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事先张扬的谋杀案(清水/中中憋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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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斯特白濑绝赞失业中。 老东家换人,车厂停业整顿,待业期间工资当然是没有,头发花白的负责人满脸歉意,比斯特白濑冲他略一点头,迈出关押他整整七年的牢笼。 七年来渗入骨髓的限制与监视随PortMafia一同灰飞烟灭,只要他想,就能另寻出路,再也不必回来。但白濑只是独坐在自己的房子里。流水线工作消磨意志,编不出好看的简历,白濑暂时想不到还可以干什么,颇有点坐吃山空的意思。那个远赴海外重建组织的梦想,也暂且搁置在角落。倘若没有一个奇迹般的契机,十四年前捡到一个绝世天才异能者那样的契机,怕是再也不会从记忆夹层中翻找出来了。 屋外大雨磅礴,透明的雨线坠入黑夜边界,偶然一声响雷过后,在窗户玻璃上拉扯出一道银白的暗影。比斯特白濑半躺在廉租房的沙发上,脸上倒映出电视机的亮光。深夜综艺的罐头笑声有一搭没一搭地传来,成为这个空间仅存的人情味儿。 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的一天。 笃,笃,笃。 有人敲响了房门。 这个平凡的时间点,对比斯特白濑常年开天窗的人际关系进行了非常不友好的嘲笑。 比斯特白濑没有理会。叩击声仍不厌其烦地响着,规律而礼貌,难以让人提起警惕性和厌烦心。 现在的人查水表选的时间有够阴间的。白濑犯嘀咕,羊时养成的习惯让他顺手拿了门后的撬棍,打开房门。 “你好,哪位——” 门外站着一个白色的人影。高矮胖瘦都与自己相仿。 比斯特白濑眯起眼睛,不等看清这人的脸,被他怀中亮眼的橘色夺去心神。 “……中也?”撬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白色影子咧开嘴角。 “晚上好,平行世界的我。” 过着再怎么平淡无奇的人生,只要结识过一次中原中也那种级别的异能者,就能对穿越世界这类事接受良好。或者是乍一脱离刻板生活,潜意识里渴望刺激,又或许是那个落了灰尘的梦想还在蠢蠢欲动,比斯特白濑稍稍表示惊讶,便把自称是另一个世界的他自己的陌生人迎进家门。 白濑当比斯特白濑的家是自己家一样,一点也不见外,径直走进客厅,把中也放在沙发上,还贴心地帮忙摆了个睡觉舒适的姿势。比斯特白濑被他理所当然的气势惊到,又被他照顾中也的细心rou麻到,抱着胳膊杵在一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只得打量起白濑整个人。 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和身材,被高档的布料包装起来,竟然也是非常值得一看的。很久没有足够的金钱接触他最爱的奢侈品,比斯特白濑认不出来白濑身上是哪个世家牌子的上新,只有腕间坠着的名表他还认识几分。 前几年的市价,好像是几千万……来着。 “喂,你现在是干什么的?听你口音有点怪?”比斯特白濑试图让白濑的注意力转移回来,开始一贯擅长的sao扰。 “见笑了。我在国外建立了异能组织,很少回横滨。” “哦哦哦哦!!好厉害!!” 比斯特白濑围着他好奇地问东问西,摸摸戳戳那身一看就很昂贵的行头。白濑垂下眼睑,放任孩子胡闹那样任由比斯特白濑动作。 “规模大不大”“资金多不多”等等一系列关于迷羊的问题都得到肯定答复后,比斯特白濑高兴坏了:“不得了!大人物呀!果然我白濑抚一郎身负王的潜质!” 白濑没忍心告诉他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大家只知道他姓白濑,抚一郎这个名字可以说是无人在意。 就连中也都。白濑偷笑。 “要不是中也出卖羊,八成我会跟你一样称王,而不是蜗居在这个破屋子里。”比斯特白濑说着说着,变得气呼呼的。 “中也现在就在这里呢。”白濑指指沙发。 比斯特白濑一副刚刚发现有中也这么个人的样子,惊诧地叫起来:“哦,这家伙。你是让我来处决他的吗?” 白濑不置可否。 “我还以为他在监狱里呢,真是白高兴一场。”比斯特白濑悄悄斜眼打量了一下白濑的神情,欲盖弥彰的转过身,好像百无聊赖在客厅中央转了一圈又一圈,“中也袭击了一个民间社团对吧。那可是个大新闻,这附近的居民没有不知道的。听说之前他在PortMafia过得很不好,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这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吧!”比斯特白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抓过沙发背上的外套,从内袋里掏出什么东西,“我可太开心了,花大价钱庆祝一把,久违地享用了一下高级货,喏。” 是雪茄。曾经在羊的固定物资,现在却长年累月吸不到一根。 “不用,我戒烟了。” 白濑摆了摆手,无名指上的巨大克拉钻戒一闪而过。 比斯特白濑眼睛都看直了,凑近白濑的手,忍不住八卦起来:“哎呀,你结婚了?真的假的,这么快踏入婚姻的坟墓不是我们的风格呀!” 白濑嫌弃地挥手,像在驱赶嗡嗡乱叫的苍蝇:“那么你要处决他吗?” 比斯特白濑靠回椅背,铁灰色眼睛凝重下来。 “……不必了。虽然我曾经无数次懊悔当初那一刀为什么不捅得深一些。” “他失去了PortMafia,我失去了羊,我们打平了。” 是的,中也背叛了他们,却没有要他们的命。白濑跟柚杏、省吾、晶他们通过电话,羊的大家四散全国各地,大都没再做擂钵街上的勾当,有的像他一样进入PortMafia旗下的企业工作,总的来说,过得都还算不错。 如果白濑身处中也的位置,一定不会这样心慈手软。 正是明白中也的留情有多可贵,才无法接受中也真的会死去。 “我就知道。”白濑弯起眼角,“我这次来,是想让你收留他。” “……你疯了!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中也背叛了我,我不杀他就不错了,你别得寸进尺!”白濑气得发抖,要不是眼前这人长着和自己一样的脸早就去厨房拿把菜刀把他捅了。 白濑没和他针锋相对,挠挠后脑勺,露出有点尴尬又有点羞涩的笑容。这副模样从来不可能和“白濑”挂上钩,看得比斯特白濑万分惊奇,不由得熄了火。 但接下来一句话再次让他大为恼怒。 “你可能不信,另一边我们感情挺好来着。” 比斯特白濑撇嘴,表示自己确实不信。 “好吧。”白濑无奈摊手,“我把他留在这里任你处置。但是别忘了,丢他出门你会被警方当成劫狱的人,也要进去陪他呢。” “那就同归于尽好了!总之别想让我和他和好!”比斯特白濑尖叫,龇牙咧嘴恨不得咬死白濑,又顾忌白濑身高体壮独身劫狱,不敢真的冲上去殴打他。那副色厉内荏无能狂怒的样子让白濑分外怀念。 “随便你。我先告辞了。”白濑完全不把他当回事儿,微笑向他点头致意,又低头深深看了眼中也,眼神粘稠到把比斯特白濑恶心得狂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脚尖一转步履优雅地走向大门口。 比斯特白濑望着沙发上的中也陷入沉思,忽然福至心灵:“等一下,你那副对戒,另一个主人是谁?” “你能猜到的。” 话尾消散在夜空。 比斯特白濑呆滞,慢慢张大嘴巴。 出现在整场谈话中的人,除了他们自己,不就只有中也吗?怪不得白濑要他收留中也! 比斯特白濑抱住脑袋不愿承认现实。 完蛋了,另一个世界他和中也走入婚姻的坟墓了。 如果是和中也,那的确是名副其实的坟墓啊! 他捅了中也的肾,中也卖了他的羊。好一对背刺夫妻,能走到一起多少沾点孽缘。比斯特白濑苦中作乐地想。 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魅力。 怀着某种猎奇心理,和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隐秘的期待,白濑抱起中也,丢进本来打算自己用的放满水的浴缸中。 好轻,这家伙怎么这么轻。 白濑扯开中也的外套时知晓了答案,厚重的西装套装下身材瘦小,比起离开时没有长高多少,勃艮第红的丝绸衬衫破破烂烂,半敞着怀,鞭痕交错的胸口处肋骨数目清晰可见。 看得出来,中也这些年过得很不好,又受了刑,遍体鳞伤没一处好rou,哪里有曾经羊之王的意气风发? 但仍旧是美丽的。苍白皮肤泡进蒸汽腾腾的热水,泛出鲜艳的红晕。那两片薄薄的分于胸口两侧的脂肪,也害羞似的粉红了。再轻轻褪下粘连在伤口上泡软了的布料,两点的皮肤薄得几近透明,在灯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地闪着微光。起伏的肌rou线条,小巧玲珑的肚脐,纤细的锁骨,脖颈上淡青色的脉络,无不有一种精雕细琢之感,仿佛这不是一具人的躯体,而是神的造物。 只是这样看着都足以称为视觉享受。 白濑讶异于中也非比寻常的“细致”。中也看上去像个餐后小甜点,就连耳后细小的血管也在散发香甜的费洛蒙。火焰色的长发拥着中也精巧的面孔,在粉红色的血水中轻轻飘动、时沉时浮,要不是身旁没有盛放的睡莲,真像那幅溺水的奥菲利亚。 他要清理的就是这样一具躯体吗? 太困难了,下不了手。白濑敲打螺丝钉数年如一日稳健的双手,不能自已地颤抖起来。 解开皮带。拉下拉链。脱掉外裤。 脱掉内裤。 脑内出现一个步骤的名称,白濑就机械地摆弄一下中也的身体。最终中也全首全尾裸露出来,毫无保留。 雪白的rou体被细细密密的血网笼罩在内。新伤上的小块凝血泡进水里弥散成一团团烟雾,以中也的身体为天空放起绯色烟花。 白濑拨开浑浊的血水。中也身上的伤口,除了狱中受刑的新鲜鞭痕,更多的是一些陈旧的刀伤和枪伤。其中最顽固的,还得数侧肋的一道刀痕。看得出来刚受伤时保养得不好,伤口边缘有一些细小的瘤状增生。 是七年前白濑留下的伤痕。 后来的日子里,中也也曾用它自伤吗? 白濑怀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清理中也身上的血痂。前胸和后背的鞭痕最多,不得不时常触到敏感部位,中也小小的rutou,轻轻一碰就在空气中坚挺地鼓胀起来。 好像被中也勃起的rutou猜中了心事一样,白濑火烧火燎地跳起来,高声嚷嚷掩盖满心窘迫。 “你这家伙!难不成也是homo吗!” 中也的呼吸平静,一如既往。 白濑挫败,破罐子破摔地用力搓洗起了中也的胸部和下身,不再刻意避开。 白濑无疑是喜欢女人的。中也开窍晚,在羊里也只黏他,看不出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但是那个白濑说,另一个世界的他们结婚了。结婚什么的,一定会zuoai吧。也就是说,另一个世界的白濑和中也zuoai了。男人和男人怎么zuoai?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浅粉色的乳晕也在大力揉捏下皱缩起来,把yingying的rutou托举得更高,硌着他的手心。 白濑的太阳xue突突直跳。 另一个自我抱过和手中清洗着的一模一样的身体。那个白濑会亲吻这里吗?他喜欢女人的rufang,中也的rufang也称得上娇美,他也要亲吻这里吗?不对不对,他才不是homo。不同的世界决不能一概而论。 然而一旦意识到某个时空存在着和中也zuoai的可能性,就不由自主用猥亵的眼光仔细观摩起来这具躯体。 中也的rou体出乎意料的漂亮柔软,可能是白濑太久没有接触异性的缘故,对人类rou体的认知出现了偏差。每次想zuoai想到发疯,“干脆什么都不管了爽快地搭讪一次”的想法,都会被车间顶棚的摄像头扑灭。也许中也就在那里看着,当然这样的可能性连万分之一都不到,高高在上的干部大人大概早就忘记有他白濑这号人物,不知跑哪里逍遥去了,但那摄像头依旧如同中也的眼睛,冷漠地审视、评判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能叫中也看扁了他”,抱着这样的念头才忍耐至今,可是现在监视者本人落在了他手上,就不能套用先前的逻辑了。 另一个世界的我们是合法夫妻呢,白濑调侃道。中也长得很妙,骨骼纤细,肌rou匀称,该丰腴的地方一寸不少,虽然是男人,抱起来却一点也不硌手。膝窝、肘窝和手指都很小巧,对比roubang似乎过于小了,但这样才更能激发男人的施虐欲。大腿、胸部、小腹裹着一层薄薄的脂肪,坚韧的肌rou松弛下来也是软的,软上加软,触感娇嫩滑腻,用roubang蹭起来一定很爽。 这个屁股……白濑挪开眼睛。 还有中也的嘴唇。 这是白濑唯一不需要想象的区域。 他曾经吻过中也,或者说不小心碰到过中也的嘴唇。他还记得那时的场景:瞪大的眼睛错开彼此,他们都弯腰咳嗽,手背拼命擦拭嘴唇。 十二岁的中也嘴巴是一团圆嘟嘟的软rou,快被凶狠的力道擦出血了。娇嫩的两瓣rou被擦到干裂渗血,白濑莫名有点可惜,又有点不悦,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中也嘴唇的味道,很像薄荷果冻。甜且软,带着一丝凉意。 现在还会是这个味道吗? 蒸汽浓重,白濑视野模糊,低头凑近中也的头颅,试图看清他的五官。 中也的嘴唇干裂渗血。 和记忆中一样。 心头无名火起,白濑钻进浴缸,单人浴缸容纳不下两个成年男子,水花四溅,浸湿了地板。白濑顾不上湿透的衣裳都粘在身上,撞上中也的嘴唇,接吻。 中也的牙关安静地打开了,窄小的口腔容纳了他的唇舌,白濑像吸吮果冻那样吸吮中也的嘴巴,一点点欺侮过滑嫩湿濡的口腔内壁,把能触及到的最深处都碾至红肿,中也舌底分泌略带甜意的涎水,被白濑吞进嘴里又涂抹在饱满的唇瓣上。 一吻结束,白濑掐住中也的下巴,指尖陷进颞下柔软的肌肤,中也被迫张大了嘴,分开的唇峰之间拉出晶莹水丝,嫩红的舌尖隐约可见。 中也的嘴唇健康地红润起来,但看上去更欠cao了。 再吻一次。 更加顺畅默契的接吻。白濑掐弄中也聊胜于无的胸部,两粒rou粉的果实,被肆虐至鲜红。乳孔静静张开了。白濑抽了一下这对雪丘,乳rou轻轻晃动起来。 yin荡的奶子。 白濑摩挲过中也的腰肢,臀部,停留在大腿上。鞭痕自膝盖以上缠绕至两胯,细细的血痕刻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流露出残虐又色情的意味。里世界的性也如其他一切错乱而癫狂,白濑不禁揣测中也身为PortMafia最高干部的私生活和狱中的待遇。黑手党应当深谙其道吧?白濑在脑中勾勒出一个床上功夫了得男女通吃的形象。 「工作,工作的事情能叫私生活吗!我可是黑手党,难免有逢场作戏的场合吧!」脑内的中也强辩道,脸红脖子粗。 「这就是中也这么熟练的理由吗!很好,看来下面也一样身经百战吧!」 脑内的中也呜咽一声,蜷缩起了身体,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真不公平,我还是处男呢。白濑咬牙切齿。 反正中也不差这一次,趁他还是个病患无力反抗,用这种方式报复他好了。睡着的软绵绵的中也很棒,中途醒来也不错,说不定还可以欣赏小干部跪在胯下苦苦求饶的景致呢。 白濑意yin着,摸向中也腿间馥腻的软rou。 掐,捏,抬起中也的大腿。 中也在沉睡中羞耻地张开大腿,露出下体。 从正面看,就像白濑侧入了中也一样。 太色了中也,简直就是勾引人,一个男人这么色真是罪过。 所有感官被调动起来,灼烧感由小腹冲向下方的性器,让他拼命想用眼前的躯体发泄。 喜欢中也吗,说不清楚。但是就这样上了他也不错。 不对。是非常、非常想上了他。 白濑撕咬着中也的嘴唇。令他羞惭的是,中也竟无意识地迎合他,滑软的舌头如同一尾小蛇,灵活地钻进他的口腔和他交缠起来。 被撞破了yin邪的幻想,惊慌失措之下节奏打乱,白濑不小心咬了对方,听见了不属于自己的闷哼,猛然抬头撞进一片钴蓝。 “这么喜欢我?”中也捂着被咬伤的嘴唇,声音轻快而凉薄,不像一个受伤昏迷刚刚醒觉的人,温热的吐息拂过白濑耳边,“把我从监狱里偷出来,就只是想和我上床吗?” 白濑大脑宕机,支支吾吾向后退去,被中也从水中猛然抬起的双腿夹住腰,拉了回来。 “继续做下去,嗯?” “不不不!”白濑闭着眼睛疯狂摆手,他被中也交叉在他背后的小腿死死压在中也的胸口,腰部紧贴中也的下身,不敢判断小腹前又软又硬分量十足的物体是什么。 中也果然早就醒了!接吻的时候怎么不拒绝他,难不成也对他有感觉?不对不对“也”是什么鬼啦!话说,他是在上面的吧!比中也高那么多怎么可能不在上面!可是中也那玩意儿一点也不小啊? 白濑陷入了混乱。 中也托着下巴欣赏了一会儿白濑的精彩演出,百无聊赖地拂了拂不存在的灰尘,一脚踢开两眼放空的白濑。 “我走了。傻逼,自己玩去吧!” “你去哪?”白濑坐在地板的一摊水迹上,大脑转不过弯来。 “回PortMafia整合队伍,给先代报仇。”中也边往外走边提裤子,“这次不会再失败了。” 白濑一头雾水:“哈?” “你很惊讶?也对,像你这样的背叛者是不能理解这种事的。”中也回头嘲讽一笑,肆无忌惮戳着白濑的伤口。 谁才是背叛者?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争辩赢了也咂摸不出什么滋味,何况涉及人心的论题本就难有真理可言,到头来又是被这个傲慢的异能者狠狠看扁的结局。 中也就那样半抬着眼皮,衣物未能遮掩干净的美丽rou体和暖色发梢都亮堂堂的,给破屋子镀了一层辉煌的金,仿佛他光临这里都是一种纡尊降贵,一种施舍。 白濑恶向胆边生,忽然很想撕碎中也目中无人的神情,让他再也不能挑起那尖刻的下巴俯视任何人。 白濑笑起来,笑容里的嘲讽和中也如出一辙,声音轻慢:“报什么仇?你不知道PortMafia已经不存在了吗?” “……什么?” “就在你入狱的第二天,森会社宣告破产,”白濑换了个姿势,在浴缸边缘支起手肘舒舒服服地靠着,“昨天刚刚走完清算程序。太宰——PortMafia先代首领,还有你——走马上任没几天就进局子的现任首领,你们名下的动产不动产全部……” “拍卖完毕。”白濑咳了一下,声音渐低。 一个坚硬无比的蚌壳被猝不及防敲碎,蚌rou裸露出柔软脆弱的身躯,不知所措地颤颤巍巍着,中也周身筑造的高墙一层层崩塌,尸山血海堆叠出的死气一层层剥离,直到全然袒露在白濑面前,没有一点设防。他的眼睛是一张白纸上平涂的蓝色,不是万念俱灰的死寂,而是婴儿初生那般,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存在,称得上纯洁的死寂。 这死寂把白濑所有高涨于胸的情绪夺走了。 他不是没见过中也这副模样。中也捂着渗血的下腹,倒在悬崖边上,自嘲低笑“原来我才是笨蛋”的绝望眼神他到现在还记得。他亲手赋予中也的那次伤痛,白濑还把它当做王霸之路的战利品过。 时过境迁,羊和PortMafia都已覆灭,他们最初相遇的时候一无所有,人生转瞬即逝的峰顶往后,他们又回归了一无所有。白濑当惯了再庸俗不过的普通人,早已对无以为家的日常麻木钝感,可这些无望而空洞的日日夜夜,他居然狠不下心来让中也经受一次。 “……周围的居民都高兴坏了,把大楼里没了用处的东西哄抢一空,我也沾了点光——”白濑嗓子发哑,勉力提了口气,指指门口。 客厅露出一套办公桌椅的一角,是PortMafia统一配备的款式。 “那么,我该去哪里?” 中也普通地发问,像所有小孩子都会问的人类从哪里来一样。却比任何嘶声力竭的控诉,任何歇斯底里的哭泣更令他心痛。 这个问题无论是谁都没法回答。 中也的情绪回荡在胸腔里,仿佛也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和自己的心跳同频共振,白濑难堪地扭过头,思绪千回百转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安慰他。 各色词汇充斥大脑的间隙,一个从未思考过的问题蹦出来。另一个世界的他们是在什么契机下结婚的?另一个中也是否有同样的遭遇,另一个白濑是否趁虚而入,在中也无家可归失魂落魄之际,给他的手指牢牢套上婚戒…… 白濑找到了答案。 “就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了。” 白濑站起身,抱住中也,吻他的嘴唇。吻得那么用力,抽尽自身的生命之水,滋润他干裂渗血的灵与rou,如同搁浅在岸边的两尾鱼,用唾液湿润爱人干涸的躯体。 中也冷淡的嘴唇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只有放在身旁的两手,悄悄攀上了白濑的衣袖。 白濑不会错过这微小的变化,明白了另一个自己的用意。 这个世界的他们也一定会结婚的。 另一边已是凌晨。 白濑摸黑爬上床,搂住睡得迷迷瞪瞪的妻子。 “那个世界怎么样?” “把你拜托给我照顾了。”白濑耸耸肩,“现在他们应该在zuoai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