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之澜歌3（海波东）（发重了重发）

    “此人就是我们雇佣缉拿叛徒之人，可没想到他已经被……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天。”

    蛇人们簇拥着女王来到了海波东他们刚刚进入的房间，看到死去的公会头领以及打开的后门，不知道想些什么。

    ‘嘘——’

    地板之下，火参压在海波东身上，因为两个男人体型大，他们不得不贴得很近才能塞进地板下的空腔中。

    身下的的躯体紧绷着，也不知是紧张会不会被外面的蛇人发现，还是某只特别喜欢自作主张的蛇人缠得他太紧了，本质是无毒蟒蛇的火参感受缠绕下的血液流速判断猎物状态是一种天赋技能——海波东的心率不正常。

    甚至说——

    火参歪了歪头，尖耳几乎是贴到了他的面部，手也放在了海波东的胸膛上。

    咚咚、咚咚、咚咚——

    海波东还得分心于屋内蛇人的谈话与动向，而火参心里有底似的毫不在乎，他将身子压得更低了，粗壮有力的蛇尾塞在海波东双腿间，橙红艳丽的蛇尾灵动地戳着对方的小腿，然后在海波东紧张的目光下缠了上去。

    真奇怪，蛇的鳞片是冷的，冰属性的斗气也是冷的，可偏偏二人热出了汗。

    火参眨着眼睛略有些痴迷地看向人类，不得不说人类真的就是受天道宠爱的物种，他们妖怪修行千百年得道的证明就是化为人形。

    寿命短短几十载，在火参眼里，他们和朝生夕死的蜉蝣一样生命短暂。

    好在这个世界里，修炼可以增长人类的寿元。

    但寿命短暂那又怎样呢？

    即便渺小如萤火，火参也认为这萤火与皓月同辉，他过去、现在、以及未来，永远会为这世间生灵中最复杂、最不屈、最璀璨的人类的灵魂心动。

    对于火参来说，喜欢上一个人的理由太简单了。

    “你的眼睛……”火参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若不是海波东离他极近极近，他一定听不清这比叹息声更微弱的呢喃。

    “是很漂亮的蓝色。”同样的，就如同火参能感受到海波东的心跳，海波东也通过相贴的身体，感受到了比他胸膛中的那个更活跃、更热情的心脏在跳动着。

    “真好看……”海波东直接抬手捂住了火参的嘴，眼睛透过地板的缝隙去观察是否被注意到，明明是应该紧张到呼吸都该放轻的时候，偏偏这个蛇人对自己的处境一点都不关心似的。

    海波东感到一股燥热，大概是什么吊桥效应，海波东甚至都开始担心自己和蛇人的心跳声会不会被听到。

    因为真的太大、太大、太大声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没正形！

    海波东恶狠狠地瞪了眼火参，却又被那眼神中炙烫的情感惊得不自在地扭过头，他将发热的脸贴在地面，试图降下这不自然的温度。

    火参毫不在意外面的情形，任由逐渐靠近的蛇人们的蛇尾末端磕碰到他们顶上的地板，某些激素窜进大脑的感觉极好，火参特别享受着爱与被爱的感觉。

    听啊，他们逐渐共频的心跳；

    看啊，他那躲闪的眼神；

    火参伸出舌头舔了舔捂住他的手心，海波东反应激烈地撤走了手，扯到了肩胛的伤处。若不是理智尚存，他都要不管不顾地将人踢开了。

    火参像在品尝什么似的舌头碾着上颚，眼睛愉悦地眯起，脸依旧贴近着对方而未抬起。

    他再度伸出了舌头，只不过是一对又细又长的分叉——火参吐着蛇信，海波东已经将自己极力地贴近地面了，但那鲜红微凉的蛇信轻轻搔了搔他的脸，很快又缩了回去，将捕捉到的气味信息交给口腔中的犁鼻器分辨。

    声音渐渐远去，大抵是蛇人们离开了，这下他们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了。

    “你在干什么！”

    海波东皱紧眉头，仍习惯性压低着声音，因为不确定蛇人们离开了多远，他没有多余的动作。

    “你喜欢我。”

    “你都在胡说什么？！”

    “别否认。”

    火参那张脸连得意的笑着都笑得恣意洒脱，他软下身子，几乎就是整个人趴在了对方身上，不顾对方的挣动，火参轻笑着解释：“可能你的理智认为不可能，情感也乱得一时理不清，但……我尝出来了。”

    火参再次吐了吐蛇信，很确认捕捉到的信息是准确的：“你的身体告诉我，你对我心动了。”

    白净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戳了戳海波东的脸，又搔了搔他脸上的胡茬：“你知道吗，你现在散发的味道对于我来说，就是告诉我，你对我有感觉。”

    “嘿嘿嘿～”火参眼神黏糊得能拉丝，“既然你我二人有意，那莫不如我们就做一对亡命鸳鸯，我们一起离开这塔戈尔沙漠……”

    海波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耳边全是蛇人压低声音唠唠叨叨又颇显暧昧的噪音，热气吹在他耳朵上痒得要命。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待到蛇人真的离开了佣兵工会的据点，海波东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直接涌起斗气，曲膝抬臂，一瞬间就将火参顶破地板，彻底将人从自己身上移开。

    “咳咳、”火参甩了甩身上的灰尘和木屑，这点力度对他来说纯属小打小闹，“男人，你这是欲拒还迎。”

    然而哪怕是泥人都有三分气性，何况是怎么看脾气都不与温和搭边的海波东。

    “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剁了喂魔兽。”

    “好啊。”也听不出火参究竟是没当回事，还是真的就这么想的，他直起身再度蹭到海波东身后：“我的命现在就是你的了，你想对我怎样就怎样，替你去死我都甘愿。”

    海波东却被这样的话激出了火气：“你这蛇人！究竟把感情当成什么了？”

    “你、你、”终究是说不出太肮脏的字眼，“放荡！”

    那样子倒不是像气于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示爱，更像是被某句话联系上了什么旧事。

    海波东气愤转身离去。

    委托人死了，二人间的联系已断，但火参还是选择黏上去，现在哪怕给他机会可以独自离开塔戈尔沙漠他也不愿了。

    “哎呀，等等我，现在不跟着你我还能去哪啊，我要是说错话了，那我道歉还不成？”

    ……

    “亲亲，别生气了，你得跟我说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得告诉我我才能改啊～”

    两人再度进入了沙漠，干燥炎热的天气让灵魂认知是一只宠物球蟒的火参极度不适。

    “嘶——”

    之前和美杜莎女王缠斗的时候不慎被毒蛇咬了一口，即使一直用斗气压制，也有些顶不住了，毕竟从实力上来说，美杜莎女王的能力强劲他不止一分。

    “中毒了吧？我来帮你吧，毕竟我可是蛇人啊，蛇毒我帮你解吧，来来来，那边有阴凉地，还有坐的地方，我们去那边吧，走吧走吧～”

    短暂的相处中，海波东已经差不多适应了身旁这个聒噪的蛇人，耳朵已经自动滤掉了一切他不想听的话。

    终究是对最初蛇人的那些话有些在意，这让他想起了他的一些经历，旧时的伤疤仍剐刻在心上，时不时便会隐隐作痛。

    “为什么？”

    火参止住了话，为海波东的这句话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他问的究竟是什么。

    看到那蛇人一脸傻气的表情，海波东气的心头一梗，他努力平复心情。

    “你真的觉得，为对方而死，那个人会高兴吗？”

    海波东看到蛇人逐渐收敛了轻佻犯贱的表情，继续问道：“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你随口一说可以为别人死，但有的人拼了命想让对方活下去都做不到。”

    “所以，你是被留下的那个。”

    “……”

    当火参平静下来不再做作的时候，那双翠绿透彻的绿眸好似能洞穿人心：“我明白，因为我也是。”

    海波东哑然了，他也是一时冲动，他说到底还是不习惯去剖白心迹的，于是就表现为，他表情僵硬地望着火参。

    “嗯？是想要听故事吗？”与预想不同，火参好似并没有被影响着似的，他甚至安慰性地笑了笑：“很平淡的故事，他也是一个人类，生命脆弱又短暂，他的生命都没走完一半，就因为从高处掉下摔死了。”

    “那是我第一个爱着的人，他教会了我爱要全情投入，每一天都竭尽全力去爱，不留遗憾。”

    这都是过去多少年的事了，要不是因为那是他破壳后一直照顾着他的第一个主人，火参都不一定能记住他生命里出现过这么个人。

    火参再度顺着递过来的梯子往上爬，又黏在了海波东身边，海波东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有甩开火参——哦～刀子嘴豆腐心。

    火参大抵能猜到怎么回事，对方透露的信息太多了，他也因此更对对方着迷了，现在对方要是因此产生了想了解他的欲望，他一定能更加不可自拔的爱上自己。

    不过火参还是有些忍不住感慨：“你们人类有时候真的好奇怪，你们寿命短暂，却偏偏想许诺彼此永恒，而我们妖族寿命漫长，却喜欢燃尽一切去追求每个片刻的心动。”

    “但恋爱啊，是两个人的相互磨合，或许我的故事能勾起你的倾诉欲？我真心期待你会某一天向我袒露你过去的疤痕，而我也会努力达成你想要的标准，但在此之前我认为我们需要解决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斗气逐渐恢复的火参也运用起了感知能力，和同样注意到些什么的海波东不约而同的望向同一处：

    “快渴死了，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