣平懷疑的紅髮青年赫然在列。 這並非松田陣平特意為之,而是有人指認,死者在之前曾與紅髮青年交談過。 自稱奧斯維德的紅髮青年輕易交出證件,被例行問話時語氣輕鬆,完全沒有被當成嫌疑人該有的緊張。 “是他主動找上我的哦。” 證件上海爾瑞芬尼·奧斯瓦爾德(Hierophany·Oswald)之名並非虛假,後腳趕到現場的刑警也證實了證件的效力,因此他們面對外國友人時盡力展現出和藹可親的一面。 他們顯然不認為一個剛來到這個國家的外鄉人會是兇手。 松田陣平半月眼,他們的態度也是青年能這麼囂張的倚仗啊! “稍微有點困擾啊,都說了不想給出聯絡方式了卻還一直不肯離開……”奧斯維德說話沒有絲毫避諱,完全不介意自己此言一出,比起死者的親朋好友們簡直要被指認成犯人。 松田陣平吐出一口濁氣,戴著手套的手小心地捏著證物袋來到吵鬧的人群中。 無視了死者親友要警方把奧斯維德逮捕歸案的哭鬧,他冷靜地聲音中斷了這場鬧劇:“這個人才是在場最無辜的人。” “兇手並不是他。”青年篤定地態度相當耀眼,令周圍的人不由相信他,為首的警官更是直接出聲詢問。 “那麼兇手又是誰呢?松田君。” …… “哎?小陣平你現在在餐廳嗎?那可以順便幫我帶一份意麵回來嗎?” 好友在電話另一頭不解風情地問。 松田陣平緊緊盯著前方的身影,含糊地應了一聲便匆匆追上。 來到小巷的拐角,松田陣平左右張望,愣是沒見到那人的身影。 不甘地捶了一旁的牆壁一拳,松田陣平咬牙,“可惡,讓他給跑了嗎?” “讓誰跑了?” 冷不丁響起的聲音讓青年身體一僵,緩慢回頭,紅髮青年已然逼近到極為曖昧地距離,炙熱呼吸打在後頸,刺痛了那塊因為人體要害的身份,而十分敏感的皮膚。 奧斯維德站在他身後,高挑的個子形成恰好壟罩住青年的陰影。 這種常常出現在少女漫畫的情景卻無法令人感受到什麼旖旎心思。 至少松田陣平是如此,他渾身的寒毛都要炸起來了。 “小哥是在跟著我嗎?” 紅髮青年眼中明晃晃的好奇讓他顯得不那麼危險,松田陣平卻沒放鬆下來。 既然被發現了,也沒有裝傻的必要了。 他乾脆轉過身,搖晃了下通話中的手機,“恰好同路罷了。” ——跟蹤這種事,還是不好直接承認的。 至於能不能忽悠過去?松田陣平在心底深吸了口氣,心說大概不會這麼輕鬆。 紅髮青年彷彿看穿了一切,只說:“如果有什麼問題想問的話,直說也是可以的哦?” 松田陣平無視手機裡傳出的呼喊聲,合上手機,銳利地眸光直直投向面前之人。 “…確實有些東西想問你。” 雖然在案發現場,紅髮青年看似很配合地交代出一切,松田陣平卻敏銳地察覺到他隱去的部分。 含糊其辭。松田陣平冷哼。 “比方說,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岸田會來找你搭話嗎?” 岸田,三位嫌疑人之一。 紅髮青年彎起眼眸,“所以你是來為我伸張正義的嗎?” 哈?松田陣平震驚,為什麼會想到這方面啊! 這個人沒有自己很可疑的自覺嗎?竟然可以把他的質問扭曲到這種地步。 松田陣平忍不住出聲:“我可還沒好心到為你這樣的人「伸張正義」的地步。” “我這樣的人?”紅髮青年重複了一遍,音節在舌尖滾了遍,不理解似地偏了偏頭。 “岸田先生和堂本先生一樣,會來找我是有原因的。” 是啊。松田陣平看著疑似幕後黑手的傢伙,直到現在還彬彬有禮地對陌生人使用生前的尊稱。 過於曖昧的言詞,加上被在場之人一併瞞下、曾經與兇手也有過交談的經歷。 松田陣平無不諷刺地想:那肯定是有理由的。 兇手與死者都與他串連在一塊,也許岸田是受到了他的指使或攛掇…… “說起來葉庭小姐還真是奇怪啊,明明沒有告訴警察,為什麼會告訴你這件事呢?” 松田陣平聽到方才三位嫌疑人之一,兼具告訴自己這個消息的名字,目光飄忽了一瞬。 他難道會說,自己看那個女人姿態可疑,就跑過去用自己這張容易被誤會成黑道的臉威逼利誘了一番嗎? 心中他卻不由對葉庭升起懷疑。 是啊,告知警察死者生前曾與奧斯維德交談過的人是她,但她明明也看到了兇手與奧斯維德交談…為什麼沒有告訴警察這一點? “你也沒有說出來吧。” 表面上,松田陣平維持著冷硬的姿態,不輕不重地刺了紅髮青年一句。 “啊…因為很麻煩。”紅髮青年爽快點頭,“你看,一連兩個人都與我有關係,明明我只是個再無辜不過的普通路人,這下也要被扯入他們的麻煩之中了不是嗎?” “這樣還比較輕鬆吧。” 確實,只與一個人有關聯,頂多會被當作被捲入的無辜人士,倒楣的路人。 但與兩個人都有聯繫,就絕對會被懷疑上。 不過啊…… “有這種東西,你怎麼可能只是個普通人?”松田陣平一手抓住奧斯維德的手腕,從那件可疑的黑色大衣中掏出手槍。 那身黑色大衣做工精妙,乍看之下是看不出裡頭藏了些什麼物件的,可惜松田陣平一直盯著他,發現破綻也是正常之事。 “捷克CZ83?”松田陣平認出這柄相當有名氣的槍械,“威力不俗,精準無比…對吧?” 紅髮青年被他鉗住也沒什麼反應,特別好脾氣地任他奪過武器。 “不知道。”面對松田陣平的評價,紅髮青年給予堪稱敷衍的回覆。 “我真的只是個普通人……” 他的言下之意是:沒有使用過,怎麼會知道這些呢? 松田陣平扯了扯嘴角,危險的槍枝到了手裡,他也暫且放下心來,鬆開抓住奧斯維德的手。 方才抓住奧斯維德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手下的觸感,顯然是經歷訓練才會擁有的矯健肌rou。 松田陣平警惕地與口口聲聲自己是無辜的紅髮青年對視,彷佛下一秒兩人就會一言不合展開激烈的rou搏戰。 即便如此警惕了,他發現自己還是不夠謹慎。 紅髮青年出手了,動作迅捷,松田陣平來不及反應過來,手裡的槍械便回到了原主人的手裡。 而松田陣平被抵在牆上,槍口頂著皮rou,微微凹陷下去,迫使他抬起下顎。 “既然都覺得我很危險了,怎麼還敢支身前來呢?” 奧斯維德輕聲地道,呵出的熱氣若有若無地噴灑在松田陣平的頸邊。 松田陣平轉動了下眼球,對上那金色的眼眸,危險感化作尖刺刺痛著他的後背,一滴汗水從背部滑下腰際。 “…你想要幹什麼?” 在氣氛最緊張的時候,紅髮青年忽然收起槍械,將手一攤,“沒辦法,雖然他告訴我盡量不要這麼做…但為了證明我的清白,也不得不違背他的叮囑了吧。” 松田陣平沒想到他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心有餘悸地摸上隱約能夠感受到那股冷意的脖頸,提起的心終於落了地。 經歷方才的大意,他難以控制自己的視線去追逐著紅髮青年的一舉一動。 紅髮青年接下來的動作更是吸引著松田陣平的目光。 指頭勾住口罩的攜帶,紅髮青年緩緩揭下口罩,將一直捂得嚴嚴實實的面孔暴露在松田陣平眼前。 …不是通緝犯啊。 松田陣平腦海中遲鈍地閃過一句話。 至少不是他腦海中知道的任何一個通緝犯。 “如何?你明白了吧?” 奧斯維德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問他。 “啊?” “我是無辜的這一點啊。” 松田陣平一言難盡地望著他,這算什麼?只是露個臉而已,別像是擺出了決定性證據一樣啊。 “還不懂嗎?”紅髮青年嘆了口氣,“明明你也很喜歡我的臉吧?都看到失神了。” 被疑似黑幕的傢伙戳破這一點,臉皮薄的青年脖子泛著明顯的紅色,“少囉嗦——” 不等他說出反駁的話語,紅髮青年湊到松田陣平的耳邊,可憐兮兮地低語:“小陣平要好好補償我才可以…竟然誤會了我。” 低啞的嗓音彷彿某種誘惑,抨擊著青年的耳膜。 “別這麼叫我!” 方才的通話被聽到了嗎?松田陣平心生不妙,表面上卻不露聲色,滿臉不悅地道。 “…唔!”手腕被鉗住,不由分說地吻了上來,松田陣平睜圓了眼。 似乎帶著挑逗意味,上唇被輕輕咬了一下,能夠感受到尖銳的觸感,緊接著微張的嘴巴被舌頭撬開牙關,自顧自地鑽入口腔。 在此之前連初吻都沒有經歷過的青年一上來就是超高難度的挑戰。 那是比純粹的接吻,情色意味更加濃厚的舌吻。 ‘這傢伙剛剛口中的補償就是這種補償方式嗎?!’ 青年被親得氣喘吁吁也絲毫不肯示弱,惡狠狠地瞪向這個肆意妄為的傢伙。 “接吻的時候不閉上眼睛嗎?”奧斯維德趁著換氣間的間隙調笑,“真是沒有情趣呀,小陣平。” “哈啊…嗯……” 比之前更為曖昧的水聲響起,交纏的舌頭舔舐著彼此,松田陣平想要咬住對方舌頭的動作反倒像是在迎合。 “…這是、我的初吻……” 抓住對方的衣領,松田陣平仰頭,貼合的唇瓣之間溢出破碎的低語。 青年的臉頰因為缺氧而更加紅潤,微張的雙唇大口大口地汲取著氧氣。 對方完全不顧忌他的生澀,大肆掠奪津液的舉動過份任性,但因為舉動中包含的意味,反倒令人無法怪罪於他。 奧斯維德“啾”地吸吮了下青年的舌尖,雙唇分離,牽出一道銀絲。 “那真是榮幸呢。” “小陣平的初吻被我取走了。” 奧斯維德笑容燦爛,如同奪走了被層層守護,藏在展示櫃中珍寶的怪盜。 如他所言,松田陣平真的很吃他的顏。 松田陣平感覺臉頰燙得嚇人。 ‘可惡、笑得這麼犯規做什麼啊……’ 這樣,不是一點都沒法抵抗了嗎? 松田陣平發現自己即便被強吻,也對眼前這個人討厭不起來,甚至內心是有一點驚喜的—— 打住,絕對不能再想下去了。 松田陣平平復了下呼吸,推開紅髮青年。 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告訴奧斯維德初吻的事,忽略那部分違和感,松田陣平在對方退出之後,咬牙切齒地控訴道:“你這個混蛋、竟然不經過同意就親了上來……” …明明根本沒有把他當作戀愛對象吧?松田陣平抹了把嘴巴,濕潤的觸感猶如觸電一般,進一步攪亂青年紛亂的心緒。 ‘所以說、那又為什麼要親上來啊!這個輕浮的傢伙’ “…不是說了嗎?是補償哦。” 奧斯維德心情愉悅,出聲解釋了句。 松田陣平面色不愉,“少拿那套說詞來忽悠人。” “好吧好吧。”奧斯維德擺手投降,“小陣平還真是敏銳呢……” “其實只是因為覺得那樣子的小陣平很可愛,所以不由自主親下去了…?” 奧斯維德沒注意到青年空白的神情,有些苦惱地垂下眼,“很討厭嗎?那我下次不會再這麼做了……” 松田陣平閉了閉眼,快步離開小巷。 …因為那種理由嗎?果然是輕浮的傢伙!! 輕浮過頭了吧! “你等著,我絕對會抓到你的狐狸尾巴的!” 奧斯維德被推開也不以為意,指尖輕點唇瓣,“那小陣平要是再猜錯的話,我也會向你索取補償的。” 紅髮青年注視著正義感十足的青年,金色地眼眸在讓人無法不去嘆服的那股美麗之下,似是某種巨型猛獸在挑選自己的獵物,帶著令人心神恍惚的壓迫感。 松田陣平循聲回首,被他這樣注視,心臟不爭氣地加速了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