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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小姐怒了,又来叫她说。但虽无奈也只好如实道来:“小姐,奴婢们一心为您,从不敢使什么坏心眼您也是知道的。不过是、是将军府的小厮每日送东西来都会叮嘱上一句,让我们帮着记下小姐的喜好……”姜慕姻微微愣了一下,又听得香菱急急道:“小姐,这不是未来姑爷想多了解下您吗?霍将军这样有心,奴婢们这才想着帮上一帮!”“……你们两个。”姜慕姻一阵哑然,看着两个朝她挤眉弄眼的小丫头,脸颊儿莫名倒先染上了绯红。一时倒不知说些什么了,姜慕姻最后也没再呵责些什么,只自顾自走到桌边坐下。杏儿摆摆手让香菱和锦杳退下,才走到姜慕姻身侧,轻声劝道:“小姐,听说将军府别院四名御婢隔日就被将军赏给了几个参将。这会霍将军又巴巴给您送了好几日的东西,又是花又是甜食糕点的……奴婢瞧着啊,将军这是在小心翼翼地揣摩着您的喜好呢,您啊要不也别恼了……”“我恼什么了。”姜慕姻将头一扭,打断了杏儿。女子拂袖摆裙,纤腰婷婷,背影端庄,奈何白皙耳尖上还是悄悄沁上了一抹娇羞嫣红。有些可爱。杏儿抿唇轻笑,没敢出声再开玩笑。姜慕姻默了一会,又想起昨夜里父亲已经醒来,但身子还是不适,一直卧病在榻,想了想,便起身与杏儿道:“你与我去一趟大院看看父亲。”杏儿忙应了声“是。”.姜慕姻到大院的时候,才被屋外的小厮告知姜国公正在午歇,恐是药喝得有些多,老爷身子也不大利索,便睡得久了些。姜慕姻淡淡颔首,但想着既然来了,还是瞧瞧父亲的状态,便让杏儿在屋外等着,自个进了屋。因着姜齐渊近日一直在用药的缘故,屋内有一股很浓的药味,里屋里两个守在榻前的奴仆见着姜慕姻,都赶紧起身行了礼。姜慕姻没说什么,摆手示意二人坐下就好。行至榻前,女子看着依旧昏睡着的父亲,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姜慕姻弯下了腰,替父亲拉高了锦被,才直起身来,而刚一偏头却见床榻边上不知何时,放了一个两扇的屏风,屏风上挂着一幅女子的画像……画中的女子气质温婉,蛾眉皓齿,眉间容姿与姜慕姻有几分相似,瞧着还要多几分楚楚婉约。姜慕姻认得这位画中人。这是她的母亲。她……素未谋面的母亲。身后仆人起身,轻步走到姜慕姻身侧,低声道:“小姐,这是老爷吩咐把夫人的画像放在这的。”姜慕姻点了下头,脚下却耐不住走近画像,素手轻抬,指腹轻抚而上画中女子的面容,静默片刻,又偏头轻声问仆人:“父亲为何突然要把这画像放这?”以往,母亲这幅画都是挂在父亲的书房中的。仆人道:“老爷没说,只命了让我们把夫人的画像移到此处。”说着,仆人微微一顿,又道:“不过老爷醒来时,时常会看着夫人的画像出神,恐是思念极了夫人吧……”仆人话落,姜慕姻的心却突然好似被人一揪而起,有些酸楚。她摆摆手,示意仆人退下,而后才转身看向病榻上的父亲。曾经高大如山的男子,彼时却眼眸紧闭昏睡在榻上,下眼睑处一片青灰色,两鬓的银白发丝是那样刺目……病重至此,却还念挂着女子的画像,不过是盼着醒来之时,可以第一眼就见到女子的面容,一解相思之苦吧。她的父亲年轻时该与她的母亲是何等的相爱?……姜慕姻抬眸,视线重新落在画像中人的身上。她对她的母亲了解不多,因为母亲是生她时就难产,消耗太多精力去世的,她甚至没能来得及认识她的母亲。但尽管如此,父亲不止一次跟她说过,母亲是身子本就羸弱,病逝绝不是她的错。姜慕姻年幼之时,也曾好奇自己母亲是个怎么样的人,一直巴巴地追问姜齐渊。姜齐渊也没想着瞒女儿,关于母亲的一切,他都告诉她了。顾婉柔是个平民女子,性子温婉至极,姜齐渊年轻打战受伤之际,曾在顾婉柔家中暂住了几日,两人暗生情愫,而后姜齐渊归京后,派人去塞北把顾婉柔接了过来,八抬大轿迎娶她进府,尊为正妻。……怕外头凉风吹进来,屋内窗户都是关着的,阳光被隔绝,里室光线昏暗,安神香静静燃着,把浓郁的药味压下去不少。屏风前,姜慕姻眉眼微抬,一瞬不瞬地凝着画像中的女子。画像中的女子有着倾城的容姿,亭亭玉立地站在溪桥上,不知在看着前头何人,但笑得是那样温婉幸福。姜慕姻想,前头之人,定是她的父亲吧。他的父亲是这样深爱着她的母亲。他们曾经拥有的是世人都倾羡不已的爱情。那么……画像前,女子微垂下了眸,眸中闪着微光,素手不自觉握紧了锦帕。半晌,她轻轻抬起了头,对着画像中的女子,粉唇轻张,轻声喃喃。那么,母亲,我也会像你一样吗。……那个突如其来闯进我的生活,那般用心待我,那个好似这辈子都能护我周全,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孤苦无依的神勇男子。他也会像父亲爱你那般,一辈子待我如初吗。昏暗的屋内,女子卸下了平日淡漠坚强的盔甲,像只小兽般,仰着小小的下巴,凝视着画中人,她的眼眸中盛着迷惘,怅然,以及小心翼翼的点点期盼……☆、左右“孩子,过来。”姜慕姻一愣,转过身就见姜齐渊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父亲。”她急忙朝床榻走去,扶起父亲,又往父亲身后垫了一个引枕,让姜齐渊靠着舒服些。姜慕姻见姜齐渊神色还不大好,便又弯着腰,轻声问了句:“父亲感觉如何?可要再请大夫过来?”姜齐渊干咳了几声,没应话只是摇了摇头,拍拍塌边让姜慕姻坐下。姜慕姻见父亲一直咳嗽,便先转身到桌边倒了杯水,把水递给父亲,才坐到了塌边。姜齐渊饮了一口热水,咳嗽止住,抬起头看了边上的女儿一眼。不知何时,以前的小粉团如今已经出落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眉眼神色间,都是她母亲的模样。假如婉柔还在世的话,看着这个孩子,势必会很开心吧。又或许……就会原谅他了。姜齐渊心中怅然,不觉竟叹了一声。姜慕姻看姜齐渊这般神态,忙又关心地叫了声:“父亲?”“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