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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之后,林玉彤自行到夙玉堂请罪,那时的她单纯善良,不相信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meimei会害她,轻易就被林玉彤博取了同情,硬要在祖母面前护她。祖母因此被气得头痛病发作,大病了一场。从那以后,汴都城里就传出了她心狠手辣,冥顽不灵,忤逆长辈,险些害死庶妹气死祖母的谣言。人言可畏,她的声誉旦夕间尽毁。时隔多年后,真正心狠手辣的庶妹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而她这个堂堂正正的宁国公府嫡女,金贵的芸香郡主却成了一个被司易弃之如敝履的弃妇,最后惨死在冷宫。那时她才知,为了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林玉彤母女已经策划了很久,是她太过天真,轻信了恶人,对“乖巧温顺”的庶妹百般疼爱,不惜和老太太反目也要替她出头。如今想想,庶妹漏洞百出,不是她们聪明,而是她心和耳根子太软才会遭人利用。宁婉婉彻底悟了。好在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不愿让老太太受惊担心,哪怕内心慌张也没有表现出半分的异样,像往常一样用鼻子蹭了蹭宁老太,软声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做错了事情理应当罚,一味地护短只会助长歪风邪气,一切全听祖母的。”宁老太感到很意外,半信半疑地问:“你真不护她了?”从前这丫头都是恨不得跟她对着干,死活争着那个心术不正的丫头。丫头自幼被她保护得太好,单纯心软,傻乎乎被利用了还要跟她来闹,今日这番话倒是让她欣慰。宁老太本来还担心将来被那房抢去丫头的风头,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宁国公府世代功勋,其祖辈宁广与祁宋高祖皇帝是拜把子兄弟,两人一起在马背上打下祁宋江山,宁广曾多次舍生入死地救过高祖皇帝。定国后,宁广便被高祖皇帝封为宁国公,同授宁国公夫人一品诰命,其爵位宁家可世袭罔替。然而等到了宁老太夫君宁坤这一代,膝下却只有一个女儿,就是宁靖。但因国公爵位女子无法世袭,皇帝便册封了宁靖为郡主,并宣称宁靖郡主将来若生子,其子可继续袭公爵,若生女,其女可袭母爵,也算是弥补了宁坤夫妇无子袭爵的遗憾。这也是皇家对宁国公一家独一无二的恩宠了。后来,宁靖看上了穷书生林正阳,林正阳因此入赘宁国公家。三年后,宁靖难产,生下宁婉婉后,血崩而逝。次年,林正阳便娶了何家的女儿为续弦,很快生下了第二个女儿林玉彤。林玉彤这孩子从小被她母亲带得急功近利,心思颇深,这一切都被老太太看在眼里,但她们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她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偶尔给婉婉敲敲警钟,便也没太理会。宁婉婉乖巧地点头,“婉婉想通了,再亲也亲不过祖母,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只有祖母您了,您是一家祖母,我自然是要站在您这边,帮您立威的。”宁老太很是欣慰地看着宁婉婉,只觉得这丫头这一病像是突然就通透了,大约是被吓坏了吧。她宠溺地揉了揉宁婉婉的脑袋,正色道:“既然如此,你赶紧起来洗漱更衣,随我同去前厅,准备一会儿迎接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吧。”太子来了?宁婉婉心头突突一跳,紧张地抓了一把被褥。她犹记得那日她护着林玉彤离开夙玉堂后,林玉彤便悄悄告诉她,说太子很是思念她,约她到夕佳楼的假山下的莲花洞中一见,以诉衷肠。她那时刚从昏迷中醒来,以为太子来了,轻易便信了,偷偷跑到假山莲花洞里去见太子。结果等她到了地方,看见的人不是太子,而是一个蒙面黑衣人。那人见了她,二话不说就朝着她扑了过来。等她反应过来不对劲时,黑衣人已经撕扯开她的衣服。很快引来了府里的下人,正在前厅宴饮的宾客们也纷纷赶来,一切都像是计划好了的。宾客看见了她衣衫褴褛,鬓乱钗斜的模样。老太太责令此事不得外传,当日谁都没有说什么,之后府中上下皆是闭口不提此事。直到有一日,宫里派来两位身份贵重的嬷嬷,说是来验她的贞洁时,她才知道,外面关于她在国公府里私会外男的谣言,早已被传得沸沸扬扬。因为这件事,司易对她心存了芥蒂,虽然后来嬷嬷证明她贞洁还在,可是司易却铁了心的要退婚,当时皇后也有点动摇,毕竟她的名声已经被败坏了。宁国公女不为妾,可司易是她的恩人,是赠玉之人,她心悦他,哪怕为妾她也愿意,就算是报答他的恩情。她写了书信向司易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并将当日之事做了解释。很快她就收到了司易的贴身信物,司易果然是信她的。从此,二人书信不断,每日互诉衷肠。她名声毁了,还被宫中验身侮辱,入正位免不了被人议论德不配位,她不愿让司易为难,便去求祖母,请皇上赐婚,定是无人敢非议。祖母便豁出老脸入宫,请求皇上早定婚期。祖母是一品诰命,皇上也不好驳她老人家的面子,便同意了。后来,她入主东宫,本以为等待她的是意中人的解释,然而等来的却是无尽的折磨。大婚后整整一年,司易从未碰过她,连面都很少见到。她膝下无所出,无所出是七出之大罪,司易便以此为由向皇上请求休妻。皇后得知事实后,狠狠训了司易一顿。之后,司易回到东宫,做的第一件事情竟是亲手灌了她整整一大碗红花……她完全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初救她的那个少年能做出来的事,茫然地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身影。她自尽了,但被救了过来。她甚至连自己怎么被废的都不知道,直到林玉彤顶着新太子妃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她才恍然大悟。若不是司湛带兵打开了那扇门,她恐怕一辈子都难见天日。宁婉婉现在一想起司易心中就一阵恶寒,自是不愿再重蹈覆辙,生平第一次对老太太撒了谎:“祖母,婉婉觉得很是头疼,不太舒服,想一个人静一静。”知她莫若祖母,何况宁老太是何等精明之人,一眼看清楚了宁婉婉眼里的小心思,她语气温柔地问:“婉婉,你是不是不想见太子?”宁婉婉想跟太子退婚是势在必得的事情,她不想给祖母希望,所以点了点头,道:“祖母,我现在还不想谈婚论嫁,只想在您身边多陪您几年。”她以为祖母会反对,毕竟她和司易定的娃娃亲还是当年,先皇还是看在祖母的颜面上赐的。宁老太却微微俯下身,慈爱地看着她,抬手将她鬓边的乱发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