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Ⅰ他说想开辟一条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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妊临霜实在懒得想:“既然商号取了‘临’,商徽就用‘霜’吧。” “霜?” 清明一愣:“作为商徽会不会太过复杂了?” “不不不,不是字,用这个。” 妊临霜说着拿了笔,在“林氏”下画了一个“S”。 “咳,这是……嗯,我想的记号,你看它像不像一条曲折的小路,通向神秘的宝藏,引人探寻?” 她刚想说字母,但是他们肯定也听不懂,就干脆找了个由头胡诌。 “嗯……”惊蛰点头,在纸上模仿了一下,“还很好写!” “但是作为商徽又过于简单了。” 清明皱眉解释道:“比如金家的家徽,是盛开的莲花,花瓣的尖和数量都有讲究,外人不好模仿,您这个记号未免太好写了。” “唔……那加个竖?” 惊蛰随手一画:“比起按别人藏宝图上的路线寻找,不如我们自己开辟一条新的道路直通宝藏,殿下觉得如何?” 妊临霜没想到他还能升华一下,看着那个“$”,乐了:“可以,不错,咱们不挣钱谁挣钱。” 今日万里晴空,风和日丽。 宫里的草坪长得很好,远远看上去一片毛茸茸的嫩绿色。 阳光照在草坪上像镀了一层金光,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妊临霜找人定做的遮阳伞之前一直没用上,现在也终于得空用上了。 她坐在遮阳伞下面,手边一个紫檀木小桌,小厨房用纯银小壶装了冰奶茶,就着一碟鲜花饼。 惊蛰搬了小凳在一旁给她摇扇子,过得好不惬意。 清明坐在后面廊下吹着微风看账本。 主仆三人打算就这么偷一日闲。 如果没有不速之客的话。 “太女殿下!” 回到宫里的江宴穿上了御医制服,不笑的时候多了三分老中医的气质。 要不是她的眼神一直控制不住地看向清明,妊临霜还真会被她唬住。 “来啦,”妊临霜懒洋洋地打了声招呼,“来的不是时候,人看账本呢。” 江宴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去廊下坐,和清明搭话:“清明公子,你还记得我吗?” 清明原以为她是来给太女殿下请脉的,没想到找上了自己。 他抽空看了她一眼,起身施施然一礼,老实道:“有些眼熟,但不太记得了。” “我叫江宴,”江宴嘿嘿一笑,“不打紧,我认识你就行。” 她上次见他还是太女赐名时,这次见他,感觉他的状态好了不少。 连病容都好看的人,现在瞧着更加明艳,看来之前进太女宫的那些流水般的补品在逐渐释放药效,调养他的身体。 “啊,您就是江御医?”清明闻言惊讶道,“惊蛰与我说您救了许多人,医术极佳,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清明公子谬赞,”江宴心中感激惊蛰说的好话,搓了搓手,“我可否为公子诊脉?” 清明闻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看账本。 这些天铺面上流水多,上午又消磨了些时光,今天太女在,他也偷了闲,现在不抓紧看可能就看不完了。 他遂低着头,婉拒道:“江御医,我身体尚可,您为殿下看看吧。” “就让我给你看看吧。” 江宴装可怜,低声讨好。 “之前为你用停灵丹的也是我,我就是好奇停灵丹对身体的修复程度到底如何,你可是很难得的病例……” 清明看她目光灼灼,确实像是个医学疯子的样子,只得同意道:“那您看吧。” “皇妹!” 皇长女一进来,刚喊完妊临霜,远远的就看到有个女子的手搭在清明细白手腕上:“把手给我放开!” 她大步流星地走到江宴面前,一看是个御医,还是个熟面孔,不由讪讪道:“原来是江御医。” 这江御医来宫里也有些时日了,很有本事,能瞧别的太医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她自然也对她有印象。 “皇长女殿下。” 江宴礼貌地起身对她行礼:“怎么了?” “没事,继续。” 妊临雪看着她的手搭上清明的手腕,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和寻常太医看诊不同,纳闷地走到妊临霜身边。 “皇姐,你这咋咋呼呼的怎么了?” 妊临霜抬了抬眼皮,懒洋洋地指了指一旁的小凳子:“坐。” “哎,皇妹,你这壶里又是何物?” 皇长女眼尖地看到那个亮闪闪的银壶,里面还伸出来一截银管,不由好奇地拿起一看。 “哟,还是冰的,闻起来好香。” 凑近一闻,奶香与茶香交缠着涌入鼻腔,香甜诱人。 “馋了?”妊临霜挑眉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不由莞尔,“那你喝吧。” 皇长女嘿嘿一笑,对着壶口灌了一口,冰凉奶茶顺着咽喉沁下,爽得眼睛都大了:“好东西!” 紧接着她又咕嘟咕嘟好几口,放下时冰块碰撞的声音清晰可闻,怕是已经见了底。 妊临霜哭笑不得:“你还真是不客气。” “嘿嘿,和你我客气什么。” 妊临雪也靠着遮阳伞坐了,眯着眼睛看外面的阳光,间或扭头看一眼后面廊下,看到清明和江宴有说有笑的,又恨恨地回头。 “江御医,你好有趣。” 清明抿着嘴笑,他刚刚听她讲以前行医时遇到的趣事,感觉新鲜的很,江宴说话又很幽默,逗得他眼角眉梢都在笑。 江宴好像找到了人生的第二个方向:逗清明笑。 “清明公子喜欢听?我以后天天来讲给你听好不好?” 江宴趁热打铁,生怕他拒绝,又补充道:“不用担心旁的,在莲城时我和太女殿下做了个约定,我以后也跟着太女殿下做事啦。” “哦?” 清明想了想,觉得江宴医术好又为人风趣,太女殿下身边有个得力的御医,以后在外办事没准能事半功倍,不由为殿下开心。 “那以后咱们宫就有劳江御医多多看顾了。” 江宴巴不得天天往这跑。 自从知道太女殿下不是要收清明做侍君后,她这一颗心就痒痒的,天天悬着,盼望着这一天不知道有多久了。 她喜不自胜地连声答应:“没问题,没问题。” “这俩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皇长女看得吃味,不由酸里酸气道,“哼,这御医不像个好人。” “人家可清白着呢,”妊临霜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这宫里都是你啊?” “就是就是!”惊蛰不管对错,看到皇长女吃瘪就开心。 “你们这,搭了台子给我唱戏呢?”皇长女摇了摇头,拿了个鲜花饼,一口塞进嘴里嚼,“我今日来有正事。” “看出来了。” 妊临霜早察觉到她过来匆忙,大热天的脸颊通红,发丝微乱,领口也有些汗湿,怕是刚从军营回来。 军营里要特地来知会她一句的事,除了衿郎的招供还能有什么。 她笑眯眯地拿起一壶小厨房刚送的奶茶,吸了一口,冰凉微甜,里面居然还有珍珠小圆子,口感更丰富了。 妊临雪馋她手边奶茶,刚才小厨房又送上来几小壶,除了她的那壶还被扣着不给,在场的几个一人一壶都分好了喝上了。 看妊临霜这架势,怕是她不说完事情不给喝的。 “衿郎招供了,”皇长女自己拿了把扇子扇风,言简意赅道,“他说他幕后主使是世子。” 妊临霜眉一扬:“有必要吗?” 世子都被送来做人质了,明面上好吃好喝地供着,实际相当于是被西麓国流放过来的,命都在她们黎国手里捏着。 搞这些小动作,除非他是个蠢的。 “不知道,”妊临雪的眼睛一直盯着剩下来的那壶奶茶,“不过衿郎那样子是真惨,你是没看到,被玩得跟个破布娃娃似的,应该不至于撒谎吧。” “我把他从营里拉出来,找大夫治了,”她嘴角上扬,笑容阴恻恻的,“治好了,如果发现不是世子,我再扔回去。” “扔回去还能用吗?” 妊临霜眉眼一抬,把奶茶给她了。 “能用吧,”妊临雪满不在乎道,“不能用就是个废物,杀了就是。” “反正不管他说什么,西麓国的人谋害你都是事实。这西麓国我早晚给他端了,看他们那个皇帝不爽很久了。” 妊临霜托着下巴思索,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位西麓国送来做人质的世子,就住在宫里:“那世子?” “他从西麓国过来以后就一直住在北侧宫,母亲派了人看着,要不咱们去会会?” 妊临雪显然和她想到了一起。 “你去莲城时我把李宥父子串通西麓国jian细的事和母亲说了,李宥和李波以叛国罪论处。 “西麓国jian细的事母亲还不想摆到台面上来,那就只能咱俩暗中查探了。” “好。” 妊临霜起身拂了拂衣裙,作势要往外走,脚刚伸了半只,感受到毒辣的阳光后又缩了回去,躺回了躺椅上,老神在在地道:“大中午的,不宜出门。” “?”惊蛰看她去而复返,继续给她摇扇子,“那殿下晚上去?” “可以。”妊临霜眯起眼睛小憩。 皇长女愣愣地坐下,心想自己那一板一眼的皇妹啥时候这么随便了。 还未及深想,一扭头看到后面的两个人,她又开始冒酸气。 她俩现在和谐得很,一个看账本,一个看医书,江宴时不时讲两句笑话逗清明,清明笑靥如花地和她打趣,看得她牙痒痒。 她都许久没见过清明笑了。 她嫉妒江宴,但是她又不能开罪江宴,她的医术可是皇帝都亲口夸过的,得罪了她,万一以后她给她穿小鞋不来看诊怎么办。 而且她一个皇长女,还是身经百战的皇长女,嫉妒一个御医,说出去也太丢脸了,谁信? “殿下,我觉得您还是不要盯着哥哥了。” 惊蛰见太女睡着了,拉着妊临雪到一边,认真道:“我知道你就是喜欢哥哥的美貌,江宴肯定也是。” “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只看皮囊,有时候想法契合更重要。” 他回头看了眼哥哥:“你看,他现在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