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5 毕竟你的味道还不错

    15.

    “这是什么？”

    罗格挑眉看向那团带着褐色污渍的布料，他记得斯汀是两手空空地进去的，结果出来怀里就多了一件衣服。

    “是那个煞笔粉毛的衣服。”斯汀烦躁地说：“那个变态让我给他洗干净。”

    “……你怎么惹他了？”

    “我没惹他！是他的问题！”斯汀泄愤地把那件脏衣服丢到机车的后座，接过罗格递给他的头盔，径直坐了上去。“不是要去吃饭么，我好饿啊。”等到罗格坐上驾驶座，他的手自然环上来，侧脸贴上罗格的脊背。

    “我饿死了。”他闷闷地催促道：“走吧。”

    罗格熟门熟路地把车开到一个小巷，入口很窄，只能容纳两人并肩通行，所以他把那辆炫酷的机车停在了巷子外的停车场，沿着小道往里走，有一个极其不显眼的招牌，是一家亚洲风味的餐厅，门面虽小，里面却挺宽敞。

    现在正是用餐的高峰期，斯汀和一个顾客擦身而过，后者穿了一身警察的制服，他的神经紧绷，警惕地看着四周，他现在对这身衣服过敏，简直看到都要喘不上气，显然这家味道不错的餐厅是条子的大本营。好在今早遇到的两个警察人都不错，像纳兹多拉格尼尔那种变态条子应该也是少数。斯汀放下心，低头认真看菜单，东南亚的菜名看得他云里雾里，只能边看边问罗格，而他的朋友耐心地给他一条条解释。

    “想吃都点了不就行了，反正他买单。”

    斯汀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脑门差点磕到顶上的吊灯。来人把斯汀往里面推了一点，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招呼老板娘再加了一份餐具。

    “你怎么在这里！”斯汀一手扳着身后的窗台，那可恶的粉毛毫不客气地把菜单抽过来，抓起笔在上面勾勾画画。

    “吃饭啊。”纳兹故意往里面挪动了几寸，叉开腿挤占斯汀的位置，“给我准备这么大的地，真是贴心。”

    罗格看斯汀毛都快炸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了，别闹了。”他转向纳兹，问：“怎么有空出来？”

    “饭总要吃的吧。”纳兹耸耸肩，扯了扯领口，隐约可以看见蜜色的胸膛，“我熬了一宿，头晕得不行。真羡慕你，可以在家睡觉撸猫。”他偏头看向缩在角落的斯汀，后者狠狠地瞪他，“这就养起来了？”

    “别瞎说。”罗格岔开话题，“案子有进展么？”

    “没有。”纳兹吊儿郎当地翘起腿，斜睨了斯汀一眼，“因为这小子造成的警力资源浪费，到达现场的时间已经晚了……”

    “怎么是我的错了！”斯汀拍案而起，指着纳兹，“分明是你们抓错了人，还对我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我没告你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哦。”纳兹掏了掏耳朵，懒散应道：“你拿什么告我们，你身体里有我们留下的JY？还是你录了像？”

    斯汀一愣，咬牙切齿地说：“你想不认账是吧。”

    “哪有。”纳兹伸手一把掐住他的脸颊，食指和拇指按压着少年的颧骨，手掌死死捂住了他的嘴，稍一用力，少年白皙的肌肤上就开始泛红，骨头发出轻微的声响，他起身凑了过去，鼻尖几乎碰到对方，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音量说：“毕竟你的味道还不错。”

    他舔了舔唇，微微眯起眼睛，斯汀这才注意到纳兹的眼睛不是纯黑色，而是透着淡淡的墨绿。

    一触即发的气氛随着罗格的轻咳消失了，纳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看简讯，斯汀扭过头气鼓鼓地望向窗外，微红的耳朵尖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罗格蹙着眉看着两人的互动，他没想到纳兹会真的对斯汀感兴趣，在他的印象中，这个人脑子里装满了工作和罪犯，不像是会对特定的人感兴趣的类型。

    一时无话，直到老板娘把菜端上来，斯汀才哼哼唧唧地拿起餐具，而纳兹则是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凡是放在他面前的菜，三分钟之内都能见底。不仅如此，他吃完还能没脸没皮地再点一份，俨然一副他请客的样子，完全不见外，没有一点蹭饭该有的姿态。而罗格看起来居然没有半分不满和怨言，肯定是被这个粉毛变态压榨惯了。斯汀愤愤地用叉子戳着碗里的鱼头，这是刚刚一上来罗格帮他夹的，不然也得进了纳兹的肚子。

    纳兹风卷残云地扫荡完了盘里的食物，打了个饱嗝，随手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嘴上的油，正准备招呼服务生来点甜品。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纳兹接通电话，静静地听了一会，他收起了嬉笑的表情，紧皱着眉，掐着手机的骨结因用力而泛白，挂断电话后骂了一句脏话，如果斯汀没有听错，那是街头混混通用的俚语。

    纳兹的好心情显然一扫而光，满脸阴云密布，表情甚至有点可怖，他匆匆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

    罗格问道：”有新的情况？”

    “对。”纳兹说：“有新的受害者。”他又追加了一句不堪入耳的脏话，“就在几个街区外，我先过去了。”

    等到纳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斯汀才长出一口气，往中间挪了挪，“终于走了......你们随时都要去现场么？“

    ”对于外勤人员，是的。”罗格说：“全天都必须保持手机畅通，随时都要赶到现场。”

    “这么辛苦。”斯汀咋舌道：“罗格你也是外勤人员？”

    “现在是，我是上个月调来的凶案组，这边人手不够，伽吉鲁......我之前的上司休产假去了，所以现在我的顶头上司就是纳兹多拉格尼尔。”

    “罗格你太惨了。”斯汀同情地看着他，舀了一大勺黄澄澄的焦糖布丁，放在嘴里惬意地等它融化，含糊不清地说：“有这种上司......”

    “还好。”罗格的神情有些微妙，他随即笑了笑，专注对付面前的果盘，“你很在意他。”

    “我在意他干嘛？”斯汀反问道，又想到之前的遭遇，像只气鼓鼓的小仓鼠，“比起警察，他才像是那种犯罪分子。“

    “他的手段确实比较强硬，不过有些罪犯不这样干无法起到震慑作用，我转到外勤以后算是有点理解这种做法了。”罗格注视着叉子上娇艳欲滴的小番茄，红色的汁液顺着叉柄往下淌，倒映在他血色的瞳眸中，“在黑暗中行走，总会沾染上黑暗的气息。”他轻声说。

    “好嘛......”斯汀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对于好友给纳兹的评价并不认同，他一向不喜欢条子，不过这些警察确实是在保护普通人。

    “吃完饭我们去下商场。”吃完盘子里最后一颗翠绿的生菜，罗格放下餐具，“得去买点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