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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小羊羔从她的身旁走过,嘴里哼着她听不懂的歌谣。草原上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与京中的繁华截然不同。她一个人在草原上默默走着,好似走了很久很久,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往何方。碧空万里无云,塞北的草原无边无际,偶尔可以看到河边打闹互相泼水的年轻男女,他们穿着蛮族人的服饰,面上的笑容灿烂不已。那样的愉悦是她在京中世家小姐公子面上从未见过的,许是喜悦是会感染的,她慢慢也变得有些开心起来。可是这种不属于她的开心如往常一般并没能维持太久。她渐渐好似有些疲惫了,心再一次变得平静起来。她委实在这漫无边际的大草原上一个人走了太久太久了,四周景色的确很美,可也很孤寂。但就在她觉得这世上的一切又变得很平淡无趣之时,前方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她赫然一惊,一抬头,就见一匹红毛雪耳马朝她奔了过来。马很有灵性,跑到她的面前就停了下来,身后长长的马尾高高地甩起,嘴里还朝她嘶嘶叫了几声,示好一般。姜慕姻看着这匹马愣了一会儿,但很快,她就发现她是识得这匹马的。它叫赤焰。曾经有个人告诉过她,这匹马叫赤焰,在塞北陪了他五年。而这个人是……这个人是……女子柳眉拧了下,思绪突然有些混沌,她有点想不起来。姜慕姻无意识地睁开眸的时候,就正好撞入塌边男子的眼瞳中。他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眸中一片柔色,似乎见她睁眼时,墨瞳里闪过一丝诧异。“姻儿?”霍衍愣了下,看着女子松开被角朝他伸出手,男人很快将她握住。姜慕姻半梦半醒,手被一只厚实温暖的大掌裹住,而面前的男子是那样面熟……他的侧脸轮廓分明,刚毅冷峻,只是英挺剑眉尾处那道蜿蜒至颧骨的刀疤还是有些刺目。姜慕姻轻拧了下眉心,不知为何,就觉得有些心疼。这个男人……这个为了来到她身边受了一身伤的男人,是她的……“是……夫君吗?”她细语轻喃,声音还在喉咙里,细弱蚊鸣,霍衍甚至没听清。他不自觉蹙了下眉,隐约觉得自己是错过什么绝不该错过的。“姻儿,你刚刚说什么?”二人眸光相触,静谧中似乎有心跳的声音。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姜慕姻这回不应话了,女子抿着唇瓣,只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看着看着,迷迷糊糊的,自己就摇了摇头。不,她还没成婚。不可能是夫君。霍衍看着姜慕姻一脸迷糊的小模样,薄唇勾了勾,知道她这是还没睡醒,也不再去在意她刚刚到底说了什么。他不想把她弄醒,于是就只轻捏了下她的小手,将她松开,重新塞进被子里,而后柔声开口,“再睡会。”姜慕姻没应声,但却听话地把眼眸闭上。待女子的呼吸重新变得清浅沉稳的时候,霍衍才倾身上前替她拉高被子,而后站起身来,准备出去。可谁知刚要转身离开,身侧的手就被人再一次拉住。霍衍转过身来,就见姜慕姻不知是在何时又睁开了眸。榻上女子眉心卷着,看着他,唇边突然溢出一声轻喃,“……你要走?”霍衍不知为何,心骤时一缩,软得厉害。见男人没有回应,站在塌边跟块傻了的木头似的,姜慕姻不满地抿了下唇,而后失落地垂下眸。他走了,她就又要一个人了。可她不一直都是一个人吗。女子似有一点点委屈,抓着男人的手慢慢的,一点点松了开。在那只微凉的小手彻底松开时,霍衍才猛地回过神来。“不走。”他当即转而牢牢牵住了她,重新坐回榻上,定定地看着她,“我陪你。”姜慕姻微愣了下,男人剑眉下一双墨瞳此刻异常温柔,还有一丝的喜悦。她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姜慕姻眼睑微垂,移开目光,视线之下却又是两人相握的手。他将她的手握得是那般紧,手背手心都是男人手掌的温度,有点蕴烫却又是那般真实。姜慕姻收回视线,重新抬眸,看着男人的脸,女子眨了下眸,意识好似渐渐清醒了一点。“霍衍?”姜慕姻迷糊地轻喃出声,声线带着未清醒的慵懒娇软,夹杂着疑惑。霍衍一顿,才意识到姜慕姻刚刚是梦魇了。“嗯。”男人应了一声,一手依旧握着她,一手耐不住抬起,抚摸着女子柔软的青丝,指尖穿过其中,亲昵的触感让他愈发舍不得就这样放开她。姜慕姻意识浑浑噩噩的,她看着霍衍,轻歪了下脑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明明还未成婚,他为什么可以在她的闺房?未等男人答话,姜慕姻又自己低喃了一声。“……是又在梦里吗?”就像刚刚的大草原一般,她明明从未见过草原,可是那片草原又是那样的真实。眼下也是,只是换了一个梦境。但这个梦里,有陪着她的人,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女子的声音微不可闻,呓语一般。霍衍莫名其妙僵住的身子稍稍松了下来,他面不改色“嗯”了一声,而后安抚地轻拍女子的后背,“是在梦里。”“快睡。”男人的手在她后背慢慢拍着,姜慕姻本来就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听得自己果真是在梦里,眼皮又渐渐地耷拉了下来。察觉到怀中人儿的呼吸又变得轻浅,霍衍才把视线从女子面上移开,可刚一垂头,就见二人相握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姜慕姻眼睑半阖,沉沉地睡着,可那只小手却还是紧紧扣着他。无声的依恋。男人薄唇扬着一个弧度,他耐不住又轻揉了一下女子的小脑袋,而后俯下.身,缓缓在她耳畔落了一个吻。暮色漆黑,帐内静谧无声。案几上的烛芯快要燃尽,烛光微微摇曳。毡榻上,女子侧卧着,手中揪的不再是被子一角,而是男人的手。她握着他的手,裹着被子,像只蜷缩的猫儿一般,睡得无比安心。而她的边上,男子单腿屈起,合衣靠坐在了毡榻上,他微侧着头,墨瞳中一直倒映着女子的睡颜。在经历傍晚那场意外后,似乎只有这样牢牢握着她,看着她,才能叫他心安。-杏儿清早睡醒,在外帐穿好衣服,收拾好自己,就如往日一般,走进了里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