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
而他的手段比之他师父也不遑多让,到处掳掠天界女修士、天宫女官,且他实力强横,无人能阻。祸患再生,天界人心惶惶,天帝担心出现上次的惨事,一直未敢有所动作。是时穹宇大洲战乱正盛,那些强大的军阀纷纷挟修士大军以令诸侯,剑指天宫。然而,谁又有月影宗半分风流,只凭红颜三千就让天宫上下投鼠忌器,不敢有丝毫妄动。眼见月影宗宗主愈发变本加厉起来,天帝不得不暗中妥协,许之灵丹妙药奇珍异宝,条件只是让月影宗从此消失在天宫。就这样,月影宗宗主携着他的后宫粉黛佳丽来到了四大部洲,东胜神州...... 说着说着,月罗刹一口气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了,接着说嘛。”周继君听得正入迷,不由得狠狠瞪了月罗刹一眼。 “你应当知道,东胜神州以妖魔居多,大小妖王占山称霸,那些祸患众生的美人儿也是妖类所化......”醉醺醺的月罗刹又从怀中掏出一袋酒,轻抿着,忽而扑哧一笑,“小君君呵,你有没想过,他在东胜神州四处招惹女妖精,收为后宫,等到哪天半夜醒来看到身边都是一只只鼾声滔天的母猪母牛,会不会惊得从此再也无法行房事。” 面颊微微抽搐,周继君强忍着笑意,伸手指着月罗刹,“你还真是个不肖弟子,竟然这样说起自己的祖师爷爷来......话说,你的酒到底有多少,还不都交出来!” 月罗刹阴阴一笑护住怀中酒袋,得意地说道,“我的化身有多少,那我的酒就有多少。别动,接着听小爷我讲......” ...... 在那时,四大部洲或许是天地间格局最为纷乱的地方,月影宗一门在四大部洲兴风作浪,掳掠红颜佳人,虽几次犯了众怒,可却没人去管。在绝大多数强者军阀眼中,倾国美人儿也比不得一方国土,战事这么紧,又有谁愿意再分精力却对付神秘莫测的月影门。就这样,新的月影门传至第九代,终于出了个胆大包天的人物,他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一个女人,从此月影门被赶出了四大部洲,颠沛流离。 “那女人是谁?莫非某个实力强悍的美艳女妖?”周继君揉了揉眉头,好奇地问道。 “非也,非也,那个女人虽有倾倒万载的绝色,可实力不过地境,连月影宗主后宫中的女妖们都不如。”月罗刹眯起眼,痛饮一口,将酒袋抛给周继君,长叹口气道,“然而,她却是那个人最爱的女人,天上地下无数强者对她的美色垂涎不已,可却无一人敢亵渎半分。” “那人是谁?”周继君一下又来了兴致。 “平天君圣。”月罗刹一字一顿说道。 “是他?”周继君眉头微皱,放下酒袋道,“你说的那名女子可是玉妃?” “你也知道......那你应当也知道平天君圣的强悍以及他对玉妃的疼爱。” 点了点头,周继君低吟道,“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万载风流,尽在这一纸书信中。你那位祖师招惹了玉妃,想必一定死得很惨吧。” 淡淡一笑,月罗刹接过周继君递来的酒袋,抿了一口接着道,“死倒不至于,却也被平天打得重伤,含恨离开四大部洲。而平天也立下誓言,日后再有月影宗人踏足四大部洲,杀无赦。” 深吸口气,周继君止住心头的惊撼。他自知自己的实力放在四大部洲根本不算什么,别说平天君圣,恐怕一个普通的妖王修士就可将自己随意灭杀,而月罗刹的实力也和自己一般,因此周继君一直以为月影宗顶多算是功法奇异,却万万没想到,它的宗主竟是能力敌平天君圣而不死的存在。杀尽万名通天境界以上的强者方可获得君圣封号,独尊天地,而战君圣却不死的人物,又能比君圣差上多少。 “真的,连平天都没能杀死他?” 低低一笑,周继君依稀能看到月罗刹嘴角翘起的那丝傲意。 “平天君圣虽然强,可当年的月影宗也不弱呵。打个比方,若论起真正的实力,小君君你或许会比我强上几分,可是就算你伤得了我,又敢言能杀我?” “就算我拼尽全力恐怕也难重创你。”周继君淡淡一笑道。 “当年的月影宗主和平天君圣也是这般。”月罗刹抿着嘴唇接着道,“第九代月影宗宗主恐怕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引来灭门大祸,因此还未择徒。被平天打成重伤赶出四大部洲后,又遭到那些早就看他不顺眼的妖王围攻,虽逃脱升天,可已是重伤难愈。弥留之际,他不忍月影宗一脉毁于己手,就于一古洲挑选了一人做弟子,传授月影宗功法。” “第十代宗主虽然资质甚好,可却远远无法和之前历代宗主相提并论,月影宗功法在他手中发挥不足十一,从此以后月影宗开始没落,因为掳掠女子而遭围剿追杀,颠沛流离在穹宇各洲中,最后被第十二代宗门带到七州,也就是我师父。” 月光下,周继君抿了口酒,打量着沉默不语的月罗刹,喃喃道。 “怪不得那日覆海宫宫主会那样......罗刹呵,这么说来你就是第十三代传人了。月影门源远流长且神秘强大,你为何又要逃出师门......” 抬起头,月罗刹看向周继君,冷笑一声。 “小君君,若换作你,你愿意留在那样一个被众人唾弃鄙夷的宗门里?” 揉了揉眉头,周继君上下打量着月罗刹,淡淡地说道。 “你月罗刹似乎不是那种在意千夫所指的人吧。” “或许吧。”月罗刹冷冷一笑,他遥遥望向夜穹明月,斗笠下渐渐染上一层阴霾,“月影门的确强大,鼎盛时期纵横宇内无人匹敌,可若我告诉你,月影宗功法大成后,毕生再不可能活过三千年,那你还会去修行这功法吗?” 眼见周继君陡然一愣,月罗刹摸了摸鼻子,阴恻恻地说道,“三千年呵,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是十辈子也不敢想象的,可对天地间顶尖强者来说,却不过是白驹过隙弹指刹那般短暂。苦苦修行数百年,却只是为了三千年的风流,你不知道,历代月影宗宗主肆意天地间,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内心却无比嫉妒那些能与天地齐寿的区区通天境界强者。” “为何会如此?莫非这功法中有缺陷?”周继君微微担忧地看向月罗刹。 “也不算功法中的缺陷,你当知道,人的元阳是有限的,大多强者能通过修行不断补充元阳,可月影宗的传人却是在不断消耗。夜御千女,即便功法中有采补之术,仍旧消耗大于补充,却又深陷其中再无法放下,因此往往会耗尽元阳而亡。” “三千年怎么够,这世间有趣之事太多太多,就是三万年也不够我月罗刹挥霍的。” 深深望向醉吐真言的月罗刹,斗笠发丝的缝隙中,那双空白如霜的眸子里流露出淡淡的哀恸,却在月光下瞬间变得浓稠如浊酒。 就在周继君拾起囊袋,准备将里面最后的酒饮尽时,就听身旁传来一声低压压的笑声。 “可是小君君你知道吗,让我下定决心离开月影宗,离开山海秘境却是因为一件事。” ———————— (都来听会罗刹辛酸搞笑的故事。。。貌似又过了四年,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又要开始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月罗刹的故事(下) 月光朦胧若纤影,山麓坟前的两个男子已经酩酊大醉,斜躺在地上。长草飞滚,雨后的夜风冷幽,虫语悄然,静谧的月色下唯有那块孑孓独立的石碑流淌出淡淡的血影折射在两人身上,隐约呜鸣,遥遥传向远方。 “又是什么好玩的事,一起痛快地说出来,你看,宁臣他也在听呢。”周继君吐着酒气,满脸醉意地望向月罗刹。 “哼,小君君你就这么想知道我的糗事?”冷哼一声,月罗刹目光深长朝着南方望去,长叹口气,哂笑一声道。 “之前我说我资质好,并不是自夸,我那个老鬼师父曾说过,就算在月影宗历代十余名传人中,我的资质也足以排进前三。十岁前我的修为便已经是地境中品,放眼天上天下,又有几人能达到?”月罗刹轻笑着道,他的嘴角轻轻扬起,通红的颊边浮起一缕独属月罗刹的傲然。 “十岁的地境中品......”周继君目光微凝,喃喃着,转眼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地问道,“地境中品按照以往的算法是那武侯境界,四年前我们相识时候你也不过武侯中上品的样子......这么说来,你七岁之后修为几无进展?” “是啊,再那之后我便再没专心修炼月影宗功法。不过,武侯也够用了,便是武王境界者又有几人能胜我。”月罗刹低声道,“若我那时候继续修炼月影门的功法,恐怕如今早已是......” “通天吗。”周继君揉了揉眉头道,嘴角升起揶揄之色,“那件让你放弃月影门功法修行的到底是何事......还有,话说,你到底祸害了多少山海秘境的女子?” 脸上浮出一缕古怪,月罗刹红着老脸道,“不多,一百来个。” “一百来个......”周继君仿佛在看怪物般看向月罗刹,随后转向他身体某处,摸着下巴道,“不足十岁,便能御百女,罗刹你真是神奇。” “神奇个鬼!还不是被我死鬼师父逼出来的。”月罗刹苦笑一声道,“普通人家的孩子十岁前还在露着光屁股玩耍,我却得整日混迹女子之中,想方设法俘获她们的芳心,对于一个屁点大的孩子,这容易吗?更何况,好不容易付出真情后,却要立马收回。覆水难收,不断地爱上同一个人,然后忘却,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你可知道,每到夜晚,这心里就仿佛被万虫噬咬般疼痛,彻夜难眠......更何况,还是他娘的一百多个!” “噗哧......”周继君通红着脸,强忍半天的笑意因月罗刹最后一句话再没能憋住。 冷着脸,没理会一旁偷着乐的周继君,月罗刹目光渐渐变得浑浊起来。 “不过,再累的事,只要你习惯了总会变得像喝水吃饭那样容易。我也是,没过多久我便渐渐习惯了,修为突飞猛进,那死鬼师父整日赞不绝口,恨不得立马把一身本事全部传给我。就在我已经有些喜欢上这种肆无忌惮的修行时,我遇到了她,那一次我放出去的情却再没能收回来。” ...... 她叫雪然儿,是山海秘境空舞门的弟子,和我一样也是地境中品的修为。我依稀还记得,她是在我九岁那年被师父强娶回来的,没错,她是我的师娘,近千师娘中的一个,也是为数不多没有和师父同房的女人,或许就连师父也不舍得亵渎她吧。两年内,我专心修行,几乎没和她打过任何交道,见面也只是点头而已。可每次我对上她那双淡漠的眸子,总会隐隐觉得她眸子深处藏着什么,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不屑和鄙夷。 十一岁那年,师父又迎娶了一名女子,她似乎叫殷冷杏,在我近千师娘中,她是最为妩媚绝色的那一个,自然而然的,师父花在她身上的时间也比其他人要多。那天我去海边打坐,无意见看到了雪然儿,她站在高高的礁石上望着远方,海风吹拂着她的发髻,衣衫紧束着她动人的身姿,远远看去出尘优美。我自然动了小心思,鬼使神差地走到她身后。她回身冷冷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可我却能看出她眼中那抹淡淡的哀痛。或许是因为失宠了,我当时这么想着。我讲着各种有趣的故事,可她只是默默地看着远方,并没再多看我一眼。我年轻气盛,见到平日里惯用的手段失效了,自然不服,她的冷傲又像毒药般让我无法自拔。于是从那天起,我忘了她是我师父的女人,整日偷偷摸摸地找上她,甜言蜜语,用尽各种温柔的手段。 或许是精诚所至,又或许是她真的太寂寞了,终于有一天,她对我露出了笑容,那一刻,就仿佛朝阳下融化的冰封雪山,露出了原本蕴藏其中的国色天香。我忽然发现,我竟然不知不觉地爱上了她,这种感觉却是前所未有过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等到我发现的时,却已经深陷,不能也不想再拔出来了。 我们没日没夜的偷情,享尽欢愉,丝毫不再乎会不会被师父发现,因为其他事情在我眼中都无所谓了,包括修炼。那日和她在我的小院中云雨,可就在刚开始没多久,房门被突兀地撞开了。我看到了那个提着酒壶的男子,他张大嘴,难以置信地望着我们,颊边醉意未消,在师父身边则是面色平静的殷冷杏。我玩了师父的女人,而且是他一直没碰过仍保处子红丸的女人的,即便他往日再疼爱我,此时也是恼羞成怒。他伸手将我凭空提起,重重地掼在地上,随后便是一次重过一次的鞭挞。雪然儿赤裸着身体蜷缩在床脚,一言不发,只是怔怔地看着我被师父鞭打,面色苍白仿佛十分害怕。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受辱颜面大失,又或者是其他道不明的原因,在打了一百余鞭后,他的喘息声渐渐轻了,而我却突然暴起,重重地一掌打在他胸口。他修为高绝,却没想到我竟会出手反抗,竟被打得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步。 一时间,屋里死一般的寂静,我们两同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时他眼中深入骨髓的痛心和失望,而我则追悔莫及,可我却硬着头皮没有下跪认错。他是养育了我十多年的师父,月影宗没有其他宗门的严苛,从记事起他就对我百般疼爱,我想要什么,他就去给我取,只除了修炼方面毫不让步,其余的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亲生父子也不过如此罢,可我却为了一个本不属于我的女人打了他,还为了那点点压根算不上什么的面子死不认错。 渐渐的,我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师父那张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红,随后,一口鲜血猛地喷出,猩红无比,却是他气急攻心下伤了心神。当我看到了师父眼中渐起的冷漠时,我胸口一痛,如死灰般绝望自心底升起,脑中已空白一片,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 “很好笑吧,我月罗刹就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还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周继君抬眼看去,却见月罗刹慢慢掀起斗笠,一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暴露在月光下,空洞的双眸中隐约闪烁着什么。 那是一张黯然无光的脸庞,没有表情,没有生机,仿佛硬生生地嵌刻在阴暗潮湿的画纸上一般。 —————— (这算是月罗刹的真面目吗。。。他的真面目或许永远都没有人知道。) 第二百六十九章 武道大会风云再起 “不用看了小君君,这张脸是我自己画上去的,原先的面目早在那一天就丢弃了。”月罗刹轻笑一声,重新戴上斗笠,阴霾之下,暗沉无光,“像我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脸再去见人呢。” “还有酒吗?”沉默半晌,周继君开口道。 “自然有。我月罗刹唯一剩下只有酒了,还有......兄弟。” 两只囊袋重重地激撞在一起,酒花四溅。 周继君仰头将袋中浊酒全部灌入喉中,赤红着脸,将囊袋用力抛向远方。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你猜?” 月罗刹抹了抹嘴唇,把空空如也的囊袋扔出,哈哈大笑起来。无尽苍凉的声音传入周继君耳中,没来由的,周继君只觉得腹中的酒化作一泉苦水,心中微微发酸。 “再后来,屋外传来阵阵喊杀声......” ...... 刺耳的喊杀声传入我耳中,仿佛冷水灌顶,顿时将我从浑浑噩噩拉出。我茫然地看着师父,却见他脸上浮起惊愕,渐渐变得复杂无比。他伸手指着殷冷杏,胸口起伏,半晌又喷出一口鲜血,抬起头,满脸落寞寂寥。直到此时我方才醒悟过来,这是一个局,山海宗门用来离间我们师徒,让师父心神大伤的局。先被徒儿乱*伦夺妻,再被自己深爱的女人欺骗,便是再放纵感情的人也会绝望无比,好一个连环局。我怔怔地转身,目瞪口呆地看向雪然儿,只见她莞尔一笑,目光越过我落向破开的屋门,却前所未有的轻松。耳边传来师父悲恸的怒吼,寒风刮过我的脊背,那一刻,我的心再没有半点感觉。 天山,覆海宫......山海秘境大大小小百余宗门尽遣高手围住了我们所住的飘零岛,他们布局数年,终见成效,自然满心欢喜,欲要除去我们师徒而后快。然而,当着山海秘境所有强者的面,师父面无表情地将殷冷杏拖出屋子,丝毫没有理会她花容失色的哀求以及那些高手们惊讶的斥骂,死死扣上她的脖子,指尖一紧,将他最心爱的女人杀死。然后,他回过头来看向我,半晌,冷冷地说道,轮到你了。 回过神来的山海秘境高手们自然怒不可遏,师父的嚣张和不屑深深地刺痛了他们的自尊,转眼间,六个通天境界的高手飞向师父,想趁着他心神大损一举击杀。然而,他们又怎么会想到师父真正的实力竟会是那样的恐怖,法天上品,远远高出那几个通天下品的山海修士。几个刹那间,五死一伤,师父淡淡地看了眼那群不知所措的山海修士,随后转脸看向我,没有说话。 当着所有人的面,我一步一步走到雪然儿身前,和师父一般面无表情地将全身赤裸的她拖出屋外,寒风阵阵击打在我僵硬的面颊上,我抬手,重重地按上她的头顶。临死前一刻,她转过脖子望向我,往日的欢颜恩爱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我们初见时的,不屑和鄙夷。 ...... “小君君,你知道吗,师父从那天后迅速衰老下来,原本英俊的脸上皱纹横生,须发皆白。心神大损无法修复,原本还能活上两千多年的他,如今只剩下百年的元寿了。他赞我是月影宗万载难遇的天才,可我却知道,师父的资质在月影宗史上也名列前茅,短短三百年修炼至法天上品,即将突破下一个境界他,只能再活上一百多年了.....这一切,全是因为他那个可耻无比的徒弟。” 夜色下的坟茔,鸦雀呜鸣,周继君怔怔地看着脊背不住颤抖着的月罗刹,宽大的斗笠下,晶莹的珠子滑落过脸颊。心中一阵酸楚,可此时的周继君却发现,无论再说多少月罗刹口中的大道理也无济于事。谁能想道,在百变罗刹平日里的放浪形骸、嬉皮笑脸下,深埋着的却是永远不会被自己原谅的自责。宛如一把尖刀,没日没夜地剜着他心底深处那个最脆弱的地方。 “罗刹,往事如烟云,他待你如父,早就不会再怪你了。” “怎么可能。”月罗刹惨笑一声,“从那天起,他就没和我说过半句话,就像个陌生人般,再没多看过我半眼。更何况,就算他原谅了我,我又怎能原谅自己。” “可是他很想你。” 周继君轻声说道,阴影中,月罗刹的身体猛地一晃,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复杂地望向周继君。