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女主她每天都在演 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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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笑着去了书院,因这次请假委实久,还去找了山长销假。 等再进学堂,许多人都跟江蓠打招呼,江蓠目光落到褚jiejie旁,发现沈朝玉没来,下意识便松了口气。 她想换位置。 借口是现成的,江蓠说气闷,欲换去窗边,褚莲音不算高兴,倒是春莺高兴极了-- 因为江蓠选择换到了她后面,以后若要寻她,转个身便是,方便极了。 等坐到窗边,离开褚莲音和沈朝玉身边,江蓠才觉提着的那颗心下去了。 推开窗,暖风钻了一点进来,带着蝉鸣和夏日荷塘的清香,江蓠闭上眼睛。 “你不怕晒啊?” 春莺回过头,她可是将旁边的窗用纱罩了一层呢。 “怕啊。” 江蓠说着,唇间却带了笑。 春莺可不觉得,她这模样像是怕目光落到对方吹弹可破的肌肤,羡慕道:“也不知道你平时涂了什么,为何一点儿印都不见。” 不像她,脸上还留了褐点子呢。 这话江蓠接不了。 若接了,怕是要遭人嫌的,只道:“大概是…我茹素多一些?” “讨厌。” 春莺捶她,不过想一想,要她像阿蓠似的整日不吃rou,她怕是要疯。 果真,美人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 而江蓠却是想起过去。 她确实不怕晒,从前在晋阳府,她整日里跟一帮小儿郎们在外面疯跑,一个夏天过去,小儿郎们都晒成了黑炭,唯独她,白得跟雪球儿一般。 阿爹说过,阿娘也是如此,天生的晒不黑。 沈朝玉就是这时进来的,依然一身白,高冠博带,手里拎着个竹制书箱,模样舒适又散淡。 许多人与他打招呼。 春莺压低声:“朝玉公子来了。” 江蓠抬头,目光恰与进来的郎君一触,又立马移开。 只是,随着这人的走近,刚才的闲散却是一点儿都不见了。 春莺赞叹:“久不见君子,天上雪,云间月,人间仙…” 江蓠看她眸光闪闪,不欲接这个话题,说起了春风阁最近新出的胭脂。 春莺一听春风阁,立马将刚才还占据她整颗心的沈郎君丢到了一边。 “…春风阁?前几天我还与阿姐去了一趟,我说落花樱好看,色淡如樱,可我阿姐偏偏要说那映日红美,色稠如炽…” 春莺絮絮叨叨,江蓠却开始心不在焉,她能感觉那人在离她越来越靠近,她闻到了那股似兰非兰似竹非竹的冷香… 一道影子落到她案几,江蓠心漏跳了一拍,而后,就见那影子又过了去。 江蓠舒了口气,春莺不满地看她: “阿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江蓠抬头:“嗯?什么?” “我是说休沐那天,要不要跟我一块出门?我们去春风阁一趟,你帮我品鉴品鉴,是落花樱美,还是映日红美…” 江蓠嘴角弯出个柔盈盈的“好”字。 春莺兴奋地道:“那便如此说定了。” “恩。” 江蓠说完,低下头去,重新翻起书来。 只是,目光落在一处,良久未动。 早课上完,江蓠只觉得早上被硬灌下去的一碗药兜不住了,便起身先去了净房。 净房回来,要经过一片竹林。 竹林葱郁,江蓠过去时,就看见被绿意掩映的白衣一角。 汴京流行白色,许是因“天上白玉京,人间谪仙人”沈朝玉的缘故,公子们好穿白衣,最好再执一柄进折扇,若是春日杨柳堤边,便会看到无数穿了白衣的公子在那踏青。 可就算是白衣,也有许多讲究。 一般的就是白棉布,好一些的,是松江白绫;再好一些的,便是龚州素锦。 龚州素锦已经是普通百姓消费不起的昂贵。 而江蓠却认出,那被竹林掩映的,是价比黄金的“雪绫霜”。 雪绫霜,柳州贡缎,一寸白一寸雪,无一丝杂色,轻如纱,垂如绸,在阳光下似飘了一层莹莹雪,最是稀少,价比黄金,每年柳州呈至京都也不过十匹。 而能用这雪绫霜制衣的,整个皇城也没有几个。 但江蓠分明记得,沈朝玉清晨穿的,就是雪绫霜。 她不欲在这碰到他,脚步一转,不再路过竹林,而是从旁边的小道过去。 才踏上小道,方才还在竹林边的白衣郎君就出现在了面前,挡在道前。 “江蓠。” 江蓠心中一跳,下意识便停了脚。 “沈公子?” 她看着挡在面前的男子,却也不敢抬得太高,生怕眼中的情绪泄露了一星半点去。 “为何搬走。” 他问,像是单纯的疑惑,亦或者,有别的什么,江蓠分不清,也不想分。 江蓠没抬头,声音却轻快:“窗边的空气更好,不闷。” “如此。” 他道。 江蓠没抬头,却能感觉他在看她。 长公主那夜的感觉突然袭上来,心像染了病,被风吹得躁动,可江蓠知道,该止了。 褚jiejie待她那般好,褚府对她这般好,她连这意都不该起。 可心却似不听话的浮草,乱糟糟地在风里摇。 良久,这人离开了。 江蓠弯起的嘴放下,下一秒,又重新提起,她整了整衣衫,重新往学堂里去。 上午的最后一堂是讲经释义课。 学生们早已经饥肠辘辘,可惜秋夫子又拖了堂,拿着一卷书,拖着长长的语调在那讲《四书》。 等到秋夫子说一声“下课”,一群人一哄而出。 江蓠被春莺和褚莲音拉着跑。 “今日是孙厨娘亲自下厨,听说会有叫烧鸡,快些走,去晚了恐怕就要被森柏那帮人吃光了!” 江蓠慢悠悠地拿着食盒:“阿姐,春莺,你们自去,我不吃rou。” 春莺翻了个白眼:“是是是,咱们江小姐可是仙子投胎,吃不得凡间的荤腥!” 褚莲音本也想说上两句,可听春莺这般说,却又心疼上了,骂春莺:“你自己要吃rou便吃去,带上我阿蓠meimei做什么,我阿蓠meimei要吃什么便吃什么,关你何事!” 江蓠见两人又要吵上,忙道:“阿姐,春莺,你们若再不加紧,那叫烧鸡恐怕就真要让人吃没了。” 褚莲音和春莺同时看她:“才不会!” “那便快去,”江蓠道,“不必管我,我食素。” 两人心念照烧鸡,果然三言两语就被劝动,抛下江蓠,当先往食舍跑了去。 江蓠则慢悠悠地到了食舍。 一进去,就感觉许多人目光落到她身上。 她是惯了的,只往里看,找褚莲音。 褚莲音朝她招手:“阿蓠meimei,这儿!” 江蓠嘴角扬了起来,才要走过去,却见褚jiejie和春莺坐着的长形案几边,坐了一排人。 唯一空着的位置,旁边是沈朝玉。 沈朝玉取了副筷著,安静地坐那吃,银筷玉馔,普通一碗汤面,在他手里成了琼浆玉露般的东西。 周围许多女郎偷看他。 江蓠止了步。 “阿蓠,快来!” 春莺也叫她。 沈朝玉抬头,江蓠却是按住腹部,做了个不那么舒服的动作:“褚jiejie,春莺,我突然有些事,你们…” 女子脸儿泛红,眼眸含泪,像是有件难以启齿的事。 褚莲音立马就明白了,忙道:“阿蓠meimei自去,一会阿姐给你打份饭。” “好。” 江蓠留了食盒便走。 后面隐隐传来一阵笑,她红着脸出了食舍,等走远些,脸上的急切下了去,开始缓缓向甲字楼去。 只是,也没去甲字楼,反而转去了那满是睡莲的池塘,望着那池塘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