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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皇上的机会……”说到这里,陆炳又道:“对了,方才你在门口碰上那人,他姓郭,名守干,字象清,是武定侯郭勋之子,这武定侯郭勋乃是本朝开国勋臣武定侯郭英的六世孙,正德初年袭承了爵位,先前张璁和桂萼入京的时候,朝臣本来想在左顺门捶杀他们,就是这郭勋出面保护,才让他二人顺利进京的。”林蓁一听,终于和先前发生的事情连了起来,只听陆炳接着道:“你应该知道,皇上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这次大礼议里所有的功臣,他都格外看重,张璁、桂萼、席书、方献夫……无一不官路亨通,郭勋如今也极受宠信。他的儿子是这京城里出了名的飞扬跋扈的公子哥,你今天和他闹了这一场,我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他若是找你麻烦,我会尽力帮你想办法处理的。”说到此处,林蓁又趁机问了一下张璁和桂萼如今的状况,陆炳都一一回答,并无保留。张璁已经入阁,桂萼则执掌吏部,陆炳道:“其实,皇上赏识他二人,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在大礼议中挺身而出,他们出身寒苦,各自都有些不错的主张,就比如说这张璁吧,他一心要帮助皇上清查土地,治理田庄,倒和你所写的‘归田于民’有些类似;还有桂萼,我听说他在研究如何改善赋税法,减轻徭役,充实国库,这些若能得以实行,也不失为利国利民之策。”陆炳也看过自己的策论啊?林蓁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想问问陆炳他觉得那文章写的怎么样,比原来有没有进步,陆炳却不等他问,就道:“阿蓁,你那篇廷试策做的真不错,气势磅礴,振聋发聩,皇上接连看了几遍,每看一遍都连连夸赞,说是要和各位阁臣商议,如何一样样推行你所提出的建议呢。”林蓁这才转忧为喜,道:“哎呀,让陆大哥你见笑了。这些事情,写起来容易,做起来又何尝容易啊!唉,一说到这些,我都有些不想回家了,如今天下多少百姓仍然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大明内忧外患不断,我真想留下来和那些有心改变这些局面的大人们一起为改变这些出一份力。”林蓁给陆炳和自己斟上了酒,继续说道:“陆大哥,我以前跟你说过,大明的疆土和海洋之外,还有更广阔的世界,只是如今大明还没有那样雄厚的国力去探索发现。好在皇上年轻英明,身边又多忠臣志士辅佐,相信很快就会天下大治,国库充实,到那时候,咱们就一起乘船出海看看,怎么样?”陆炳看他有几分醉了,赶紧把酒壶接了过来,道:“好啊!早就听你说什么非……非洲,美洲人迹罕至,有不少奇珍异宝,到时候我向皇上请旨,跟你一起到哪些地方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他正说着,外面忽然有人来报:“有几个人,来找林公子了。”林蓁与故友重逢,感觉有点兴奋过了头,一时多喝了几杯,一站起来还有点发晕。陆炳扶着他走到门口,见翁万达他们几个正满脸焦急的在外面等着呢。陆炳一向尊重这些读书人,也喜欢和他们结交。知道他们都是新科进士,便恭恭敬敬的和他们互换了姓名,对他们道:“我看维岳有些醉了,不如就让他在这里歇上一晚吧?你们放心,这里十分清净,不会有人来打扰的。”林蓁也道:“是……是啊,你们放心,仁夫,我明天一早就回客栈,咱……咱们再出城吧。”众人相见过后,都在心中赞叹陆炳谈吐高雅,气质出众,有人也隐约知道他的来历,因此言语间对他更加敬重,翁万达听林蓁提起过陆炳,知道他是个可靠的人,便道:“那好,我们就先告辞了。”林蓁再回到桌边的时候,头脑清醒了点,不敢再喝酒了,端起茶来喝了几杯,陆炳又问他道:“对了阿蓁,不说这些定国□□的事,你这次回乡,是不是要把你的家眷都接来京城呢?”林蓁听陆炳说道“家眷”二字,便道:“我,我尚未定亲,家里只有母亲,祖母,和兄长、meimei。这次我确实是想把他们都接来和我同住,以免日日牵挂。”陆炳有点惊讶,道:“你还没定亲吗?你当时考中了举人之后,乡里提亲的人应该很多吧?”这很不寻常吗?林蓁问道:“怎么?陆大哥,难道你和骆安他们都定亲了?”陆炳点点头,道:“是啊,骆安不止定亲,他已经成亲了。在王府里当值的那些兄弟,这一两年有的已经喜得贵子,为人父了。”哎呀,这还真是出乎林蓁的意料,林蓁刚想仔细打听一下众人的状况,却觉得又累、又困,想来是酒劲儿上来了,自己就这么点酒量吗?林蓁郁闷的看着陆炳,他心里倒是挺清楚的,就是腿脚舌头都不太听话了。陆炳知道他这回真的醉了,想了一想,对旁边的薇姑娘道:“阿蓁两次对你出手相救,是你的恩人,今天,你就照顾他在你这薇玉阁里歇下吧。”第70章林蓁下意识想拒绝陆炳的好意,结果身边却泛起了淡淡的花香。他感觉有一双柔软的手臂扶住了自己,这感觉绝对不是他所熟悉的陆炳,他扭头看去,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是那张印象深刻却有些模糊的如芙蓉般的面孔,和一双清澈动人的眸子。林蓁努力打起精神,道:“魏、魏姑娘……”这时候房门一响,好像是陆炳离开了,屋里就剩下他和这薇姑娘两人。薇姑娘把他扶到里间一张铺着柔软的锦被的床上,开始帮他褪去外袍,身上一凉,林蓁终于醒了几分,身上也有了力气,他蹭的坐了起来,道:“魏姑娘,我、我在这睡一晚就好了,你不用费心照顾我,你……”他四处一看,屋里还有一张软塌,便道:“这应该是你的床吧,你让我先在这儿歇一歇,待会儿我睡那软塌就行。”薇姑娘定定的看了林蓁一会儿,忽然展颜一笑:“林大人,您睡软塌,我睡床?这可不是我们馨翠楼的规矩。”林蓁摆摆手:“魏姑娘啊,咱们虽然现在在馨翠楼里,你虽然现在叫薇姑娘,但我还是把你当做先前在安陆州王庄里见过的那个姓魏的jiejie。你也别叫我林大人,我不过刚中了进士,一天的官还没做过呢。我只有一个meimei,我没有jiejie,我看你就好像我的jiejie一样,我知道你在安陆州就受了不少苦,如今来到京城想必也是身不由己,所以,今天晚上你也不用这么累了,趁这个机会好好歇歇吧。等明天我走了,想必你又要打起精神,和那些人周旋了……”薇姑娘一听,目光直愣愣的,忽然两行泪沿着粉白的脸颊流了下来。林蓁可从来没有把女孩儿说哭了的经历,这一下子最后的一点酒意也消散了,连忙爬起来,慌手乱脚的劝道:“魏姑娘,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