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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房里奔去,“婉婉!”还未近门,就听见一声破晓的婴儿啼哭声,司湛的脚立时定在了半道上。“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产婆抱着襁褓中的孩子眉开眼笑地走了出来,“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是个小王爷。”司湛难以置信地慢慢走上前去,看着孩子大声啼哭的模样,他抬手想去抚摸他皱巴巴的小脸,嘴角忍不住上扬了起来,只是手抬到一半猛地顿住,转而死抓住产婆胳膊,急切地问:“王妃如何了?”产婆只顾着抱孩子出来,临出门时看了一眼王妃,似闭着眼睛,只以为是不行了,便摇头叹气道:“王妃她……欸?王爷,产房晦气,您不能进去啊……”话还没来得及话说,司湛就已推开了门,忙不迭地推开屏风,撞了进去,“婉婉!”周叔正跪在床头,一根一根地撤着宁婉婉手臂上的银针,而宁婉婉双目紧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床上,褥子上全是血,房间里弥漫着nongnong的血腥气。司湛站在床边一步外,不敢靠近,不敢转眼,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颤声问周叔,“周叔,婉婉怎么了?”周叔见司湛一副魂飞魄散的模样,忙起身解释道:“王妃意志非常人所能及,自会有常人没有之福相,小殿下切莫担心,王妃血崩之势已控制住,眼下只是力竭昏睡了过去,并无性命之忧。”司湛的魂这才回了个七七八八,他缓缓走到床边,拉着宁婉婉的手揉了又揉,捏了又捏,最后俯身在宁婉婉的额头上印了一个深吻。昭仁十四年冬,潜南宁安城知府带兵攻打逸王府,十三寨土匪摇身一变,五万精兵从天而降,将江知府所领五千高家兵尽数屠完,次日,江知府满门被灭,悬其族人众尸于宁安城四大城门之上示众三日。自此之后,宁安城内城外正式由司湛的兵驻守,取名定南军。定南军一驻,各大富绅立即唯逸王令是从。经过半年多的治理,潜南已见成效,百姓们已经能够安康乐业,自知府死后,潜南官场上经过一次大换血,如今也算是政通人和。不过定南军镇守潜南的消息始终会传出来,而等它传到了汴都,就势必会激起惊涛骇浪。果然,三个月后,司烁下令,由临川高统制亲率八万军马,攻打潜南。司湛的身体每况愈下,就连此前鬼无度给的方子都开始慢慢失去效用了,整日里不是吐血,就是昏睡。眼看着大军即将兵临城下,宁婉婉不由得心下焦急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左手边摇篮里沉睡着的孩子,又看了一眼右手躺着的昏迷不醒的夫君,眼下,她必须拿个主意了。无根山。宁婉婉只带了元珠一人前来敲钟拜山。上次见面的拿个小童子竟很快现了身,仿佛早就等在这里似的,恭敬地对宁婉婉做了一个请,“夫人,师父请您进山。”宁婉婉心中一喜,正要和元珠进山门,小童子忽然拦住元珠,“我师父说了,只能让夫人一人进山。”元珠一听,柳眉倒竖,杀气立时溢了出来。“元珠,你且在这里等着。”好不容易等到见鬼无度的机会,她必须把握住。“王妃jiejie,只怕那老东西不安好心。”宁婉婉定定地看着元珠,只说了句:“你放心。”元珠便不再阻拦,任由宁婉婉随着小童子进山了。大概是有小童子领路,一路进山,宁婉婉并未发现这无根山又何奇特诡异的阵法。小童子带着她很快来到一处湖心亭,湖心亭里放着个躺椅,躺椅上有个头发花白,穿着青衫之人半倚在上面……钓着鱼。见那人背影时,宁婉婉皱了皱眉,似觉得哪里见过似的,正要问小童子时,一低头却发现小童子不知何时消失了。宁婉婉四下看了一眼,见四周并无他人,只有亭中一人,便踏上桥廊走了过去。“潜南逸王之妻,宁氏拜见山人。”宁婉婉用江湖的方式拱手行礼道。鬼无度侧身背对着宁婉婉一动不动。宁婉婉又重重喊了一声:“潜南逸王之妻,宁氏拜见山人。”“哈……”鬼无度这才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然后起身,伸懒腰,转过身,笑道:“逸王妃,我们又见面了。”“你?”宁婉婉大吃一惊地看着眼前这张似曾眼熟的脸,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当初那个游医!”“正是鄙人。”鬼无度笑眯眯道。得知游医的真正身份是鬼无度之后,宁婉婉心中一阵阵惊骇,联想起之前的种种,再想起现在鬼无度千方百计地引她前来,她不由得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盯着鬼无度,“你到底想做甚?”鬼无度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宁婉婉冷笑:“我凭什么信你?”“就凭这个。”说着,鬼无度自己的耳后根后面,缓缓拔出了两根极细极长的银针,随着银针彻底拔出,鬼无度那张宛若童颜的脸以rou眼之速变化了起来,最后变成了一张和司湛酷似五成的脸。“你……??”宁婉婉又惊又骇,看着鬼无度的脸半晌说不出话来,“你到底是谁?”鬼无度笑着问:“你应该见过湛儿他娘的画像吧?”鬼无度这么一说,宁婉婉顿时想起眼前这张脸,倒是和司湛母妃的脸似极,她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想,“你莫不是……是湛哥哥的外祖父?”鬼无度满意地点了点头:“鄙人姓秦,名无度,乃秦素缨生父,蓬蒿门掌门人。”宁婉婉怎么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毒圣鬼无度竟然是司湛的外祖父,现在想想,难怪当时他会以游医的身份故意引她上钩,火灵芝也好,药方也好,都是秦无度在暗中救司湛的性命。她大喜,忙上前一步问:“你既是湛哥哥的外祖父,又是毒圣,一定知晓如何能救湛哥哥?”“我自是知晓的。”“太好了。”宁婉婉抓起秦无度的胳膊就急急地朝外面边走边说,“求外祖父出山救湛哥哥,他快不行了。”秦无度却拉住了她,“这山我不能出。”“为何?”宁婉婉不解。“因为蚀骨寒是我下的。”“你说什么?”宁婉婉大吃一惊地往后退了一步。秦无度摇头叹了一息,似有无奈道:“确切来说,是樱儿求我下的。”秦素缨?司湛体内的毒竟是秦素缨下的?!!宁婉婉又惊又骇,“母……她为何要那样做?”“为了保湛儿的命。”“……婉婉不明白。”秦无度回到亭子里的石桌旁,先替宁婉婉倒了一杯茶,递于宁婉婉,宁婉婉看了茶一眼,没接。秦无度无奈地笑了一下,头一仰,举杯喝了个干净。才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