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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宜饮浓茶,今天茶房是谁当差?革她一月的用度!”惠仙忙躬身接过茶盏:“是奴婢的疏忽,今晨奴婢睡过了。恰巧茶房新来了两个宫人,奴婢没来得及去叮嘱一声,因此才浓了些。”皇后冷冷道:“你是管茶房的?那桂旗与桂枝又是做什么的?既然她们没交代清楚,便连她二人的用度也一并革去。”惠仙道:“娘娘,桂旗和桂枝一向当差谨慎,这样要紧的事情,她们怎会不交代清楚?想是宫人新来,未掌握好分寸,还请娘娘宽恕这一次。若明天还不好,再一并罚过不迟。”正文第23章女帝师一(23)我暗暗点头。只见惠仙身着天青色方胜绫纱半袖,换着高髻,簪着两支雪青堆纱宫花,与寻常的执事宫女一般打扮,并无半分出格。想起前晚她拿着画像在皇后面前凑趣,何尝不是在为我说话?皇后身边的第一人,难得竟如此敦厚。只听皇后道:“也罢,就依你。”又向陆贵妃道,“陆meimei还剩着几日,也免了吧。若跪出旧病来,就不好了。”陆贵妃忙谢恩。皇后道:“还有一事,徐女史过身也有一阵子了。陆meimei宫里还少着一位女官,本宫看御史中丞车回的小女儿车舜英就很好。前些日子随她母亲顺义君进宫请安,十分安静懂事。本宫已和她母亲说了,让她到你宫里做个女巡。不知meimei可愿意?”陆贵妃微笑道:“多谢皇后恩典。”牵着高曜的小手从守坤宫出来,浅金日光如陆贵妃身上的亮纱,溶溶澹澹落在每个人的身上脸上。锦素拉着高显的手走过来。两个小兄弟一见面便不肯安静,你追我赶奔下玉阶,刘氏和李氏两个乳母在后面追之不及。我心知必是锦素和史易珠——或是她们身边的人将画像之事告诉了王氏,一时不知怎样面对,正欲加快脚步追上高曜,忽听锦素唤道:“玉机jiejie请留步。”我不得已停下脚步,转身道:“meimei有何指教?”锦素尚未察觉我的心绪,与史易珠一道上前,微笑道:“有一事要请教jiejie。”我笑道:“是皇后下旨裁了乳母的事么?”锦素和史易珠相视一眼,小心翼翼道:“不瞒jiejie说,平日里照料大殿下的事情大半都是温嬷嬷做的,如今温嬷嬷乍出宫去,剩下的刘嬷嬷有些不得力,我也不懂得这些,因此宫里乱作一团。请问玉机jiejie,皇后娘娘为何骤然下旨裁剪乳母?”我见她说得可怜,不禁有些心软:“我也不知道。前日皇后深夜召见,以周贵妃像之事质问于我,我费了许多口舌才得以消除皇后的疑虑,这会儿还心有余悸。皇后的懿旨,又如何会与我这进宫才刚二十日的人说?”说着,只细看她二人的神色。锦素奇道:“jiejie在自己的宫里作画,爱画谁便画谁,皇后连这也要管?”顿了一顿,方才恍然道,“玉机jiejie这是在疑心meimei么?”史易珠道:“虽说当日看画时只有我和锦素jiejie在,但我们二人只觉那画像是jiejie闲时作来自赏的,我二人怎会以此事构陷jiejie?jiejie再想想,或是别有用心的人看见了,又或是我二人回宫告诉了别人……那也说不定。”锦素转头看了一眼杜衡,低头道:“meimei只向母亲说过。”史易珠道:“我曾向周贵妃提起过,贵妃嘱咐我不要将此事再说与别人听,因此meimei便没再向第二人提过了。”我叹道:“究竟是我自己不小心。此事不必再提,二位meimei也别往心里去。”史易珠道:“若身边有人窥伺,天长日久,谁没有一星半点的错处被拿住?如此这宫里还有咱们的立足之地么?如今看来,不单是jiejie,连锦素jiejie和我,还有那位即将进宫的车女巡,都不得不小心些了。”我点点头。史易珠见锦素发呆,便又添一句:“锦素jiejie说对不对?”锦素恍然道:“meimei所言甚是。”我知道锦素已对杜衡起疑,便不忍再追究。遂拉起锦素的手道:“此事我不当提起,让二位meimei为难了。”史易珠忙道:“这是jian人作祟,怎怪得jiejie?jiejie若不说出来,咱们姐妹平白生分了,这才真的为难。”闻得“jian人作祟”四个字,锦素的指尖在我手心中陡然一凉。她缩回双手,垂首欲深。我笑道:“该走了,连公主们都走远了。”午膳时狂风骤起,彤云密布,午后哗啦啦下起雨来。雨幕之中,丁香花一一凋落,日晷的铜针被雨水冲刷得闪闪发光。小丫头们也不顾风雨,关了宫门,拿木板将排水阴沟堵上,不多时,院中便积了半尺深的雨水。雨停后,南方一道彩虹高挂在定川殿顶。众人一面看彩虹,一面拿出平日糊的纸船和莲花,嘻嘻哈哈放在水中。小船悠悠靠在丁香花坛下,落花托着雨滴,砸落舟中。我和高曜站在启祥殿门口向南张望。高曜问道:“玉机jiejie,天上为什么会有彩虹?”我笑道:“有一则远方的传说,说彩虹是上天与万民约定的凭证。”高曜问道:“什么凭证?”我娓娓道:“许久以前,万民未经教化,常做许多坏事。上天便下了一场大雨,历经三百日夜不绝,全天下都变成汪洋大海。有一个义人知道洪水要来,便早早造了一只大船避难。相信他的人都上了船,他又收留了许多飞禽走兽,众人齐心合力,一起挨过水灾。洪水之后,这位义人以太牢祭天,天上便现出一道七色彩虹,约定从此再也不以天灾毁灭下界,万民才得以繁衍子嗣,休养生息。”[41]高曜想了想道:“夫子说过,不教而杀谓之虐。[42]既然万民未经教化,上天又为何降下灾祸?岂不是太过不仁?”我一怔,不禁又惊又喜:“殿下所言甚是。”高曜又道:“夫子还说,虹是不祥之兆。”我淡淡道:“殿前之气,应为虹蜺,皆妖邪所生,不正之象,诗人所谓蝃者也。于曰:‘蜺之比,无德以色亲。’[43]”高曜侧头道:“jiejie说的故事,是灾后有虹;夫子则说,虹主妖邪。原来中外所说,都是一样的,霓虹总是伴着灾异而生。”正说着,芸儿拿了几只纸船过来,我忙道:“殿下随他们去玩吧。”回到殿中,芳馨奉上茶来,一面道:“奴婢仔细查问了原来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