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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问身旁带他们来的那位家住京城的朋友道:“我听他们都在谈论什么‘薇姑娘’,这薇姑娘是何许人也呢?”那朋友哈哈一笑,刚想开口,忽然却见所有人都平息凝气,上下三层楼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厅中的烛光瞬时熄了一半,这戏台子上半明半暗,有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厮搬上来一座精巧的屏风,过了一会儿,屏风后才袅袅娜娜走上一个人来。第68章林蓁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低声问那朋友道:“这就是薇姑娘吗?她叫什么,多少年纪?”那朋友看着林蓁一笑,对旁边的赵时春道:“景仁,你瞧见没有,咱们这状元郎也动了心了。”翁万达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说话小声些,大家一时都谨慎的不做声了。过了一会儿,方才那人才压着声音答道:“这薇姑娘不知道真名叫做什么,我只见过一次,大约十六七岁年纪,长得……”林蓁听说那姑娘没有真名,心里更生出几分疑惑,不过又想,或许这是楼里的规矩,这时,却听朋友接着说道:“这薇姑娘的相貌嘛……我见她的时候,也不曾觉得她长得多么艳丽,只是她那一双眼睛明澈澈的,你看了心里头就不觉一颤,且见过她之后,再看别的女子,就觉得一个个面貌模糊,时不时地就会想起她那一双眼睛,过了三五天才渐渐淡了。”他所描述的这种感觉,林蓁听来十分熟悉,这就是林蓁那时候在兴王府的庄园里见到魏老汉的女儿时的感觉。他耳边响起了骆安的话:“……去年陆大哥找了个地方把她安置了下来,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林蓁左右看去,见一张张桌子边坐着的都是锦衣玉带的宾客,与其他人相比,林蓁这一行人衣着算是最最寻常,甚至有些寒酸了。这是二楼,三楼和一楼的一部分则都隔成了一个个房间,对着下面的戏台敞开窗户,窗边薄纱轻垂,随时可以将里面的景象遮住,方才那些女子上台献艺过后都被领进了这些单独的房间里,想必是去陪着那里面尊贵的客人了吧。这时候,那屏风后的女子轻展歌喉,唱道:“翠减祥鸾罗幌,香销宝匣金炉……楚馆云闲,秦楼月冷,动是离人愁思。目断天涯云山远,亲在高堂雪鬓疏,缘何书也无……”林蓁已经离家许久,听了这几句,心头有些发酸。这女子的声音也很特别,婉转中带着一点愁思,如潺潺一道水流映着夕阳,缓缓往人心间流去。林蓁不敢喝酒,刚才喝了些茶,忽然有点想去方便一下。他又听了一小会儿,站起身来,向朋友问清了方向,便沿着楼梯往下面走去。这会儿这薇姑娘似乎唱完了一曲,休息去了,下面的人纷纷开始走动,林蓁看着眼前几条回廊,一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他按照朋友说的,又寻路走了几步,却听见角落里有两个楼里的女子抱怨道:“这姓魏的乡下丫头有什么好的,自从去年得弄虚作假在花榜上排了个首位,徐大人、郭小侯爷每次来都要她相陪!整天皱着眉头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mama还把她看得像宝似的。”另一人道:“你可不要胡乱说话,你瞧她那样子,多半是有人给她撑腰的……”林蓁听不下去了,转身想走,那两人却发现了他,一看是个清隽秀美的年轻人,两人的脸上带着笑,问他道:“公子,您在找什么人吗?”林蓁赶紧摆手道:“我、我不找人,我想去方便方便。”一个女子刚想开口给他指路,另一人去抢先道:“哦,你沿着这回廊往前走,到尽头往左一拐那间屋子就是。”林蓁谢过他们,转身走了,却没听见身后另一个女子道:“你做什么骗他?”给林蓁指路的那女子道:“哼,让他去吧,咱们赶紧过去,你去把那两个守门的支走,我去把小侯爷找来……”林蓁一边走,一边想道,不会这么凑巧吧?自己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居然还能碰上一个自己认识的姑娘。他脑海中忽然又出现了几年前那个女孩的脸,如果真的是她,难道是陆炳把她安置在了这馨翠楼里?陆炳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眼看这条走廊到了尽头,两边的房间里偶尔传来听的并不真切的笑声,劝酒声,在京城待了这么久,林蓁忽然意识到,自己对这座偌大的京城一点都不了解,这里有戒备森严的重重宫殿,也有这般能让人沉迷往返的温柔乡,到底哪个是这座城市真正的面目呢?拐了个弯之后,眼前就只剩一间屋子了,这儿似乎很静,也没人进出,这真的是方便的地方吗?林蓁有点疑惑,问题是他没来过这些娱乐场所,也不知道娱乐场所的卫生间是不是也应该像现代一样挂个牌子写个标识什么的,他怕自己一推门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心想,还是走回去再另外找人问问吧。林蓁刚想离开,又从拐角处来了一个,不,是几个人,为首的年轻人和林蓁差不多大,身高体壮,穿戴十分华美,身后跟着的应该是他的仆从们。林蓁估计他也是来方便的,这才放下心来,伸手去推那门,谁知道手刚放到门上,那人就在他身后喝道:“站住!你干什么去!”林蓁想,你比我穿得好,难道我连上厕所的权力都没有了?他回过身,道:“这位公子,到此处来,自然是做此处该做之事,你何必相问?”他又一想,难道里面只有一个方便的地方,这人等不及了?于是他便又好心的加了一句:“兄台你若是着急,那便你先,我后,这样总可以了吧。”谁知道,那人听了竟然怒目圆睁,道:“你是什么东西,也该跟我论起先后来了?!”这回林蓁觉得他就有些太过不讲道理了,但一想自己楼上还有那么多同来的朋友,他绝对不想惹事,只得往旁边一让,道:“小弟无意冒犯,您请吧。”说罢,他转身就要走,谁知那人却仍不肯罢休,他打量了林蓁几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怒道:“我说怎么薇儿从不与我亲热,原来她养了个小白脸在这里!”他把手一挥,两个人气势汹汹的往中间一跨,将林蓁的去路拦住了。林蓁也气坏了,这人真怎么这么不讲道理,自己又没招他惹他,他一上来就出言不逊。他说的什么薇儿是谁,难道就是刚才台上的薇姑娘吗?林蓁回头一看,这人虽然长得浓眉大眼,也不算丑,但五官中带着一股煞气,让人很不喜欢。于是他笑了笑,道:“这位兄台,我看你仪表堂堂,衣着华贵,想来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你是不是也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谈吐呢?若是你如此说话行事,你想和你所说的那位姑娘亲热,我送给你一句我们家乡人常说的话:‘蜡台头无油’,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