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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出去拿票换得多贵?唉,儿子,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咋带孩子?你听俺话,小英子这趟就跟俺一块儿回去,你放心,俺虽然也喜欢孙子,可毕竟也是俺亲孙女不是?俺会好好带的。”李岩和章琬华对望了一眼,将王秀花和大海安排住了招待所,又一块儿去了个小饭店吃了饭,好说歹说,才把王秀花的念头给劝下去了。原本一直想着迟早有一天会捅破窗户纸,回去跟家里人摊牌,这下被捅破了,李岩反倒觉得心里没了压力。依旧每天好好干活儿,赚粮票。逐渐的物资开始丰富起来,钱也开始渐渐地流通。一天,李岩正在埋头修自行车,一个穿着大风衣,衣着考究看起来风度翩翩的知识分子模样的人停在了他的小摊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李岩放下了手中的工具,擦了一擦额头的汗,热心地问道:“这位老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您修的吗?”老先生微微一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忍不住道:“你这位小同志,说话还挺客气,彬彬有礼的。我瞧你的样子,好像也是个知识分子啊?”“您说我啊?”李岩不好意思起来,“我也就是念过两年高中,这不高考没考上么?在这儿摆个摊。我是学理工的,正好也能学以致用。我媳妇儿是大专生,她有学问。”“那你,怎么能让你爱人比你有学问呢?你不觉得很丢人?”“我凭自己的双手勤劳生活,怎么丢人了?再说了,我爱人比我优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老先生笑着点点头,也不跟他理论,只继续打量了一下这四周,“你这儿……除了修车,还修表?”李岩用毛巾擦了擦手,“我不是专业修表,不过机械的原理都是大差不离的。”“哦,我这儿正好有块表,烦劳你来帮我看看,怎么不走字儿了?”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精致的手表。李岩用毛巾将手擦得干干净净,才小心翼翼地接过老先生手里的表,仔细端详了下,“呦,您这可是块名表啊!”这牌子搁在现代都是奢侈品,那放在那时候也是不得了的。“怎么?你认得?”“哦,曾经也帮别人修过。不过您这表我可修不了,太贵重了,我在修表上也就是个三脚猫功夫。万一弄坏了零件,就太对不住您了。”老先生笑笑,“没事,你只管修,我照样给你钱和票,粮票布票我都可以给你。”李岩婉言拒绝道:“那可不行,这都坏了,您还好好地珍藏着,还揣在怀里,可见是个贵重的物品,我怎么能不懂装懂,胡乱修呢。您收好了吧,往前头走,过了师范学校有个红绿灯,您再多走几步,便是百货大楼,有不少洋人朋友会去那儿逛,说不定有懂修这表的店。”老先生微微颔首,“小伙子,带我去你们家坐坐吧。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姓章,叫章秋阳,是琬华的父亲。”李岩赶忙将章秋阳接到住处,又赶紧去学校喊来了章琬华。父女俩一见面,抱头痛哭。“爸,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上回给您写信,怎么都没听您提一句呢?”章秋阳掏出手绢擦了擦喜极而泣的泪水,“我也是刚被平反不久,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是我以前的学生还有学校的老同事,接我回来的。哦,还有你孙儒叔叔、小林阿姨。我已经去疗养院看过你mama了,听护士说她的精神好了许多,我也是从她们那儿得知了你现在的住处,她们说和你一起的小伙子,经常来看你母亲。是小李吧?”章琬华忙招呼了李岩过来,李岩有些紧张地唤了声:“爸!”章秋阳点了点头,“我在信里常看琬华提起你,也听疗养院的医生护士说起,你常去看她母亲。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就都是一家人。我代表章家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里。”章琬华笑道:“爸,今天我可真高兴!你回来了,妈的身体也逐渐好了,您还没见到滢滢吧?您都当外公了!”章秋阳无限感慨地笑笑:“是啊,十年的光阴恍如隔世,仿佛就在昨日。没想到转眼我的女儿也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女儿。”“岩,你快去把滢滢抱来!”“哦哦,好像给潘大妈带出去串门了。我这就去抱,顺便买两个菜。”李岩这才反应过来,麻利地跑了出去。待李岩走后,章秋阳打量了一下这屋子,“囡囡啊,我不在的这些年,委屈你和你母亲了。咱家以前在保椒路上的房子也被解除封条了,学校还给我们,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又可以团聚了。”“真的吗?”章琬华喜出望外。章秋阳深吸了一口气,心疼道:“在信上听你说了,你念了大专。唉,以你的聪慧、我和你妈从小对你的培养,要不是因为这些年的耽误,哪里是只能上个大专?应该是清华北大的苗子啊!是我们连累了你。”章琬华自然不好对父亲说出,其实是自己故意少写了一面卷子,能上大专已经不错了。“这不也挺好吗?念师范以后出来了也能像您和mama一样当老师。也不枉咱家世代书香门第。”章秋阳微微蹙眉,“可……你的这位丈夫,怎么……我看他在外面修自行车呢?你在信上说,他是你插队的那个山村里的人,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爸爸商量一声?是你想嫁给他的,还是……”在那年月看尽了人情冷暖的章秋阳,见过太多趁火打劫的事,不匹配的婚姻也随处可见。“爸,你别误会。我嫁给李岩,不是因为年月特殊无可奈何。女儿是真心喜欢他的,他也真心待我好。当时我刚插队,很多人因为我的出身都不待见我,他一点都不嫌弃,还处处帮助我。他的父亲在李家沟也是书记呢,那个时候看,反而是我配不上他的。刚才我还想着要不要告诉您,现在我就跟您直说了吧。您不是好奇为什么我只上了个大专吗?不是我没复习好,而是我故意考低了分,我想把上学的机会留给他;可是他却跟我想到了一块儿,最后一门直接没考,交了白卷。得知我过了大专分数线,他瞒着家里,说是他自己考上了,陪着我来杭州念书。这一年多来,都是他供着我上学的。没有他,我早就饿死了。”说着那些年来的艰辛,章琬华忍不住落泪,她咬了咬唇,跟父亲说了很多很多,当说到听白小叶讲,李岩在产房外的那些举动时。章秋阳沉默了。他渐渐的对这个年轻人重新打量起来,也改了观。女儿的这段感情,他并不在身边,也无从得知两个年轻人是如何相爱的。也许没有他和妻子的那种新鸳鸯蝴蝶派的浪漫,但也是时代下的另一种爱情。“我和李岩,有很多共同语言。他很聪明,也能吃苦,女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