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月初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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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佐之男漫步在浓雾覆盖的森林中,雾太大了,他甚至看不清十米之外的树干。 他摸索着向前走,不停地走,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簇簇纯白色的花。 那花开地纯洁,开地遍地都是,在浓雾的森林中安静地绽放。 本来该是极美的寂静之景,可他却感觉到了一阵诡异。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他警惕起来,却发现是一只兔子跳了出来,一头撞在了树干上。兔子的头骨撞断,眼睛中也渗出血色。 一滴血溅到了花丛,白色的花从花瓣开始变得血红,一朵接着一朵,散发出奇异的香味。也就是在几个呼吸之间,整片花丛都变成了诡异的红色,然后熔化成一池腥臭的血水。 血水中有一个人的身影沉在水下。 他震惊地睁大眼睛。 ——那血水中是伊邪那岐沉睡的身影。 浓雾忽然散开,森林也到了尽头。 埋藏在须佐之男记忆中几百年的场景被清晰地描刻出来,那城镇没有被吸血鬼血洗,没有被火焰烧尽,依旧平和安宁。 年幼的须佐之男面前站着一个记不住面孔的人。那个人手上捧着一束雪白的花束,送给须佐之男。 须佐之男接过花,看到那个人的手上有一枚红色的弯月。 “你……是谁?” “我只是个不重要的传教士。”那个人说着,“请您带上这花吧,美丽的白花一定会洗清所有的罪恶,让您回归母亲的怀抱。” 须佐之男似懂非懂地点头。 他回到镇上,发现镇上的人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这种花,或是别在身上,或是拿在手中。铺天盖地洁白的花朵在皎皎的月光下更加纯洁美丽,须佐之男的心脏却不受控制地恐慌起来。 快阻止他们。 不然就会…… 就会什么?须佐之男想不清楚,他丢下花,跑回家里。 他的父母看到他,眼中含着泪,不停亲吻着他的脸颊,将他藏在床下,并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他的邻居们,和蔼可亲的叔叔婶婶们,像是变了一张面孔。他们张着嘴,口中流下污秽的涎液,两眼通红地朝着他的父母扑过去。 他的父母拿出银质的长剑与他们搏斗,却被源源不断的镇民淹没。 最终那长剑掉到了地上,他的父母缓缓地抬起头,眼中一片血红。 然后的一切都不甚清晰。他仿佛看到了漫天的火光,看到了化为灰烬的镇民,还有他的父母。 一轮不详的血月挂在天空上,地上的血色将那月亮染的通红。 八岐大蛇眯着眼看着这一切,似乎在赞叹着美丽的火光。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在床底下颤抖的那个闻起来很好吃的小孩。 芬芳的香味和颤抖的声音,真是想让人不发现都难呢。 他将须佐之男拎了出来,不顾他激烈的拳脚挣扎,扼住了他脆弱的咽喉。 “就是你啊……确实挺香,伊邪那美倒是挺会找。” 那个黑发的男人漫不经心将他箍进怀里,尖锐的指甲摩挲着须佐之男的下颚。 “可惜,你只能死在这里了,可怜的羔羊。”八岐大蛇的声音中有些微的怜悯,他的声音温柔,却说出了残忍至极的话,“再看一眼这世界吧,你将回归永恒的净土……和你的父母一起。” 他手指微微用力,须佐之男的挣扎就变得微弱起来。 那个紫色眼睛的男人看着他的眼睛,像是神明在注视着他渺小的子民。须佐之男的眼睛逐渐模糊,意识也飘忽起来。 “不用,将他给我吧。”另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八岐大蛇挑了挑眉头,停了手:“这个小孩是伊邪那美选定的容器,不让她复生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杀了他。不然你是想每个血月都去找他在哪里吗?” “我会给他初拥,将他变成血族。这样他就不再是容器。”男人接过了昏迷的须佐之男。 “哦?”八岐大蛇挑了挑眉头,“这么小就给他初拥……呵呵,永远不会长大的身体和逐渐成熟的灵魂,你也不怕他会从此恨你入骨。” “这就不是你该cao心的了。”伊邪那岐淡淡地道。 八岐大蛇觉得有趣,挥了挥手,火光从城镇的中心燃起,飞快地烧遍了整个城市。他笑了一声,带着手下的勒森魃离开了。 梦境还在继续。 伊邪那岐给了须佐之男初拥。被初代血族亲自初拥的二代血族幼小而强大,他很难控制住自己的力量,还有渴血的欲望。 伊邪那岐抓了几个人类过来,须佐之男都不喜欢喝。 这让老父亲有点头疼。 “这么挑嘴,以后怕不是个梵卓。”伊邪那岐嘀咕着,只能用自己的血喂。 他给须佐之男打了个锁,让他戴在手上,还能控制一下自己的力量。 他带着小孩去见了天照和月读,梵卓的天照一脸冷淡地点了点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迈卡维安的月读摸了摸下巴,虽然笑着,但脸上却是遮不住的嘲讽和恶意。 “您带他来见我们,不会是让他自己选择族系吧?”月读问道。月亮的智慧让他早已洞悉这个初代血族带着这个小孩来找他们的目的。 天照询问地看向伊邪那岐。 伊邪那岐也不意外月读能看得出来,迈卡维安一族的智慧向来不可忽视。 他将须佐之男放在他俩面前,对小孩说:“他们两个一个是太阳的族系梵卓,一个是月亮的族系迈卡维安。你是我的后裔,本没有族属,你可以选择以后想成为哪个氏族。” “您还没问过我们的意见呢,大人。”月读说道,不咸不淡地讽刺着,“迈卡维安一族向来都喜欢聪敏的孩子,可惜他不是呢。所以我拒绝他成为迈卡维安的族系。” 须佐之男低下头,月读的声音像是在他的脸上抽了一个火辣辣的巴掌。他咬住嘴唇。 “我接受他。”天照开口。 须佐之男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个金发的冷淡女人。 伊邪那岐拍了他一下,让他向着天照走去。 天照低头看着他,将他抱了起来。她抬起手,一朵血蔷薇从她的手中绽放。 她将那朵血蔷薇贴在他的后腰,须佐之男感觉一阵灼痛,然后自己和面前的这个女人产生了一些血脉一样的联系。 “从此你就是我梵卓的族系。”天照的神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须佐之男点头。 “此时你应该亲吻我的手背,然后叫我族长。念在你还小,以后再教你。”天照将他放了下来,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梦境中分不清时间,只能从快速闪过的落叶与白雪之中才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须佐之男眼睛中的懵懂和幼稚逐渐褪去,变得成熟沉稳。 但那身形还是稚童的身形,永远都会是。 他变得沉默,沉默而宁静。他与天照和月读都亲近了起来,虽然他早已认为自己不再是孩子,可他们还是将他当成孩子看待——因为他幼童的身体。 伊邪那岐突然想起八岐大蛇的话:“这么小就给他初拥,给他永远不会长大的身体和逐渐成熟的灵魂,你也不怕他会恨你入骨。” 他当时只觉得可笑,他赐予了须佐之男第二次生命,他是须佐之男的father,是他的指引者,须佐之男有什么资格恨他。 须佐之男确实没有恨他,相反,他将自己所有的爱和孺慕都给了他——他尊重伊邪那岐如尊重自己的亲父,他爱伊邪那岐如爱着日与月。 伊邪那岐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直到某一天,伊邪那岐将须佐之男叫到书房,他开着窗户,外面一轮蓝色的圆月挂在天空上。 须佐之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伊邪那岐对他说了什么话,然后那蓝月似乎更加明亮了一些。忽然,像是熔化一样,蓝色的月亮变成了一滴滴流动的光芒,融入了须佐之男的身体。 须佐之男昏迷了过去。 等他再次苏醒时,伊邪那岐坐在他的身边,看起来还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强大样子。而他抬起手——那是少年人的手掌。 ———— 须佐之男睁开眼睛的时候,八岐大蛇正坐在他的床边,手中还拿着一封信津津有味地看着。 须佐之男瞳孔一缩,就要拿起天羽羽斩向八岐大蛇捅去,可他摸了一下都没有找到。 管不得这么多,须佐之男跳起来,叩住八岐大蛇的咽喉将他摁倒在床上,固定住他的身体不让他有任何的动作。 八岐大蛇两手无辜地放在两侧,戏谑道:“这就是梵卓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什么?”须佐之男皱起眉头。在昏迷之中他口中确实尝到了熟悉的味道,但是他首先排除了八岐大蛇,因为勒森魃的血是有毒的。 八岐大蛇叹了口气:“真是恩将仇报呢……吸了我那么多的血,现在还把我摁在这里……你是想对我做些什么吗,须佐之男?” 八岐大蛇的声音让须佐之男回过神。他们之间的动作确实有些暧昧了,但他面对的是八岐大蛇,他不敢放松。 须佐之男皱眉:“你在这里做什么?” “刚刚已经说过了哦,我可是救了你……被猎人刺伤的倒霉蛋。”八岐大蛇笑着,轻轻在手指上划了一道血红。 来自勒森魃惑人的血香在小房间里蔓延。须佐之男闻到熟悉的香味,眼睛中已经变得血红,随即疑问也攀上脑海:“你的血明明是有毒的。” 八岐大蛇叹了口气:“你有时候真是煞风景地令人发指。刚吸完我的血,闻到我的味道居然还在想着别的事情……我倒是不知道梵卓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不解风情的血族。” 须佐之男眼睛还是红着,明明还是渴血的状态,可他摁住八岐大蛇的动作没有丝毫松懈,哪怕是被血香诱惑到极致。 八岐大蛇突然笑了,他拉过须佐之男的衣领,让他离自己更近一些,手臂揽上他的腰:“这么久没见……你就没有一丝想我吗?” 须佐之男冷笑一声:“明明前两天还入我的梦,怎么这就好久不见了。” “哦呀,须佐之男居然梦到我了吗?”八岐大蛇吃惊地道,然后嘴角勾起来,“没想到对我用情如此深厚……来,告诉我,在梦中我们做了什么?” 他暧昧地笑着,手掌摩挲了一下须佐之男的后腰。 须佐之男咬了咬牙,手中微微用力:“少废话……” 他视线隐蔽地到处观察着。他的天羽羽斩不在身上,可能是在房间的某个角落。这天羽羽斩只有他能够使用,其他血族根本无法拿起。 “你是在找这个吗?”八岐大蛇含着笑意的声音从他身下响起。须佐之男瞳孔一缩,一把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颈间。 八岐大蛇正拿着天羽羽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听说你的天羽羽斩别的血族都无法拿起,但是我好像也能使用呢……”八岐大蛇声音温柔,拿着那把匕首在须佐之男颈间比划着,“是因为里面用的是我的血吗?” 须佐之男知道恐怕是的。六把天羽羽斩都是用他的骨和八岐大蛇的血,再加上秘银制成的,所以寻常血族根本没法使用,而八岐大蛇——作为供血者,理论上是可以使用的。 而现在情况来到了最糟糕的状态——重伤未愈的他遇上全盛状态下的八岐大蛇,天羽羽斩还被那个勒森魃拿走。 他紧绷着,刚刚一番动作胸口的伤又有些裂开,一缕缕梵卓的血香钻进八岐大蛇的鼻尖。 八岐大蛇舔了舔嘴唇,感觉又有些饿了。只是现在这个梵卓还太虚弱,吃也吃不尽兴。 “不逗你了。”八岐大蛇玩弄着天羽羽斩,将它从须佐之男的颈侧拿开。须佐之男也放开他的咽喉,目光仍然警惕着他的动作。 “你真的救了我?”须佐之男还是有些狐疑。他现在已经基本相信八岐大蛇对他没有杀意了。天羽羽斩在八岐大蛇的手上,他完全可以再朝他心脏捅一刀。即便是须佐之男,被两刀捅在心脏上也必死无疑。 八岐大蛇委屈起来:“不然呢,你以为谁还能救你吗?那个不知道多少代的迈卡维安?他一身的血液都比不上我一小口的血。” 须佐之男有些搞不懂现在的状况了。他不知道八岐大蛇为什么突然变了一副样子,明明上次见面还打生打死,这次却突然救他。 他迟疑了一下:“为什么……” “我说了哦,你的灵魂是属于我的……我会给你刻下曼珠沙华的纹章,让你跪下吻我的手背。在那之前,乱七八糟的虫豸是没有资格觊觎你的。”八岐大蛇笑着,“而且……我们的交易还没有结束呢。” 他暧昧地摩挲着须佐之男的脖子,手指在他的喉结上轻轻摁着画圈,感受到那小巧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说到交易,须佐之男倒是突然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你说你知道伊邪那岐为什么消失在克洛伊森林。”须佐之男问道。 “别急……”八岐大蛇气定神闲,“你现在还付不起我想要的筹码。” “我知道了。”须佐之男点头,“血月和堕族究竟有什么关系?” 八岐大蛇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封已经拆过的信,扬了扬:“或许你应该先看看你的小迈卡维安军师给你写的信。” 须佐之男捏了捏手指:“你……” 八岐大蛇轻笑一声:“也不怪我,这个小蝙蝠一直在撞着窗户,我见它可怜就放它进来了,至于拆信……我想须佐之男大人不会在意的,对吧?” 须佐之男伸出手去拿信,八岐大蛇却将信放得更远了一点。 须佐之男皱起眉头,八岐大蛇将信放在一边,拉过他的衣领:“那些都不重要……现在还是须佐之男你比较重要呢,你的伤口还没痊愈。” “不劳费心,我会想办法治愈。” 八岐大蛇却是说道:“明明有更简单的方式,不是吗?” 他压低了笑声,吐息打在须佐之男的耳廓,口中吐字都换了一种粘稠暧昧的方式。 须佐之男心中一紧。 “你没有想我吗?我可是想你想得不行……心里想你,牙齿想你……这里也想你。”八岐大蛇的胯暗示地摩擦过须佐之男的腿,“只有你会如此挑动我的欲望……坏孩子。” 他轻轻地笑出声。 “你没有一点想要我的血的欲望吗,须佐之男?”八岐大蛇再一次咬破了嘴唇,罂粟一样惑人的霸道血香就在小小的一方屋里蔓延,“你没有一点想要亲吻我的嘴唇,咬破它们,让你钟爱的血液流到你的嘴里的想法吗?” 他眼睛如同绽放的红蔷薇一般瑰丽,他伸出手,将血液抹在自己的唇上,引诱着须佐之男去舔舐。 须佐之男呼吸一滞,直面勒森魃极致诱惑的他攥紧了手指,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不让那惑人的血香夺走他的理智。 他看到八岐大蛇红红的舌尖慢条斯理地舔过嘴唇,将血液卷入口中,一时间连他的嘴中也都是鲜甜的味道。 “这次我没有下毒哦~你可以咬我的脖子,这里是最方便的吸血的位置。” 八岐大蛇抓住须佐之男的手,带着他摸着自己的脖子,抚过他的喉结,解开扣子,摸上锁骨的曼珠沙华的纹章。 “但是我更推荐你咬我的腿根,这里你会尝到此生没有尝到的鲜甜血香……我发誓你会爱上这里。” 他的嘴唇蹭在须佐之男的耳侧,还用舌头舔了舔,那双长腿蹭过须佐之男的胯,手臂拦住他的腰。 “你还可以和我zuoai,在高潮的时候咬我,这样双重的快感会是你从未体验过的,不想试试吗,须佐之男?” 他低声引诱着,眼睛中满是魔魅的红。 须佐之男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拒绝。” 他翻身从八岐大蛇身上下来,不顾自己血红的眼睛,就打算向外走去。可惜八岐大蛇不会让他如愿。 引诱失败的八岐大蛇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挫败,他甚至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怀疑。 他打了个响指,蛇影蜿蜒而上,缠住了须佐之男的脚步。 “你到底要做什么……”须佐之男皱着眉头问道。 八岐大蛇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悦,他抬起须佐之男的下巴,手指强硬地掰开他的嘴唇,将手指填了进去。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呢。”八岐大蛇声音微冷,再一次刺破手指将血液灌了进去。 鲜美冰冷的血液顺着咽喉流入腹腔,须佐之男的獠牙不受控制地张开,将手指上的血洞咬得更深了一点。 “明明渴望着我……却还是说拒绝,你在欲擒故纵吗,须佐之男?” 须佐之男无法说话,他皱着眉头,吮吸着八岐大蛇的手指,不太明白为什么不愿意吸他的血反而让他生气了。 八岐大蛇手指搅动着他的舌头,向咽喉的深处摸去,让须佐之男有些反胃。 八岐大蛇的动作有些粗暴,两根手指毫不客气地夹住他的舌头,却又刻意磕到利齿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须佐之男一边咽着口中的血液,一边越来越疑惑起来。 八岐大蛇对他的关注似乎有些过于多了,不管是给他写那么多的信,还是此次过来救他,给他喂血,似乎都不符合他们平日里敌人的立场。 八岐大蛇虽然给出了解释,但也无法说明为何希望他快点恢复伤口。 须佐之男脑中突然闪过一丝想法,却又有些迟疑。 八岐大蛇这个血族实在是太难懂,须佐之男哪怕追逐了他十年,对他都没有很深的了解。 他像捉摸不透的迷雾,像阴晴不定的月亮。 须佐之男将他的手指从口中拿出,舔了舔上面的齿痕:“不论如何,这次谢谢你。” 须佐之男看着八岐大蛇的眼睛:“你有求于我,是吗?你希望借助我的手去做一些事情,所以你不希望我死亡,也不希望我现在受伤。” “为什么我就不能是欣赏你、想得到你呢。”八岐大蛇挑了挑眉头,问道。 “这个理由我不会相信,你也不会相信,就不用再拿出来敷衍了。”须佐之男摇头。 八岐大蛇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 “有时最接近谎言的反而就是真实。我不会反驳你,相反,无论你猜测什么我都会肯定。我说过,我们不一定非要是敌人,只是你似乎不太认同呢。” 须佐之男没有搭理八岐大蛇的阴阳怪气,他顿了顿,扶住八岐大蛇的肩膀,摁着他坐在床上,他看着那双紫色的眼睛,说道:“我欠你一次,不管你救我是为了什么,我都欠你一次。” 他垂下眼睛,看着八岐大蛇隐隐露出的纹章。这纹章曾经是他的梦魇,可如今看来,支撑他走下去的理由似乎有别的隐情。他不知道那个梦境究竟是他早就忘记的真实记忆,还是八岐大蛇在其中作梗,不过他会查清楚。 “和我签订血契吧,八岐大蛇。”须佐之男说道,“你可以利用我做一件事,只要不踩到我的底线,比如杀死无辜的血族和人类,伤害我的友人和家人。我的条件是你在我需要的时候为我提供帮助。在交易结束之前我不会再追杀你,你也不得伤害我性命。” 八岐大蛇挑眉,有些惊讶。 然后他笑了起来,伸出手,手中出现一条曼珠沙华的纹路:“好啊,不过我要加一条。如果我要吸你的血,你不得拒绝。” 须佐之男握住了他的手,血蔷薇与曼珠沙华纠缠在一起。 ———— 须佐之男低下头,将嘴唇贴在八岐大蛇的颈侧,轻轻吻了起来。 八岐大蛇有些意外,他扬起脖子:“怎么,刚刚不是说不要吗,须佐之男竟然也是个出尔反尔的人。” 须佐之男又落下几个吻,问道:“可以吗?” 八岐大蛇被他这种每次都要问一次的吸血习惯逗笑了,他从来不知道血族竟然是这么绅士的种族,尽管他平时也会披上绅士的外衣,但像询问自己的猎物可不可以吸血这样的事,让他觉得好笑极了。 “如果我要说不可以,你会怎么样?”八岐大蛇戏谑道。 须佐之男直起身:“那就算了。” 八岐大蛇直接叩住须佐之男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忍不住笑出声:“你真是太有意思了……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这让我越发想得到你。吸吧,好孩子,想怎么咬都随你……来吧,让我看看十年过去你的技术有没有进步。” 须佐之男拉开他的领口,朝着颈侧吻去。他伸出舌头舔着跳动着血脉的脖子,闻到苍白皮肤下令人心醉的血香。 他的眼睛悄然变得血红,口中的吻也变得粘稠暧昧。 八岐大蛇享受地眯起眼睛,手中搂着那纤细的腰,手指已经挑开他的衣服从后腰摸了进去。 须佐之男动作一顿,却没有阻止,张开牙齿细细密密地咬着,在八岐大蛇的脖子上留下一个个红色的痕迹,很快就在血族强大的自愈能力下消失。 八岐大蛇看起来有些情动,他眼睛中也变成了红色,舔了舔嘴唇,喉结微动。他的手指摩挲着须佐之男的腰,摸向他的脊背。 须佐之男将那个滚动的喉结含在口中,轻轻舔了一下,听到八岐大蛇轻吸了一口气。 须佐之男安抚地顺了顺八岐大蛇的白发,然后扣住他的头抬起来,将他的脖颈摆出了一个更适合吸血的姿势。 八岐大蛇一直有一副好相貌,即便是在普遍外貌条件优秀的血族中也会是最美貌的那层。须佐之男看着在他身下顺从地扬起脖颈的八岐大蛇,心脏有些加快。 他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低头咬了上去。利齿刺破皮肤,醇厚的血香涌入口中,须佐之男用了很大的意志才保持温柔的动作。 他的腰和背被抚摸着,但他已经无暇顾及,脑海中已经被吸血的快感支配。 八岐大蛇低低地喘息出声,一副享受极了的样子。他舔了舔嘴唇,眼中是毫不隐藏的情色。 “要做吗,须佐之男?” 他问道。 ———— 王城之中,晴明的窗户却是被一只深蓝色的蝙蝠敲响。 “什么声音?”源博雅问道。 晴明打开窗户,将蝙蝠放了进来,那只蝙蝠吱吱地叫着,爪子中带着一封信。 “是迈卡维安的信使,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那位荒大人的。”晴明接过信,挑破手指放了一点血喂给那只蝙蝠,将它放在一边。 “迈卡维安怎么会给你写信?”源博雅有些摸不着头脑。 晴明神情凝重起来:“不清楚,但是总归不是好事。” 他将信拆开,仔仔细细地读着信,只是越读眉头皱地越紧。 连源博雅都有些紧张了,他问道:“什么事?” 读到最后,晴明陷入沉思,将信递给了源博雅。 源博雅看完信,神情有些呆滞:“他说的……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但是我可以去皇家书库中去查。” “这也是我的打算。”晴明点头,看向房间中摆放的那束白色的花,“如果陀铃花、血月和堕族真的有联系,那最近王城大量引进的花……恐怕就是一场灾难了。” 两人皱着眉头,气氛有些凝重。 “对了,晴明,你说魔党的王对须佐之男预告说他会在下一个血月去抓神乐,会不会和这个有什么联系?”源博雅突然想到,然后愤怒起来,“他早就知道那个血月会有堕族出现,这一切都跟他脱不了关系!” 晴明沉思了一下,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以他的智谋,不会做出这样事情。不过我现在也有些猜测了。之前我想不到如果他想抓神乐,为何还要提前告知须佐之男,就好像非常希望须佐之男去阻止他一样。现在,知道会有堕族出现,这一切都好解释多了。” 博雅对上了他的思路:“你是说,魔党的王发出的预告,实际是为了让须佐之男去阻止堕族?” 晴明点头:“这恐怕就是最大的可能。堕族和血族相似,但是他们没有理智,被咬伤的人类都会变成堕族,因此密党对他们的态度向来是消灭。而魔党虽然没有明确的说明,但是看八岐大蛇这个意思,恐怕也是不希望他们存在的。” “其实我想不明白,距离上一次堕族出现已经过了好几百年,这期间也多次出现血月,陀铃花也肯定不是第一次出现,为什么都没有堕族呢?”源博雅问道。 晴明摩挲着手中的手杖,说道:“这也是我担心的。恐怕堕族出现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其他理由,而这理由,恐怕就是阻止这场灾难的关键。” 晴明有些忧虑地望着外面有些微红的月亮。距离须佐之男去迪巴尔城已经一周了,还有一周就到了血月之夜,而他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 荒在信的结尾问他最近有没有收到须佐之男的信,因为他给须佐之男寄信的蝙蝠没有拿到回信就回去了,而这几天来没有任何消息。 晴明拿出一张新的信纸,斟酌了一下语句给荒写了一封回信,大概意思是感谢他的告知,他们会写信给须佐之男,并派人去寻找他的踪迹。 他将信绑在蝙蝠身上,让它飞出了窗外。 “博雅,你先给卫兵下令将陀铃花收拢起来销毁,并禁止售卖和携带。给我皇家书库的权限,我需要去查些资料,神乐那边……我会让一个猎人小队去保护她,你联系王城的牧师,还有女巫。我有预感,她恐怕是关键。”晴明一条一条嘱托着。 博雅点点头,神色凝重地离开了。 ———— “要做吗,须佐之男?”八岐大蛇的声音有些微哑,他摩挲着须佐之男后腰的纹章,另一只手抚向他的胸口。 须佐之男似乎有些愣住,他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舔着八岐大蛇颈间的血洞。 八岐大蛇的手慢条斯理地抚摸着他的身体,如大理石一样冰冷的手指摸过同样冰冷的身躯,挑逗着。 须佐之男抬起头,说道:“这似乎不在我们约定的范围内。” 八岐大蛇挑眉:“怎么不在呢……我是在为你提供必要的帮助。” “……” 须佐之男叩住他的手,膝盖抵住他已经在蹭来蹭去的腿,继续舔舐着他的脖颈。 “这个动作我有点累,换个地方咬吧。”八岐大蛇用低哑的声音说道。 须佐之男点了点头,帮他舔舐了伤口,擦了擦嘴角:“好,你想我咬哪里?” 八岐大蛇却是舔着嘴唇笑了一下,咬破自己的嘴唇。他一把拉过须佐之男,吻了上去。 柔软的嘴唇带着鲜甜的味道映到了须佐之男的嘴上,他下意识地张开口,吮吸着那伤口。 八岐大蛇看起来也兴奋极了,他的利齿张开,刮破了须佐之男的嘴唇。 两人的血液在口舌之间交融,已经分不清楚谁在吸谁的血。 须佐之男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八岐大蛇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将柔软的舌头送到须佐之男口中,搅动着他的舌尖,让鲜甜的血液覆满他的味蕾。 须佐之男忽然感觉有些飘忽,像是中毒一般踩在云端,但他知道没有。 头皮发麻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攥紧八岐大蛇的手,巨大的浪潮一波一波地冲击着他的脑海。 急促的呼吸交融着,八岐大蛇已经开始反客为主地握住他的手指,正叩着摩挲着他的指缝。一种即将失去控制的恐慌让须佐之男冷静下来。 他松开八岐大蛇的嘴唇,将手指抽了出来。 "好了,已经足够了。"他站起身,白玉一样的脸上还有些微红。 他摸了一下胸口的刀痕,在二代血族的血液作用下已经治愈了许多,如今只剩一道粉色的疤痕。 八岐大蛇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站起来又揽住须佐之男的腰,咬着他的耳垂:"真的不做吗?" "没有必要。"须佐之男摇头。 八岐大蛇笑出声:"好,记住你今天说的……我邀请了你两次,你没有答应,后面可就没这么容易满足你了。" 他坐到床边,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长发。嘴唇、脖子上的伤口和痕迹都已经消失,除了他眼中深沉的欲色,没有人看得出来刚刚两个高阶血族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将天羽羽斩递给须佐之男,须佐之男接过来,问到:"剩下的几把呢?" "别急……不会给你弄丢的。先借我玩一玩吧,我也想试一下这把好用的武器呢。"八岐大蛇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那把血蔷薇之枪,兴致勃勃地拆着它的弹夹。 须佐之男抿了抿嘴唇:"……我们只是暂时休战,并不是从此恩怨两消。" "我当然知道……要是让我从此和你相亲相爱,只是想想就忍不住感到恶心。"八岐大蛇笑着说出了带着恶意的话。 须佐之男没有搭理他,他正在将天羽羽斩放回身上。 "我的信呢?"他伸手,八岐大蛇将那封信丢到他的手上。 "看看吧,或许你会清楚很多。" 须佐之男打开那封信,看了起来。 越看眉头越是紧绷。 荒说,堕族每次出现都伴随着血月,为世间带来灾难,然而血月却不一定会带来堕族。 "在迈卡维安的记载中,血族的起源来于月,因此我们藏于黑暗,厌恶白日。在最初的混乱时期,出现过大量蓝月和红月的记载,只是后面红月暗淡,蓝月出现的也越来越少,月亮重新回归白月。只是每几年或者几十年,都会有一个夜晚是红月的夜晚,在这个晚上,血族能感受到一股来自血脉的牵动……血族会更恣意,更受本能控制。因此许多血族会赞美血月,认为血月是他们的力量来源。 迈卡维安是蓝月的眷属,而红月的眷属是……棘密魑。" 须佐之男陷入沉思。 八岐大蛇看着思索中的须佐之男,开口:"一周后的血月,堕族会在王城出现。" "你是如何确定?"须佐之男问道。 "因为……所有的条件都吻合了。"八岐大蛇似笑非笑地看着须佐之男,"与几百年前那次,你尚且幼小的那晚,所有条件都吻合了。" 须佐之男瞳孔一缩:"你看了我的梦?" "只是你太久没有醒来,就去看了一眼而已。倒是提醒了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是那天那个孩子。我本以为你永远不会长大……结果是伊邪那岐没舍得……"他笑了一声。 "那晚发生了什么?"须佐之男皱着眉头。 "原来你说的杀死你的父母指的是这件事,倒是让我平白无故地受了几年的追杀。血月之下,灵力的容器,蕴藏着始祖力量的白花,还有甘愿献身的,传教士,。这四个是血族始祖之一伊邪那美复生的条件。而堕族,只是被女神力量扭曲的可怜人类而已。"八岐大蛇的声音有些怜悯。 "血月之下始祖的力量会达到顶端,白花融化成血水,传教士献出他的灵魂,让伊邪那美在容器身上复生……而你当年就是被选中的容器。"八岐大蛇温柔地说道,"而神乐,不出意外就是下一个被选中的容器。只是不知道她这次有没有另一个伊邪那岐去将她救起来呢?" ———— 荒酱:你们do之前可以先给我写个回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